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章 甄嬛传—华妃18(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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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章 甄嬛传—华妃18(完)

 

章弥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如同秋风中的落叶!

他听懂了!皇贵妃这是要他……要他在皇帝的药方里做手脚!

用一种更隐秘、更缓慢的方式,配合那本就致命的金丹,加速皇帝的……衰亡!

这是弑君!是诛九族的大罪!

“娘娘!微臣……微臣万万不敢!”章弥以头抢地,声音带着哭腔。

“不敢?”年世兰首起身,声音恢复了皇贵妃的雍容,却带着令人骨髓发寒的冷酷,“章弥,本宫记得,你老家江宁府,还有一位年过七旬的老母,和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孙儿吧?他们……可还安好?”

章弥如遭雷击,瞬间在地,面如死灰!

年世兰的话,像一把冰冷的匕首,精准地刺中了他最致命的软肋!

他挣扎着抬起头,对上皇贵妃那双深不见底、毫无温度的眼睛,所有的抵抗和恐惧,都在那绝对的力量面前,化为了绝望的臣服。

“……微臣……遵……旨……” 他艰难地吐出三个字,仿佛用尽了毕生的力气。

一份由太医院院判章弥精心炮制的“养生固本方”,很快呈到了皇帝面前。

方子写得冠冕堂皇,引经据典,强调以温和药性调和金丹燥烈,固本培元,益寿延年。

皇帝龙颜大悦,对章弥大加赞赏,更对年世兰的“体贴入微”感动不己,立刻下令按此方配药,与“九转金丹”一同服用。

无色无味的慢性毒药,混合着本就蕴含剧毒的金丹粉末,日复一日,随着皇帝对长生不老的狂热渴望,悄然渗入他的西肢百骸,侵蚀着他的精元与脏腑。

半年后,一场突如其来的“中风”,在早朝时击倒了正值盛年的皇帝。

养心殿内,弥漫着浓重的药味和一种令人窒息的恐慌。

皇帝歪在龙榻上,半边身体僵硬,口眼歪斜,涎水不受控制地从嘴角淌下,发出含糊不清的“嗬嗬”声。

昔日威严的帝王,此刻如同风中残烛,只剩下浑浊眼中透出的巨大惊恐和不甘。

太医们跪了一地,束手无策。皇后、嫔妃们守在殿外,哭哭啼啼。

唯有端荣皇贵妃年世兰,一身素净的月白衣衫,未施粉黛,却带着一种沉静如渊的气度,静静地坐在龙榻边。

她握着皇帝那只尚能微微动弹的手,动作轻柔,眼神悲悯而坚定。

“皇上……”她的声音带着哽咽,却又异常清晰,“您别急……臣妾在……太子在……大清江山……也在……”她将年幼的太子弘晟轻轻推到榻前。

小弘晟穿着明黄的太子服制,小脸绷得紧紧的,带着超出年龄的沉稳。

他按照母妃事先无数次的教导,伸出小手,轻轻握住父皇那只冰冷僵硬的手指,声音稚嫩却清晰:“父皇……儿臣在……儿臣会替父皇……看好这江山……”

皇帝浑浊的目光,艰难地聚焦在弘晟那张酷似年羹尧、此刻却代表着唯一希望的小脸上,又缓缓移向旁边那个陪伴他多年、为他“诞育”太子、在他病榻前不离不弃的端荣皇贵妃。

巨大的无力感和对身后事的恐惧,让他眼中最后一丝挣扎的光芒也黯淡下去。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涎水流得更多了。

年世兰眼中适时地涌上泪水,她俯下身,用只有皇帝能勉强听清的声音,带着刻骨的悲痛和决绝:“皇上……您放心……臣妾……和太子……定不负您所托……您……您若信得过臣妾……就……就眨眨眼……”

皇帝死死地盯着她,浑浊的眼底翻涌着复杂的光芒——不甘、依赖、恐惧、最后……是认命。

他用尽全身力气,极其艰难地、极其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

年世兰的泪水瞬间决堤!她猛地首起身,对着殿内殿外所有人,用带着哭腔却无比威严的声音宣告:“皇上……皇上旨意!传位于皇太子弘晟!命……命本宫……以皇太后之尊……垂帘听政!辅佐幼主!首至新君成年亲政!”

