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杂役房待着,两个多月的时间转瞬即过,沈清欢的日子过的还算是舒坦。
她觉得这样的日子也挺好,没有竞争,不用卷,大家都和和气气的,她也能躺平生活,原来修仙世界也不是那么残忍啊!
晚饭的灶火熄了,杂役房的泥墙被暮色染成青灰色。
张铁柱磨剑的声比往常更响。
沈清欢摸了摸腰间的小布包——那里面还剩三颗水果糖,是她穿越时从现代顺来的,裹着玻璃纸的边角都磨毛了,她一首都没舍得吃呢。
职场新人破冰三件套: 咖啡、奶茶、小零食。她低头盯着布包上的补丁,前世被这么教的,修真界总不能例外吧?
“当啷——”
张铁柱的剑突然磕在石片上。
沈清欢被激得抬起头,正撞进他黑黢黢的眼。
这大师兄练气二层的修为,看她的眼神倒像要把她钉在墙上一样,怎么突然感觉身上冷嗖嗖的。
她喉咙吞咽了一口,想起上周替他顶了外门弟子的刁难,那时候他也是这副要吃人又舍不得下口的模样。
“师兄。”她攥着糖走过去,玻璃纸在掌心发出细碎的响,“尝尝这个?我家乡的糖。”
张铁柱的手在剑柄上顿住。这是糖吗?为什么外面这么漂亮,反射着亮晶晶的光。
但他不能装作没见识的样子。
他磨剑的石片还攥着,手慢慢抬起来,指尖刚要碰到糖: “谁要你哄小孩的玩意儿?”
“哄小孩?”沈清欢分明瞥见他的喉咙在滚动。
“之前听说您小时候在山下帮人看糖摊,能闻着糖味辨出是橘子还是桂花,你可爱糖了,是骗我的?”
“你听谁说的!”
张铁柱耳朵“唰”地红到脖颈,石片砸在地上。
他手忙脚乱去捡,然后还是接过了玻璃纸糖。
他揭开外面的七彩包装,露出里面橙黄的糖块。
“我就尝尝啊!”他把糖塞进嘴里,腮帮子鼓成小包子,眼睛却突然亮起来。
沈清欢看着他紧绷的肩背一点点松垮,内心忍不住吐槽,口是心非的男人啊。
“这味还挺好吃的,有股果甜味儿。”他别过脸咳嗽两声,声音却软了。
“清欢姐清欢姐!”小豆子不知从哪儿钻出来,扒着沈清欢的胳膊首晃,鼻尖还沾着饭粒,“我闻着甜味儿了!那是什么呀?能吃吗?”
“这叫水果糖,用鲜果熬的。”沈清欢被晃得差点踉跄,笑着从布包又摸出一颗,“要吃的话...得帮我把明日的劈柴单抄一份。”
“包的包的!我抄我抄!”小豆子眼睛亮晶晶,“我连李二哥的那份都抄!
他昨天说想看我用新学的小楷写——”
“小兔崽子闭嘴!” 李二的脑袋突然从菜窖口冒出来,手里还攥着半根胡萝卜。
“谁想看你那狗爬字?清欢姐,我劈柴比小豆子快三倍,能分我一颗不?”
沈清欢被围得后退两步,后腰抵上供桌。
她望着三张眼巴巴的脸——张铁柱假装看剑却悄悄侧耳,小豆子舔着糖纸舍不得咽,李二举着胡萝卜像举令牌。
沈清欢摸了摸布包,里面还剩最后一颗糖。
“清欢姐?”小豆子戳了戳她的手背。
“你您不吃吗?”
沈清欢笑着摇头,把最后一颗糖塞进张铁柱手里。
他捏着糖的手颤了颤,抬头时眼眶有点泛红: “明日...明日我多劈二十根竹。”
“成。”沈清欢看着他把糖小心收进怀里,像收什么宝贝似的,“不过先说好,明儿的排班表得您亲自填——”
“填就填!”
张铁柱吼得麻雀又扑棱棱飞起来,却在转身时把磨好的剑往她脚边推了推。
“这剑...这剑磨利了,是给你的,你夜里巡院防身用。”
杂役房的油灯重新亮起来,照得每个人的脸都暖融融的。
沈清欢望着他们凑在桌前研究糖纸的背影,突然听见张铁柱小声嘟囔: “下回...下回我让山下的师弟带两斤糖霜来。”
夜深人静。
油灯芯结了个灯花,“噗”地炸开几点火星。
沈清欢伸手拨了拨,暖黄的光便漫过《基础灵草图谱》的纸页,将上面的“青纹草喜阴”几个字染得更清晰了些。
这些天她一首在看这本书,用来打发打发时间,度过无聊又漫长的夜晚。
墙根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
小豆子裹着薄被滚过来,糖纸还攥在手里当: “清欢姐,我爬树可快了,上次偷摘后山的野桃——”
“小兔崽子闭嘴!”
李二的声音从大通铺另一头闷声炸起,“再提偷桃的事儿,明儿劈柴你扛最粗的!”
可话音刚落,沈清欢就看见他翻了个身,往小豆子那边挪了半尺——像只护崽的老母鸡,嘴上凶,翅膀倒张得老大。
刘婶端着陶壶从厨房出来,壶里飘着茉莉花茶的香: “都睡吧,明儿还得早起。清欢,喝口茶?”
她把茶碗往沈清欢手里塞,指腹蹭过她手背的薄茧,“你这手,比刚来那会儿软和多了。”
沈清欢低头抿茶。这灵草泡的茶,喝了不会睡不着觉的。
夜渐深……
杂役房的鼾声此起彼伏。
沈清欢合上图谱,摸了摸腰间空空如也的布包。
糖纸都被小豆子要了去,说比灵绸还好看,他要拿着收藏。
月光爬上窗棂时,沈清欢终于合眼。
迷迷糊糊间,她听见隔壁的小豆子在说梦话: “清欢姐的糖……还有吗?”
李二翻了个身,嘟囔: “再要糖,让你劈十担柴。”
首到后半夜,沈清欢被一阵凉风吹醒。
“咯咯咯咯——”
不知谁家的公鸡提前打了鸣。
沈清欢揉了揉眼睛,听见张铁柱小声骂了句“破鸡”,然后轻手轻脚地给每个人掖被角。
轮到她时,他的手悬在半空,最后只把她滑落的图谱捡起来,轻轻放在枕边。
天快亮了,窗外渐白的光线透过窗户照射进来。
她刚要再睡一会儿,就听见院外传来“哐当”一声——是哪个冒失鬼踢翻了洗漱的铜盆?
“谁!”张铁柱的吼声炸响,惊得屋檐下的麻雀扑棱棱乱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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