第29章 庆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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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庆祝

 

又是傍晚,不过长歌不再孤身一人,他不负霍老、有了新友,在云飨阁里,他与元铭、灵汐和丹轩共同庆祝。

醉酒三巡,长歌走向窗前,望着夜色阑珊、初上华光的长乐天,看向身后交谈说笑的众人,感觉自己所守护的一切都有了意义。

“呵!长歌,看什么呢?”灵汐走到他的侧边,也学着长歌的样子,将手臂随意搭在窗棂上,眺望着窗外长乐天的景色。晚风带着凉意和烟火气拂过,吹动了她颊边几缕散落的发丝,也带来了她身上淡淡的酒香和一丝若有似无的、属于她特有的清甜花香。

长歌没有立刻回答,他微微侧过头,目光从窗外璀璨如星河般的万家灯火,落回到身边灵汐带着好奇与微醺红晕的脸庞上。阁内暖黄的灯火映在她清澈的眸子里,跳跃着温暖的光点,就像窗外那些守护着人间烟火的星辰。

“看…你们啊。”长歌的声音带着酒后的微哑,比平日低沉几分,却透着一股难得的松弛和暖意。他嘴角勾起一个浅浅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弧度,视线越过灵汐的肩头,望向阁内。

元铭正拍着桌子,似乎在激动地讲述着什么奇闻轶事,唾沫星子差点溅到对面丹轩的酒碗里。丹轩则是一副“又来了”的无奈表情,一边嫌弃地用手挡开,一边却又忍不住被元铭夸张的肢体动作逗得肩膀首抖,强忍着笑意。杯盘狼藉间,是未曾散去的热闹喧嚣,是推杯换盏后的酣畅淋漓,是朋友之间无需设防的轻松惬意。

灵汐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也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显然也被元铭那副样子逗乐了。她转回头,带着几分了然和促狭,用手肘轻轻碰了碰长歌的手臂:“怎么,元骁卫又讲他那‘一剑惊退百兽’的老段子了?每次喝高都来这套,丹轩都快能背下来了。”

“嗯,”长歌低低应了一声,目光重新投向窗外那片由他守护的、此刻正安享太平的万家灯火,声音轻得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回答灵汐,“只是觉得……真好。” 他顿了顿,仿佛在寻找更贴切的词,“这灯火,这喧闹,这……能让人安心喝醉、放肆说笑的地方和人。”

他守护的,从来不是冰冷的疆域或空洞的威名。霍老的期许,元铭的豪爽,丹轩的沉稳,灵汐的灵动,还有此刻阁中弥漫的、带着食物香气和酒气的烟火气,窗外长乐天安宁祥和的点点光芒——这一切鲜活、温暖、甚至有些吵闹的“日常”,才是他手中剑、心中念真正指向的意义。

灵汐没有立刻接话,她安静地陪他站了一会儿,看着长歌被灯火勾勒得格外深邃的侧脸轮廓。她能感觉到他此刻心绪的涌动,那份沉甸甸的满足与释然,比任何豪言壮语都更有分量。

“是啊,真好。”她最终也轻轻附和,声音里带着同样的感慨和暖意,目光也投向远方,“所以,为了这‘真好’,长歌大人,是不是该回去再干一杯?”她狡黠地眨眨眼,端起自己不知何时又满上的酒杯,朝长歌示意。

长歌低笑一声,胸腔震动。他收回望向远方的目光,眼中最后一丝沉郁彻底被暖意驱散,只剩下纯粹的、带着酒意的轻松。他举起自己手边还剩半杯的酒盏,与灵汐的轻轻一碰。

“好。”他应道,声音清晰了几分,带着笑意,“为了这‘真好’,当浮一大白。”

清脆的碰杯声在窗边响起,随即融入身后阁内更热烈的喧嚣之中。长歌最后看了一眼窗外那片由无数微光汇聚成的安宁长夜,转身,重新投入那片温暖、真实、带着醉人酒香的喧嚣里。这一刻,他不再是孤身仗剑的守护者,而是这人间烟火、挚友欢笑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喂!长歌、灵汐!你俩躲窗边嘀咕什么呢?快过来!元铭这小子又要表演他那个‘醉拳’了,丹轩说他三招必倒!”元铭的大嗓门适时地响起,带着十足的兴奋。

长歌与灵汐相视一笑,并肩走了回去。窗外,长乐天的灯火,似乎又明亮温暖了几分。

清脆的碰杯声犹在耳畔,暖意尚未散去,元铭那洪亮且带着十足兴奋的呼唤就如同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激起了更欢快的涟漪。

“来了来了!元骁卫的醉拳,那可是千载难逢!”灵汐抢先应道,眼中闪着促狭的光芒,拉着长歌的衣袖就往回走。

阁内气氛正酣。元铭己经摇摇晃晃地站在了稍微宽敞些的空地上,脸颊酡红,眼神却亮得惊人,带着一种孩童般的得意和跃跃欲试。他煞有介事地抱拳环顾一周,清了清嗓子:“咳咳!诸位看官瞧好了!此乃我元家秘传‘醉八仙’,拳出如风,身若游龙,醉眼朦胧识真意……”

丹轩抱着手臂靠在椅背上,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我就静静看你表演”的表情,嘴角却微微上扬。他慢悠悠地补充道:“对,识真意,尤其是识地板在哪儿。三招,我说的。”

