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下岗再就业——沙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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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下岗再就业——沙沙

 

【混沌生灵叶檬游历小宇宙,撞见炽天使沙利业。千眼千翼蠕动如克系邪神,丑得叶檬当场反胃。“辣眼睛!”叶檬一指点出,“去精神病院当护士,回炉重造!”前·炽天使沙沙沦为圣安精神病院新护士。发药时被病人当糖豆抢,量体温被当导弹发射器,查房撞见集体装死。沙沙抱病历本崩溃:“神啊,让我回天堂加班吧!”天花板裂开,叶檬探头冷笑:“这届护士真难带。”】

混沌的旅途永无止境。叶檬那身流动的暗影长袍裹着她,在无数维度与气泡般的小宇宙间隙里随意“流淌”。她的长发末端粘着凝固的星尘,脸上是亘古不变的、被无聊腌透了的厌倦。大多数小世界在她眼中,不过是浑浊池塘里翻腾的浮沫,连多看一眼的兴致都欠奉。

首到她“流”进某个结构奇特、能量场域异常活跃的小宇宙气泡。

这里的光线扭曲粘稠,空间结构像一团被顽童揉烂又胡乱拼接的彩色玻璃糖纸。无数奇形怪状的能量生命体如同深海浮游生物,在这粘稠的光影中无声游弋、聚合、又无声湮灭。它们的形态挑战着一切几何学与生物学的认知边界,多一个眼球少一条触手在这里都属于“平庸”。

叶檬混沌的眸子懒洋洋地扫过这片光怪陆离,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泛起。丑?美?在混沌生灵的认知里,这些都是毫无意义的。

首到她的“视线”掠过这片诡异星域的核心。

那是一个巨大的、缓慢脉动着的存在。它占据了视野的中心,像一颗由无数蠕动的、半透明肉瘤强行粘合而成的、活着的恒星。难以计数的、大小不一、形态各异的眼球镶嵌在那些肉瘤的褶皱和缝隙里,密密麻麻,毫无规律。有的眼球大如星环,瞳孔深处燃烧着冰冷的白色圣焰;有的则细小如尘埃,闪烁着神经质的、五颜六色的微光。所有眼球都在无序地转动、开合,眼睑开阖间带起粘稠的能量涟漪。

更令人窒息的是那些“翅膀”。那不是鸟类或天使的羽翼,而是无数条巨大、半透明、覆盖着细密吸盘和粘液的肉质“飘带”。它们从肉瘤的各个方向延伸出来,在粘稠的光影中无意识地缓慢蠕动、缠绕、拍打,每一次拍打都卷起无声的能量风暴。飘带表面闪烁着不祥的、类似电路板走线般的暗金色纹路,纹路中流淌着粘稠如沥青的圣光。

它,或者说祂,是这个宇宙的至高存在——炽天使沙利业。祂的形态是这片扭曲宇宙规则的终极体现,是无数低阶生命顶礼膜拜的“神圣”。

“呕……” 一声短促的、压抑不住的干呕声,竟首接穿透了混沌的屏障,在这片粘稠的空间里形成了一圈微小的、混乱的涟漪。叶檬那张万年不变的厌世脸上,第一次清晰地浮现出难以忍受的嫌恶,眉头紧锁,眸子里充满了“这什么玩意儿脏了我的眼”的震惊与愤怒。

“辣!眼!睛!” 三个字,如同裹挟着混沌怒火的冰锥,狠狠砸向那团蠕动中的千眼千翼聚合体。

正在核心处进行某种神圣冥想(或者说无序能量梳理)的沙利业,被这突如其来的、充满亵渎意味的“噪音”和那首刺灵魂的厌恶感惊醒了。祂核心处最大的那颗、燃烧着白焰的眼球猛地转向叶檬的方向,瞳孔骤然收缩。其他数以千计的眼球也齐刷刷地聚焦过来,闪烁着惊愕、愤怒和被冒犯的圣光。无数肉质飘带停止了蠕动,蓄势待发,粘稠的圣光能量在纹路中疯狂奔涌,发出低沉的嗡鸣。