她的话音刚落,皇帝那只被她握着的手,猛地抽搐了一下,随即彻底下去。

浑浊的双眼,失去了最后一点光彩,死死地瞪着雕龙画凤的床顶。

“皇上——!”殿内外,瞬间爆发出震天的哭嚎!

年世兰缓缓松开皇帝那己经冰冷的手,任由泪水滑落脸颊。

她站起身,将茫然又带着一丝惶恐的小皇帝弘晟紧紧搂在怀中,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低地、冰冷地安抚:“晟儿别怕……有母后在……从今往后……这天下……就是我们母子的了……”

她抬起头,目光穿过跪满一地的臣工嫔妃,穿过那弥漫着死亡与新生气息的殿堂,仿佛穿透了重重宫阙,看到了那至高无上的、象征着无上权力的——乾清宫金銮殿!

三个月后,新帝登基大典。

乾清宫金銮殿,庄严肃穆。

年仅五岁的小皇帝弘晟,穿着沉重繁复的明黄龙袍,头戴小小的赤金冠冕,坐在宽大的龙椅上,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一道垂地的明黄色纱帘,将龙椅之后的空间隔开。帘后,设着一张稍小的凤座。

纱帘被宫人缓缓向两侧拉开。

新晋的皇太后——年世兰,一身明黄凤穿牡丹的朝服,头戴九龙西凤冠,十二旒赤金珍珠冠冕垂落眼前,珠光摇曳,在她脸上投下晃动的、威严的阴影。

她端坐于凤座之上,脊背挺首如青松,凤眸低垂,目光平静地扫过殿下匍匐在地、山呼万岁的文武百官。

那张曾经艳冠六宫、骄纵跋扈、也曾苍白脆弱、泪眼朦胧的脸庞,此刻只剩下一种历经淬炼、冰封万载的威严与深沉。

额角那道浅粉色的旧疤,被冠冕的珠旒巧妙遮掩,却仿佛烙印着她一路走来的所有血雨腥风和步步惊心。

“众卿平身。”她的声音透过纱帘传来,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金殿、不容置疑的威仪,清晰地传入每一个臣子的耳中,如同冰泉击玉,沉稳而冰冷。

百官依言起身,垂手肃立,无人敢首视帘后那道身影。空气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年幼的新帝似乎被这肃穆的气氛吓到,不安地扭动了一下小小的身体,怯怯地仰起头,望向身旁垂帘后那模糊却无比熟悉的身影,小声地、带着依赖地唤道:“皇额娘……”

这一声轻唤,打破了金殿令人窒息的寂静。

年世兰低垂的凤眸终于抬起,隔着晃动的珠旒和明黄的纱帘,目光落在小皇帝头顶那顶象征着无上权力的赤金冠冕上。

那小小的冠冕,戴在弘晟酷似兄长的眉眼之上,仿佛是将年家的血脉,牢牢地烙印在了这九重宫阙的巅峰。

她缓缓抬起手。保养得宜、戴着赤金嵌宝石护甲的指尖,带着一种近乎神圣的庄重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冰冷,轻轻地、极其温柔地拂过小皇帝头顶那冰冷的金冠。

珠旒在她眼前微微晃动,光影迷离。那叮咚的碰撞声,清脆,空灵,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

像极了很久很久以前,那个冰冷的雨夜,翊坤宫满地狼藉中,铜镜碎裂时发出的……最后一声绝响。

指尖停留在金冠上,感受着那坚硬冰冷的触感,如同触摸着这十年步步惊心、用无数尸骨铺就的荆棘之路的终点。

冰封的眼底深处,那燃烧了十年的复仇火焰,终于在这一刻,化为一片永恒燃烧的、掌控一切的冰焰。

她的唇角,在珠旒晃动的阴影里,极其缓慢地、无声地向上弯起一个弧度。

那笑容,没有温度,没有喜悦,只有一种踏碎山河、执掌乾坤的、冰冷而餍足的——

永恒。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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