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臣乞诛此巨奸国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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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臣乞诛此巨奸国贼!

 

赵福金慢慢摊开那只沾着血污、还嵌着翠绿碎屑的玉手。

鲜血与翠玉的粉末在掌心凝成一团刺目的暗红。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却似闷雷在每个人的心脏上滚动:

“列位卿家可还记得……去年汴河决堤,大水淹城,那个到处散布‘蝗神降罪,帝王失德’妖言、差点搅黄了朝廷赈灾、饿死万民的妖道……”

她那只沾着血污、还嵌着碎玉碴子的手,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温柔,轻轻点上李邺汗水涔涔、冰凉发颤的眉心:

“(只有李邺能听到的低语)最后……是被活活塞进一个装满腐臭蜜糖的蚂蚁窝里……嚎了七天七夜……骨头缝里都爬满了……”

她首起腰,对着满殿脸色煞白、几乎要背过气去的大臣们,那嫣红的樱唇吐出最后一个字:

“这滋味儿……可比在城头上,被金贼的狼牙棒一下开了瓢……好玩得多!”

殿内寒气暴涨!众人只觉得无数蚂蚁正顺着自己的后脊梁往上爬!

“官家!此贼罪不容诛!臣请立诛此国贼!”

“欺君罔上!盗卖军资!通敌卖城!罪该千刀万剐!”

“官家!夷其三族!以儆效尤!”

突然!副枢密使吴敏像打了鸡血,“噗通”一声猛扑倒地!

额头磕在金砖上“邦邦”作响:“臣恳请圣裁!将此獠九族尽诛!悬首示众!以正天威!震慑宵小!”

——就在他低头伏地的瞬间,那宽大的绯色官袍袖口里,“啪嗒”滑出一个小册子的尖角——《帝姬新政》!

正是赵福金秘传朝中革新派,力推变法的那本!

方才还缩着脖子装聋作哑的御史们,像是被蝎子尾巴狠狠蛰了一下屁股,“呼啦啦”全炸了!

几十面象牙笏板齐刷刷高举,如同列阵的长矛!怒吼声震得梁上的积灰扑簌簌往下掉。

可没人敢抬眼,去触碰御座之上那道比极北寒冰还要冻人的视线。

赵福金那深不见底的眸光,却精准地落在一处——

李纲!

他死死盯着满地滚动的冰冷金砖,一双拳紧攥着,手背青筋暴突,骨节捏得嘎吱作响,泛着可怕的青白色!

她忽地笑了,那笑声在金碧辉煌又腥气弥漫的大殿里格外瘆人:“李卿啊……”

玉白的指尖随意拨弄着脚边一块冰凉的金疙瘩。

“你告诉朕……李邺犯下的桩桩件件,依着我大宋煌煌律典,该……怎么个死法呢?”

(该你表态了。)

李纲身体剧烈一晃!他猛地吸了一口气,那气息仿佛带着刀子刮过喉咙,几乎拼尽全身力气才挪步出列。

官袍下摆抖得如同秋风中最后一片枯叶,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齿缝里咬碎血肉挤出来:

“按……按……我朝……铁律!……欺……欺罔圣聪,私……窃军帑资敌!叛国!……罪……罪……当处……腰斩之刑!!!”

最后一个字落地,他感觉浑身被抽空,后背官袍瞬间被冷汗湿透,冰凉地紧贴着皮肉!

那股熟悉的寒气…让他恍惚回到政和年间在金殿上以命死劾童贯的凶险时分…

“果然……还是李卿知朕……”赵福金唇角勾起一抹足以冻裂灵魂的弧度,指尖“叮”一声弹在金砖表面!

“成全你!给你个痛快!”(杀伐决断!雷霆手段!)“张伯奋!”

“臣在!”

“拖出去!朱雀门外!立时行刑!”她纤指如剑,猛地指向殿外风雪呼啸的朱雀街方向,“脑袋!给朕挂到宣德门最高的城门楼子上去!让汴梁城几十万双眼睛好好看看,看看在国难当头卖国求荣、蛀空朝廷、饿死边军的狗东西——是个什么下场!”

“遵旨!”

全身甲胄的皇城司金甲卫如猛虎出闸般扑上!腰刀出鞘的寒光映着黄金的森冷!

冰冷的铁甲刚挨上李邺肥软的身子,这头待宰的猪竟爆发出垂死的蛮力!涕泪糊满了脸,竟被他挣出一线缝隙,喉咙里迸出泣血的嘶嚎:

“昏君!!!赵福金!!!你狠毒胜豺狼!!老夫不过…老夫不过是学着太上皇他……”

“给——朕——堵死他那张粪坑嘴——!!!”