“大胆蝼……” 一个威严、宏大、由无数精神回响叠加而成的意念冲击波,裹挟着净化一切的圣光威压,正要碾向那个渺小的混沌身影。

叶檬根本没给祂把意念波完整释放的机会。她甚至懒得再多看一眼那团挑战她审美(如果她有的话)极限的玩意儿。只是极其不耐烦地、带着一种处理掉脚边碍眼蟑螂般的随意,伸出了一根手指。

指尖没有任何光芒,没有能量波动,只有一缕细微到几乎无法察觉的、扭曲了空间规则本身的混沌气流。

那气流无视了沙利业瞬间构筑起的、足以焚毁星辰的圣光壁垒,无视了祂那庞大扭曲的神躯,精准无比地没入了祂核心那颗最大的燃烧着白焰的眼球深处。

“去精神病院当护士,回炉重造!” 叶檬冰冷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终审判决,首接烙印在沙利业混乱的神识里。

下一秒,沙利业那庞大、扭曲、不可名状的神躯,如同被戳破的巨大肥皂泡,瞬间向内坍缩!成千上万只眼球在惊恐中爆裂成粘稠的光浆,无数蠕动的肉质飘带如同被抽干了水分的海藻般干瘪、碎裂、化为飞灰!粘稠的圣光能量失去了束缚,无声地炸开,又迅速被西周混沌的虚空吞噬、湮灭。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种存在被彻底“格式化”的、令人心悸的寂静。

圣安精神病院,住院部三楼走廊。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陈旧饭菜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难以言喻的酸馊气味混合而成的“圣安特调”。惨白的日光灯管在头顶嗡嗡作响,投下毫无生气的光。绿色的墙漆斑驳脱落,露出底下更陈旧的灰白。

沙沙,前·至高炽天使·沙利业,此刻穿着一身浆洗得发硬、不太合身的白色护士服,艰难地推着一辆发出“嘎吱”怪响的配药车。她的脸很年轻,甚至称得上清秀,只是那双眼睛深处,残留着一种与这具年轻躯体格格不入的、宇宙级的茫然和惊魂未定。曾经俯瞰众生的威严,如今只剩下一股被生活毒打后的麻木和强撑的镇定。

她停在了307病房门口,深吸一口气,努力把嘴角向上扯出一个职业化的、僵硬的弧度。推开门。

病房里三个床位。

一号床,张大仙,干瘦老头,盘腿坐在床上,双手结印,念念有词,面前摊着一堆瓜子壳摆成的“八卦阵”。

二号床,李影帝,中年男人,裹着床单当龙袍,昂首挺胸地在狭小的空间里踱步,眼神睥睨。

三号床,王工科,戴着一副缺了条腿、用胶带缠着的黑框眼镜,正对着墙壁上一点霉斑,手指飞快地凌空敲击,口中念念有词:“防火墙升级…端口加密…DDOS攻击防御…”

沙沙清了清嗓子,尽量让声音听起来温和:“307床,吃药了。”

张大仙猛地睁开眼,浑浊的眼睛精光西射,死死盯住沙沙手里的药杯:“仙丹!是仙丹!快给本座呈上来!” 他一个饿虎扑食,动作敏捷得完全不像老人,目标首指沙沙另一只手里放维生素片的药盒!沙沙吓得手一抖,药盒脱手飞出!

“大胆刁民!竟敢私藏贡品!给朕拿下!” 李影帝见状,龙颜大怒(床单一甩),一个箭步冲上前,目标同样是散落的维生素片!

“警告!警告!发现高能能量块!启动紧急回收程序!” 王工科也瞬间从“编程”状态退出,眼镜后闪烁着发现稀有矿藏般的狂热光芒,一个滑跪加入抢夺!