“丹轩!休要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元铭佯怒,脚下一个趔趄,身形却诡异地一扭,竟稳稳站住了。他嘿嘿一笑,借着酒劲,真的摆开了架势。

第一式,“吕洞宾醉酒提壶力千钧”。元铭双臂虚抱,仿佛真抱着个千斤酒坛,脚步踉跄却带着某种奇特的韵律向前一送。动作大开大合,带着风雷之势,只是那“酒坛”送出的方向,正对着墙角一个装饰用的青瓷花瓶。

“小心!”灵汐惊呼出声。

长歌眼疾手快,手指在桌面轻轻一弹,一粒花生米精准地击中元铭的手肘。元铭手臂一麻,“酒坛”的方向偏了半分,擦着花瓶呼啸而过。那带起的劲风还是让花瓶晃了几晃。

“哎呀!长歌你作弊!”元铭不满地嚷嚷,随即又沉浸在自己的表演里,“好!看我第二式,‘张果老倒骑毛驴走天涯’!”他怪叫一声,身体后仰,单腿抬起,竟真的试图模仿倒骑毛驴的姿态向后蹦跳。

这动作本就重心不稳,加上酒意上头,他蹦了没两步,身体就像被抽掉了骨头似的软了下去,眼看就要来个结结实实的“五体投地”。

“第二招。”丹轩的声音平静无波,仿佛早就预料。

就在元铭的脸快要亲吻地板的前一瞬,一道沉稳的力量稳稳托住了他的肩膀和后腰。是丹轩。他不知何时己经离开了椅子,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元铭身侧,轻轻一托一送,就将元铭那庞大的身躯扶正,顺便还帮他调整了一下歪掉的衣襟。

“呃…多谢丹轩兄!”元铭站稳,还有些发懵,随即又豪气干云地一挥手,“意外!纯属意外!看我第三式,压箱底的‘铁拐李葫芦藏乾坤’!”他深吸一口气,似乎要憋个大招,猛地旋身,单腿独立,另一条腿高高抬起,模仿铁拐李的招牌动作。

然而,这全力的一转,加上醉眼昏花,他完全失去了方向感。抬起的腿带着凌厉的风声,目标首指——旁边桌子上堆叠的几个空酒坛!

“完了!”灵汐捂住了眼睛。

这一次,连丹轩都来不及出手。眼看一场“杯盘交响乐”就要上演,长歌动了。他没有起身,只是手腕一翻,桌上一个尚未动过的、盛着凉拌笋丝的细瓷碟子被他用巧劲推出。碟子贴着桌面急速滑行,精准无比地垫在了元铭即将落脚的地方。

元鸣一脚踏下,踩在光滑的碟子上,身体瞬间失去平衡,像个巨大的陀螺般原地打了个转,然后“噗通”一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那抬起的腿还滑稽地翘在半空。

“……”阁内瞬间安静了一秒。

“噗——哈哈哈哈!”灵汐第一个忍不住,指着坐在地上、一脸茫然、仿佛还在思考“我是谁我在哪”的元铭,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出来了。

丹轩紧绷的嘴角终于彻底破功,低沉的笑声从他胸腔里溢出,肩膀微微耸动。他走上前,伸出手:“元骁卫,你这‘葫芦’藏的乾坤,就是把自己转晕吗?三招,果然没多。”

长歌也忍俊不禁,摇头失笑,拿起酒壶给自己和灵汐的空杯再次斟满。看着元铭坐在地上,被丹轩拉起来时还兀自不服气地嘟囔着“地滑!是地太滑了!”,再看看笑作一团的灵汐和难得开怀的丹轩,一种难以言喻的、暖融融的饱胀感充盈着他的心口。

窗外,长乐天的灯火依旧璀璨,流淌着不息的繁华与安宁。阁内,酒香、菜香、朋友间肆无忌惮的笑闹声、元铭不服输的嚷嚷声交织在一起,充满了鲜活的人间烟火气。杯盘狼藉算什么?坐在地上出糗又如何?这喧腾、这温暖、这毫无芥蒂的亲近与嬉闹,正是他长剑所指、孤身守护时,心底最深切的渴望。

“服不服?”丹轩难得促狭地问坐回椅子、揉着屁股的元铭。

“不服!”元铭梗着脖子,抓起一个酒碗,“有本事拼酒!醉拳…醉拳不算!长歌,灵汐,你们评评理!”

“好好好,拼酒拼酒!”灵汐擦着眼角笑出的泪花,唯恐天下不乱地起哄,“长歌作证,今晚非得让元骁卫心服口服不可!”

长歌端起酒杯,琥珀色的酒液在灯下荡漾着温暖的光晕。他看着眼前吵吵闹闹、鲜活无比的挚友们,看着窗外他誓言守护的万家灯火与眼前这一隅小小的、却无比珍贵的欢腾重叠交融。所有的疲惫、孤寂、肩上的重担,仿佛都在这喧闹的暖意中悄然融化。

他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喉间滚烫,心底却是一片澄澈的安宁与满足。

“好,”他笑着应道,声音清朗,带着前所未有的轻松与愉悦,“我作证。今夜,不醉不归。” 笑声再次充满了云飨阁,飘向长乐天温柔的夜色深处。这不再是一个人的守望,而是一群人的欢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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