赵福金尖利如刀刮铁皮的声音,如同厉鬼尖叫,瞬间斩断那疯癫的狂吠!

头顶九翟冠两侧垂下的珍珠流苏因她极致的暴怒而疯狂摇颤撞击,叮当作响!

“拖下——去——!!!”

凄厉哀嚎被粗暴塞入的污秽布团生生堵回喉咙,金甲卫士的铁钳如同拖着一条待宰的肥猪,将不断挣扎抽搐的李邺粗暴地拖向风雪弥漫的午门外!

那身象征西品高官的绯色官袍,沾满了金殿的血、泥泞的污秽,在冰冷光滑的金砖地面上,拖曳出断尾毒蛇爬行般的恐怖长痕!

赵福金傲然挺立于丹墀御阶之巅。

冰冷的视线如同淬过剧毒的钢针,一寸寸、狠狠碾过阶下一张张或是死白如纸、或是惊惧欲绝、或是强堆谄媚、或是故作镇定的脸。

这些修炼千年的朝堂老狐狸精啊……心里都在盘算些什么?

算计着从这个“谋逆篡位”的深宫帝姬身上,还能榨出多少油水?

掂量着这妇道人家的肩膀,扛不扛得起他们这群“忠臣”的指点和江山的分量?

好!好得很!

今天!她就要让所有人把眼珠子擦得雪亮!

让他们看得清清楚楚!看得透透亮亮!

什么妇人之仁?!什么深闺弱质?!

她赵福金!本就是开在荆棘血海中的牡丹!非得用这染红乾坤的泼天血色——才能浇灌出这震烁九霄的铁血风华!

“轰——隆——!”

沉重的宫门在禁军拖曳污秽的铁靴后轰然紧闭,将殿外狂啸的风雪彻底隔绝。

令人窒息的死寂重新笼罩大殿。空气沉重得如同凝固的血块。

在这凝固的寂静中,赵福金优雅地抬起纤纤玉手。

她不紧不慢,一下,又一下,掸着玄色云龙纹广袖上压根不存在的浮尘。

动作行云流水,美得惊心动魄,也冷酷得让人心胆俱裂。

朱唇轻启,声音不高,却每一个字都像冰坨子砸在死寂的金砖上,震得人耳膜发疼:

“到了眼下……”

“诸位卿家……再来说说……”

“城外那些金贼……还……可怕么?”

一片死寂!连殿外原本呜呜的风声都似乎屏住了呼吸!

她倏然展颜一笑,那笑容倾国倾城,却裹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带着甜腻血腥的寒气:

“传朕口谕:从今往后,但凡敢在殿上提‘降金’二字者……”她故意顿了顿。

“朕非但如他所愿,赐他一身的‘软骨头’!更赐他一张‘软骨侯’的金券丹书!世袭罔替!永世富贵!”她的目光慢悠悠扫过群臣煞白的脸:“哪位爱卿有此‘壮怀激烈’?尽管——上——表!”

“扑通!”

左仆射李邦彦腿一软,整个人首接趴了下去!额头狠狠撞在金砖上发出闷响:“官家天威煌煌!洞察秋毫!睿智如神!臣等唯以圣意是从……”

“够了——”

赵福金不耐地截断他那套滚瓜烂熟的谄词,青葱般的手指漫不经心地、轻轻敲击着冰冷的紫檀龙案——

嗒……嗒……嗒……

那轻响,在死寂的大殿里,如同地狱传来的勾魂索命音!

敲击声忽快忽慢…然后…戛然而止。

她歪了歪头,那双洞彻人心的眸子里,竟流露出一丝孩童般天真又残忍的好奇,唇角弯起一个让人头皮发麻的弧度:

“哦…对了,朕前两日……倒是听燕青提了一嘴儿……”

“说是……李卿你那新修整的府邸里……偷偷藏了幅稀世好画?叫什么来着?”她指尖轻轻敲打着太阳穴,仿佛在努力回想。

“……哦!王希孟的……《千里江山图》……?”

轰——!!!

整个大殿仿佛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那幅画!谁不知道?!

李邦彦魂飞天外!那张保养得宜的脸瞬间褪尽最后一丝血色,由白转灰,再透出濒死的青气!

“噗通!”

没有一丝犹豫!他双膝狠狠砸在冰冷的金砖上!额前重重触地!声音抖得变了调,却异常清晰:

“臣……臣明日卯时之前!必将此画……原……原封不动!恭恭敬敬!奉……奉送进宫!恭请……官家御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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