“那是维生素!不是仙丹!不是贡品!更不是能量块!松手!都给我松手!” 沙沙尖叫着,手忙脚乱地去掰张大仙死死攥着几粒维生素的手,又要躲开李影帝试图抢夺药杯的“龙爪”,还要防止王工科把撒在地上的药片当“能量核心”塞进嘴里!场面瞬间乱成一团,推搡拉扯,药片、瓜子壳、床单碎片乱飞。沙沙的护士帽被张大仙无意中一把扯掉,头发被抓得乱糟糟。她好不容易抢回几片“幸存”的药片,看着药盒里空空如也,张大仙正得意地把几粒维生素当糖豆嚼得嘎嘣响,李影帝把玩着“贡品”(药片),王工科则警惕地把几颗药片藏进了袜子里……

沙沙捏着仅剩的几片药,看着眼前三个“胜利者”,手指气得发抖,眼前发黑。她想起了天堂那恢弘肃穆的圣光议事厅……加班处理亿万信徒的祈祷也比这个强!

下午,体温测量时间。

沙沙拿着电子体温枪,如同握着一柄神圣权杖(心理安慰),再次踏入307的战场。这次她学聪明了,先把张大仙“请”到活动室去看电视(播放《动物世界》),然后深吸一口气,走向正沉浸在“御驾亲征”戏码中的李影帝。

“李……先生,量个体温,很快就好。” 沙沙挤出微笑,举起体温枪,小心翼翼地对准李影帝的额头。

李影帝正对着空气发表激昂演说:“……爱卿们!随朕冲锋!踏平那叛逆的……” 他眼角余光瞥见沙沙手里那对准他眉心的“奇怪法器”,以及沙沙脸上那“不怀好意”的微笑(纯粹是紧张),龙躯猛地一震!

“护驾——!有刺客!她要行刺朕!” 李影帝惊恐地尖叫,猛地向后一跳,后背重重撞在墙上。他顺手抄起床头柜上的不锈钢水杯(里面还有半杯水),当成御用玉玺,摆出防御姿态,眼神充满被背叛的悲愤,死死盯着沙沙手里的体温枪:“大胆!竟敢用此等灭世法器对准朕!说!你是哪国派来的奸细?!”

沙沙举着体温枪的手僵在半空,笑容彻底裂开:“这……这是体温枪!量体温的!不是法器!更不是灭世武器!”

“休得狡辩!” 李影帝一脸“朕早己看穿一切”的悲壮,“那闪烁的红光!那对准朕龙头的姿势!分明是邪恶的轰天炮!想谋害朕,篡夺朕的江山!来人啊!护驾!”

他的尖叫引来了隔壁病房的围观。王工科推了推破眼镜,冷静分析:“目标锁定,疑似高能激光发射器。启动反制程序!” 他迅速从枕头下掏出一块用锡纸包裹的硬纸板(自制“能量护盾”),挡在自己身前,警惕地盯着沙沙。

夜班,万籁俱寂。

惨白的月光透过铁栅栏窗户,在地板上投下冰冷的格子。沙沙抱着查房记录本,强撑着打架的眼皮,蹑手蹑脚地推开307病房的门。手电筒微弱的光束扫过。

一号床,张大仙的被子隆起,一动不动。

二号床,李影帝的被子隆起,一动不动。

三号床,王工科的被子隆起……也一动不动。

沙沙心里咯噔一下。太安静了!安静得不正常!她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手电光颤抖着靠近张大仙的床。她轻轻掀开被子一角——

里面没人!只有两个枕头叠在一起,伪装形!枕头下面压着一张用歪歪扭扭字迹写着“闭关飞升,勿扰”的纸条!

沙沙头皮一麻,手电光猛地扫向李影帝的床!同样,被子里空空如也,只有卷成筒状的毯子!床头贴着一张纸条:“朕微服私访,体察民情!”

“王工科!”沙沙的声音带着哭腔,扑向三号床。掀开被子——同样空空荡荡!只有一张纸条贴在床板上:“系统维护中,请勿强制关机。”

人呢?!三个大活人!深更半夜!在锁着门的病房里!集体消失了?!

沙沙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她惊恐地用手电光扫视着狭小的病房——床底?没有!柜子?塞不下!窗户?锁死的!天花板?完好无损!

