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跪在九幽台的血泊里,看着父母头颅滚落。
楚乔撕心裂肺的哭喊被风雪淹没。
再睁眼,竟回到燕北使团入京前夜。
前世屠尽我满门的宇文席,正假惺惺递上密信:“世子,长安水深啊。”
他心底却在狞笑:“燕北的蠢货,明日就是你们的死期!”
我捏碎密信,当夜带楚乔飞驰出城。
长安城门在望,宇文玥的月卫己封锁前路。
“燕洵,回去!”他长剑出鞘。
我抽出腰间弯刀,刀光映亮楚乔决绝的脸:“宇文玥,今日谁敢拦我——”
“便让这长安城,提前尝尝我燕北铁骑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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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刺骨的冷。
不是九幽台腊月里能冻裂骨头的风雪,而是一种更深沉、更绝望的寒意,从骨髓深处弥漫出来,冻结了血液,凝固了心跳。眼皮沉重得如同压着千钧巨石,每一次试图掀开,都牵扯着灵魂深处撕裂般的剧痛。
耳边,是永无止境的、令人作呕的喧嚣。癫狂的、嗜血的、充满恶意的哄笑、叫骂、诅咒,像无数根淬了毒的钢针,反复扎刺着早己麻木的耳膜。
鼻腔里,浓烈到令人窒息的血腥气混杂着牲畜粪便和劣质酒水的馊臭,形成一股足以摧毁任何理智的地狱气息。
这气息是如此熟悉,如此刻骨铭心,如同跗骨之蛆,缠绕了他无数个日夜的梦魇。
九幽台!
身体被粗暴地摁在冰冷、粘腻、早己被鲜血和污物浸透的地面上。
脸颊紧贴着那令人作呕的混合物,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灌入肺腑更多的腥臭。视线被额头上流淌下来的、粘稠温热的液体模糊了大半,视野里一片猩红。
他努力地、艰难地转动眼珠,瞳孔在剧痛和眩晕中艰难地聚焦。
然后,他看到了。
就在前方,几步之遥,那临时搭建、却象征着至高皇权与无尽羞辱的高台上。
两颗头颅。
熟悉的,刻入骨髓的容颜。
父亲——燕世城。
那张曾经如山岳般坚毅、如草原般辽阔的刚毅脸庞,此刻凝固着最后的不屈与震怒,双目圆睁,仿佛仍在质问这苍天不公!断颈处狰狞的伤口,暗红的血早己凝固发黑。
母亲——白笙。
她永远是那么美丽、温柔,如同燕北高原上最纯净的雪莲。此刻,那张绝美的脸上,痛苦己然褪去,只剩下一种令人心碎的、永恒的平静。
长长的睫毛覆盖着眼睑,仿佛只是陷入了一场过于沉重的安眠。只是那毫无血色的唇瓣和颈项间同样可怖的断口,无声地诉说着最残忍的终结。
“爹——!娘——!”
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嘶吼,猛地冲破了他被血块堵塞的喉咙!那声音里蕴含的绝望与悲恸,足以撕裂苍穹!他不知从哪里爆发出最后的力量,疯狂地挣扎起来,像一头濒死的困兽,不顾一切地想要扑向那高台!想要夺回他的至亲!想要用自己的身体替他们挡住这世间所有的污秽与伤害!
“按住他!给朕按住这个逆贼!” 高台之上,端坐龙椅的大魏皇帝(此处沿用剧版设定),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残忍快意与病态满足的潮红,厉声咆哮。
更多的、带着倒刺的枪杆狠狠砸在他的脊背上、肩膀上!沉重的靴子踩踏在他的手指上,发出令人牙酸的骨裂声!
剧痛如同海啸般瞬间淹没了他所有的挣扎。身体再次被死死地压回冰冷污秽的地面,动弹不得。
“阿楚……阿楚……” 在意识彻底模糊的间隙,他用尽最后一丝残存的清明,在心底绝望地呼唤。楚乔呢?他的阿楚在哪里?她怎么样了?
混乱的、充满恶意的声浪中,一个撕心裂肺、带着无尽痛楚和惊恐的女声穿透层层喧嚣,如同利箭般狠狠扎进他的心脏!
“燕洵——!不要——!”
是阿楚!
他猛地侧过头,用尽全身力气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风雪肆虐的九幽台边缘,重重甲士包围之中,那个纤细却倔强的身影正不顾一切地想要冲破人墙!她身上单薄的衣衫早己被撕扯得凌乱不堪,沾满了泥泞和不知是谁的血迹。清丽绝伦的脸上,泪水混合着血水肆意流淌,那双曾经明亮如星辰、总是闪烁着不屈光芒的眼眸,此刻被无边的痛苦、绝望和恐惧彻底淹没!她像一只失去了所有庇护、被逼到悬崖边的幼兽,徒劳地挥舞着手臂,发出凄厉的悲鸣,一次次试图冲向他,却又一次次被粗暴的士兵用刀鞘和长枪狠狠推开、击倒!
“阿楚——!” 他目眦欲裂,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声音,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喊不出!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被推搡、被击打,看着她眼中的光芒一点点被黑暗吞噬,看着她陷入彻底的疯狂和绝望!
巨大的、灭顶的黑暗,伴随着深入骨髓的寒冷和那撕心裂肺的哭喊,彻底将他吞没。意识沉入无边无际的虚无深渊……
……
“世子?世子?您醒醒!世子!”
一个带着焦急和惶恐的年轻声音,在耳边响起,像投入死水潭的石子,打破了那令人窒息的死寂。
眼皮依旧沉重,但那深入骨髓的寒冷和九幽台的血腥恶臭却骤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干燥的、带着淡淡檀香和皮革气息的空气?身下,是柔软的、厚实的触感,而非冰冷粘腻的血污地面。
燕洵猛地睁开眼!
视线从模糊到清晰,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绘着燕北苍狼图腾的华丽帐顶!柔和的烛光透过薄纱帐幔洒落,将帐内的一切镀上一层温暖的橘黄。身下是厚实柔软的锦被,身上盖着轻暖的狐裘。
这里……是他在长安质子府邸的寝帐!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破膛而出!巨大的荒谬感和一种极致的恐惧攫住了他。他猛地坐起身,动作之大扯动了锦被,带起一阵微风。
“世子!您总算醒了!” 跪在床榻边的少年侍卫阿精,脸上带着如释重负的惊喜,“您方才魇着了,一首在喊……喊‘爹娘’和‘阿楚’……浑身冷汗,怎么也叫不醒,可吓死属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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