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县县衙内,王康命人端上粗茶,看着楚轩道:
“楚司马有所不知,挺县兵力不足五百,能撑到现在,全靠百姓自发守城。昨日黄巾围城时,连妇孺都在城上抛石块。”
楚轩点头:“百姓愿与之共生死,足见县令平日仁政。”
王康苦笑:“不过是少收些赋税,让驿站多留些口粮给流民罢了。乱世之中,为官者若连这点心都没有,不如回家卖粟米。”
他顿了顿,“倒是楚司马,观阳在您治理下,百姓竟愿随您出兵,这份威望,王某佩服。”
“百姓要的从不是威望,是活路。” 楚轩道,“我在观阳分田产、设济民仓,不过是让他们觉得,这城守得住,日子有盼头。”
王康眼睛一亮:“楚司马说得是!我挺县也有不少无主荒地,只是黄巾肆虐,百姓不敢耕种。若能像观阳那般,组织民壮护耕,或许会有所不同了!”
“正解” 楚轩将茶碗放在案上,
“现在乃是非常之时,需要非常之手段,我离开观阳时,孙乾己着手编练民壮,以十户为一伍,农时耕作、闲时操戈。”
“王县令若信得过,挺县亦可效仿 ,将无主荒地按户分授,百姓为保田产,自会奋力抗贼。”
王康眼中一亮,猛地拍向案几:“楚司马此言点醒我!我这就让人清查荒田,登记流民,只是…… 兵甲不足,壮丁亦缺。”
“此处大败黄巾所缴获的兵器,可全部交给县尉武装民壮。” 楚轩道,
“至于壮丁,方才应该收押了很多俘虏,俘虏之中应该也有很多是被迫的百姓,王县令可以择优,组建赎罪营!”
“帮助建设挺县!开垦荒地!以劳动来赎罪!同时又给他们活下去的希望!”
两人越谈越投机,从农桑说到防务,从流民安置聊到兵甲锻造,首至暮色渐浓。
楚轩起身道:“王县令,我打算在此休整两日,等候后续兵马。另外,太史慈将军护送的长广百姓己往观阳去了,若有途经挺县的流民,还望照拂一二。”
王植连忙应道:“楚司马放心!我这就命人腾出粮仓旁的空屋,备好粥棚。”
楚轩行礼道:“那就有劳王县令了!”
另一边,
太史慈率领的骑兵队伍缓缓驶入观阳城南门。
蹄声惊醒了城头的守军,几个士卒揉着惺忪睡眼,待看清旗帜后顿时精神一振。
“是太史将军回来了!”
孙乾早己得到通报,披着外袍匆匆赶到城门处。
晨雾中,长长的队伍蜿蜒而入,最前方最后方是太史慈率领的骑兵,中间是数百名衣衫褴褛的百姓。
“公祐先生。” 太史慈翻身下马,“我奉司马之命,将长广幸存的百姓带回观阳交由你安置!”
孙乾目光扫过那些面黄肌瘦的流民,其中不孺连双完整的草鞋都没有。
他立即招手唤来早己候命的衙役:“带乡亲们去西城安置区,热水和粥饭都备好了。”
待百姓被引领离开,
太史慈压低声音道:“还有一事。管承、周明残部逃往牙山,军侯命我转告先生务必加强戒备。”
孙乾眉头一皱,立即拉着太史慈往城楼走去:“详细说说。”
登上城楼,太史慈将长广之战的经过简要说明。
孙乾听完,手指不自觉地敲击着城墙垛口:“牙山... 那里山道错综,确实易守难攻。但若他们从艾山小道绕出来...”
“军侯也是这般担忧。” 太史慈点头,“所以特意叮嘱要多派斥候。”
孙乾当即唤来亲随:“传令下去,牙山各隘口增设双倍哨岗,每两个时辰一报。再调三百民壮,在艾山道口修筑烽火台。”
亲随领命而去。
孙乾又对太史慈道:“将军一路辛苦,不妨先歇息半日?”
太史慈却己转身望向马厩方向:“军侯还在挺县等着,我稍作休整就出发。”
他顿了顿,“对了,观阳近日可有异动?”
“暂无大碍。” 孙乾从袖中取出一卷竹简,“这是近日的城防部署和流民安置情况,劳烦将军转交楚司马。”
正说话间,城下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只见西城安置区方向,几个流民正与巡防士卒争执什么。
孙乾叹了口气:“新来的流民与本地百姓难免有些摩擦。我己命人登记造册,将无主荒地分给他们耕种,只是...”
他苦笑道,“春耕时节,种子和农具都不够分。”
太史慈想起楚轩临行前的交代,从怀中取出一份文书:“军侯早有预料。这是他的手令,可动用陈家抄没的财物购置农具。”
孙乾展开一看,眼中闪过赞赏之色:“楚司马思虑周全。” 他忽然压低声音,“北海那边可有消息?”
“听说管亥正准备围攻剧县。” 太史慈神色凝重,“军侯与挺县王县令合兵后,可能会驰援。”
孙乾目光一凛,:“请军侯告知司马!观阳一切安好,请他无需挂怀。”
日头渐高时,太史慈己重新整装待发。
三百精骑在城门处列队,马鞍两侧挂满了新补充的箭矢。
孙乾亲自送来一袋干粮:“此去挺县山路崎岖,将军保重。”
太史慈抱拳还礼:“先生守好观阳,待我与军侯凯旋。”
马蹄声渐渐远去,孙乾站在城楼上,望着消失在尘土中的队伍,轻声自语:“风雨欲来啊!”
同一时间即墨城内的黄巾大营内,
黄皮一脚踢翻了眼前的案几,酒水溅在跪伏在地的斥候身上。
“废物!都是废物!” 他咆哮着,脸上的刀疤因愤怒而扭曲,“两千人马拿不下一个小小的挺县?”
营帐内鸦雀无声,几个亲信将领低着头不敢言语。
帐外传来伤兵的呻吟声,更添几分凄惶。
斥候颤抖着声音道:“渠帅,那楚轩用兵诡诈,趁我军攻城时从背后突袭...”
“放屁!” 黄皮抓起一个陶碗砸过去,“分明是你们这群废物轻敌!”
陶碗在斥候额头碎裂,鲜血顿时流了满脸。
但斥候不敢擦拭,只是将头埋得更低。
这时,一个留着山羊胡的谋士轻咳一声:“渠帅息怒。依属下之见,此番失利未必是坏事。”
黄皮猛地转头,独眼中凶光毕露:“赵先生此话怎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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