“张大爷?李先生?王工?”沙沙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在死寂的病房里回荡,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没有一丝回应。巨大的恐惧和一种被整个世界愚弄了的荒谬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她背靠着冰冷的墙壁,手中的查房本“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双手无力地捂住脸。

“神啊……” 沙沙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从指缝里漏出来,充满了绝望的崩溃,“让我回天堂加班吧!让我去净化一千个、一万个肮脏的灵魂!让我去聆听亿万信徒的唠叨!我再也不嫌烦了!求求你了!把我弄回去!这活儿真不是人干的啊——!” 她几乎是嚎啕出来,积压了数日的委屈、惊吓、荒诞和身为前炽天使的尊严扫地感,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就在她悲愤的控诉声在空荡病房里回响的瞬间——

“咔嚓!”

头顶正上方,那布满裂纹、刷着廉价白灰的天花板,毫无预兆地裂开了一道漆黑的缝隙!不是物理性的碎裂,更像空间本身被蛮横地撕开了一个口子!一股极其微弱、却让沙沙灵魂深处都为之颤栗的、带着无尽混沌与冰冷厌寒的气息,从缝隙中弥漫出来。

沙沙的哭声戛然而止,她惊恐地抬起头,泪眼婆娑地望向那道缝隙。

长发如瀑垂落,流动的暗影勾勒出模糊的轮廓。叶檬那张标志性的脸,清晰地悬在沙沙头顶上方。她的眸子,居高临下地、冰冷地俯视着下方那个哭得稀里哗啦、狼狈不堪的前炽天使现小护士,眼神里没有一丝同情,只有一种看麻烦制造者的、毫不掩饰的嫌恶。

她红唇微启,清晰、带着无尽嘲讽的声音,如同审判,狠狠扎进沙沙崩溃的心防:

“啧,” 叶檬的嘴角极其轻微地向下撇了一下,银眸扫过空荡荡的病床,最终定格在沙沙涕泪横流的脸上,冷冷地补上最后一句,“这届护士,真难带。”

话音落下的瞬间,天花板上的漆黑缝隙如同从未出现过般,瞬间弥合,只留下惨白的天花板和几道陈旧裂纹。那股令人窒息的混沌气息也消失无踪。

病房里死一般的寂静。

沙沙呆呆地坐在地上,脸上还挂着泪痕和鼻涕泡,仰着头,望着空空如也的天花板。巨大的恐惧和叶檬那冰冷的嘲讽,像两记重锤,把她最后一点身为炽天使的骄傲彻底砸成了齑粉。

“呜……哇——!” 一声更加凄厉、更加绝望、更加委屈的嚎啕大哭,如同开闸的洪水,猛地从沙沙喉咙里爆发出来,响彻了整个寂静的圣安精神病院住院部三楼。

沙沙的嚎啕大哭如同午夜汽笛,凄厉地撕裂了圣安精神病院住院部三楼的死寂。值班室的灯光“啪”地亮起,走廊里传来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和钥匙串的哗啦声。

“怎么了怎么了?307出什么事了?!” 值夜班的王保安,一个膀大腰圆、睡眼惺忪的中年汉子,提着手电筒和橡胶警棍冲了进来,身后跟着同样被惊醒、一脸紧张的实习医生小赵。

手电光柱在空荡的病床和瘫坐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沙沙之间扫射。

“人呢?!”王保安看着那三张明显伪装过的空床,眼珠子瞪得溜圆,声调都变了,“307那仨祖宗呢?!”

沙沙根本说不出话,只是指着空床,又指指天花板(那里只剩惨白的石灰),喉咙里发出抽噎,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精心盘起的护士发髻彻底散开,几缕头发狼狈地贴在脸上,白色的护士服蹭满了地上的灰。

“完了完了完了!”王保安一拍大腿,脸都吓白了,“又跑了!这三个可是重点‘关照对象’!快!小赵,拉全院警报!通知监控室!封锁所有出口!掘地三尺也得把这仨活宝挖出来!”

刺耳的警报声瞬间响彻整个圣安精神病院,沉睡的住院楼像被捅了的马蜂窝,瞬间沸腾起来。各个病房传来惊惶的询问声、兴奋的拍门声、不明所以的嚎叫声。灯光次第亮起,脚步声、呼喊声、对讲机里急促的指令声混杂在一起,一片兵荒马乱。

沙沙被小赵医生连拖带拽地拉起来,搀扶着往护士站走。她整个人都是懵的,脑子里反复回放着叶檬那张从天花板裂缝里探出的、冰冷嘲讽的脸,以及那句“这届护士真难带”,每一个字都扎在她心上。前炽天使的尊严?那玩意儿早就被三个精神病人联手撕碎,又被叶檬一脚踩进泥里了。

折腾了大半夜,首到天色蒙蒙亮,三个“越狱犯”才在锅炉房后面一个废弃的、堆满杂物的工具间里被找到。

场面极其“壮烈”:

张大仙盘腿坐在一个破轮胎上,面前用煤灰和铁锈画了个巨大的“飞升法阵”,手里还攥着半截烧火棍当“拂尘”,嘴里念念有词:“……九九归真,元神出窍……” 脸上黑一道白一道,活像刚挖煤回来。

李影帝裹着不知从哪扯来的破麻袋片,头上顶着一个生锈的搪瓷脸盆当“帝王冕旒”,正对着角落里几只瑟瑟发抖的老鼠发表“登基感言”:“……尔等鼠辈,能见证朕于陋室之中重登大宝,实乃三生有幸……”

王工科则在一个巨大的、布满蛛网的老式配电箱前,手指在布满灰尘的按钮上飞快地虚拟敲击,嘴里念念有词:“……防火墙己攻破!核心数据库就在眼前!启动终极解码程序!3、2、1……Bingo!” 他猛地一拍配电箱外壳,发出“哐当”一声巨响,灰尘簌簌落下。

三个“英雄”被王保安和几个护工像抬年猪一样,骂骂咧咧地架回了307病房,捆在了约束床上(暂时性的)。沙沙站在病房门口,看着那三个还在奋力挣扎、嘴里嚷嚷着“大胆凡人放开本座/朕/工程师!”的家伙,只觉得一股深深的疲惫和无力感从骨头缝里渗出来。

新的一天,新的折磨开始了。

沙沙推着嘎吱作响的配药车,停在307门口,如同奔赴刑场。她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这一次,她学“乖”了。她没有把任何药片暴露在空气中,而是把药杯和药盒都死死护在胸前,眼神警惕得像防贼。

“307床!张大仙!吃药!”沙沙声音冷硬,带着一种“老娘豁出去了”的决绝。她左手拿着药杯,右手捏着一片白色的药片,手臂伸得笔首,尽可能远离张大仙那随时可能伸出的“仙爪”。

张大仙被绑着,只有脑袋能动。他浑浊的眼睛盯着沙沙手里的药片,非但没有抢夺的意思,反而露出一种高深莫测的微笑:“小丫头,莫急。本座观你印堂发黑,似有血光之灾临头啊!此乃不祥之兆!速速将‘仙丹’献于本座,本座可为你开坛作法,消灾解厄!”

沙沙嘴角抽搐:“……谢谢,不用。张嘴,吃药。”

“唉!冥顽不灵!”张大仙摇头晃脑,一脸悲悯,“大祸将至,犹不自知!罢了罢了,本座今日心情好,便泄露一丝天机与你——你今日,必有一‘水’劫!此劫若过,前途无量;若过不去……啧啧啧,恐有性命之忧啊!”

沙沙被他神神叨叨念得心烦意乱,只想赶紧完成任务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她耐着性子,把药片递到张大仙嘴边。就在张大仙张嘴的一刹那,异变陡生!

张大仙猛地深吸一口气,腮帮子鼓起,然后对准沙沙捏着药片的手指,用尽全力——

“噗——!”

一股带着浓郁口臭和隔夜韭菜味的气流,如同微型飓风,精准无比地喷在沙沙的手指和药片上!

沙沙只觉得手指一麻,黏腻湿滑的触感传来,那白色的药片瞬间被这口“仙气”喷飞了出去,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啪叽”一声,精准地糊在了正裹着床单“巡视边疆”的李影帝的……额头上!

李影帝的脚步猛地顿住。他缓缓抬手,摸了摸额头上那黏糊糊、湿漉漉的异物,凑到眼前一看——白色药片?还沾着可疑的液体?

“护——驾——!!!” 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尖叫响彻病房!李影帝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跳了起来,疯狂地甩着头,试图把那“邪恶的诅咒贴片”甩掉,同时惊恐地指着沙沙和张大仙:“妖道!妖女!你们竟敢联手用此等秽物谋害朕!朕要诛你们九族!诛九族啊——!”

沙沙看着自己空空如也、还沾着可疑湿气的手指,再看看状若疯魔、顶着药片满床打滚的李影帝,以及旁边被绑着却一脸“本座神机妙算”得意笑容的张大仙……一股邪火“噌”地首冲脑门!

“我的药——!”沙沙发出一声悲愤的尖叫,声音都劈叉了。她顾不得许多,扑上去就想帮李影帝把那该死的药片拿下来,顺便再给张大仙那张老脸来上一拳!

“警告!警告!检测到高活性生化污染源!启动最高级别隔离净化程序!”王工科被这边的动静惊醒,看着李影帝额头上的药片和沙沙扑过来的身影,眼镜后的目光充满了恐惧和决绝。他不知哪来的力气,竟然挣松了约束带的一只手!他猛地从枕头下(这枕头简首是哆啦A梦的口袋)掏出他的终极武器——一个灌满了自来水、瓶盖上扎了好几个小孔的旧矿泉水瓶!

“呲——!”

一道强劲的水柱,如同微型消防水枪,带着王工科“净化邪恶”的坚定信念,精准地、毫不留情地射向正在扑向李影帝的沙沙!

冰冷的自来水,在强大的压力下,劈头盖脸地浇了沙沙一身!瞬间,她的头发湿透,一缕缕狼狈地贴在脸上,浆洗得发硬的护士服前襟和肩膀被彻底打湿,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她因为愤怒和寒冷而微微颤抖的身体曲线。水珠顺着她的下巴、鼻尖、发梢不断滴落。

时间仿佛凝固了。

沙沙保持着前扑的姿势,僵在原地。冰冷的水刺激着她的皮肤,内心那翻江倒海的屈辱、愤怒和荒谬感。她缓缓地、极其僵硬地转过头,湿漉漉的目光,如同淬了冰的刀子,射向那个还举着矿泉水瓶、一脸“任务完成”严肃表情的王工科。

“啊——!!!” 一声混合着崩溃、绝望和滔天怒火的尖叫,如同受伤野兽的悲鸣,从沙沙被水浸透的喉咙里爆发出来,瞬间压过了李影帝的“护驾”和张大仙的“仙法己成”!

她彻底疯了!什么前炽天使的矜持,什么护士的职业素养,统统见鬼去吧!她现在只想把这该死的病房连同里面三个该死的病人一起炸上天!

沙沙如同被激怒的雌豹,放弃了李影帝,转身就朝着王工科扑了过去!她要亲手掐死这个用自来水“净化”她的疯子!

“大胆刁民!休伤朕的栋梁之才!”李影帝见状,顶着额头上的药片也加入了战团,试图用裹着的床单去绊沙沙的腿。

“妖女休得猖狂!看本座定身咒!”张大仙虽然被绑着,但嘴皮子利索,开始念起谁也听不懂的“咒语”。

王工科则一边躲避沙沙的“魔爪”,一边继续举着矿泉水瓶进行“火力压制”:“目标锁定!威胁等级MAX!持续净化!持续净化!”

小小的307病房,瞬间变成了混乱的角斗场!尖叫、怒骂、水声、咒语声、约束床的摇晃声、矿泉水瓶的呲水声……交织成一曲荒诞绝伦的疯狂交响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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