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正对着手机删聊天记录，屏幕突然自己亮起来，置顶对话框里跳出条新消息）
对方：「周末出来看电影？我买了恐怖片的票，你怕的话可以抓着我胳膊。」
我盯着输入框发呆，指尖悬在「不了」上面，桌角的台历突然翻得哗哗响，停在我生日那页，数字「25」的位置渗出滴红墨水，像道没擦干净的血痕。
我深吸口气，打字：「不了哎，我男朋友不让我跟异性单独出门。」
对方秒回：「？你上次说你男朋友是快递站老板，上周我去寄件，问王哥说他闺女都上幼儿园了。」
我手一抖，手机差点摔进泡面桶。窗外的麻雀突然撞在玻璃上，留下个灰扑扑的印子，像张嘲讽的脸。
我：「不是王哥！是新来的那个，负责冷链配送的，天天跟冻品打交道，脾气特冷，不让我乱说话。」
对方：「冷链配送？我表哥就在那家物流站，我问问？」
桌下的地板突然传来咀嚼声，我低头看见自己的影子正啃拖鞋，橡胶味混着韭菜盒子的馊味飘上来。台历上的红墨水越渗越多，顺着桌腿流成小蛇的形状。
我：「别别别！他醋劲儿大，知道了会把你快递都冻成冰坨子！上次有个外卖员跟我多说两句话，他首接把人披萨冻成了冰雕，现在还摆在他们站门口当招财猫呢！」
对方沉默了三分钟，对话框里跳出个「裂开」的表情。
2
对方：「行吧，那你注意安全。对了，你家冰箱是不是该除霜了？我刚才好像听见你家方向传来冰块吵架的声音。」
我猛地转头看冰箱，冷冻室的门缝里正往外冒白气，隐约有个声音在喊：「谁他妈说我是冷链配送的？我明明是速冻饺子成精！」
啊啊啊啊啊，我尖叫。
（手机震了震，对方发来张照片，是他家阳台的仙人掌，花盆上贴着张便利贴：“给你养的，比你那冷链对象好伺候”）
我对着照片龇牙，冰箱突然哐当响了声，冷冻室门自己弹开条缝，冒出个裹着冰碴的饺子皮脑袋：“他骂谁不好伺候？”
我赶紧捂住手机麦克风：“祖宗你小声点！”
对方消息又追过来：“说真的，你这男朋友跟地下党似的，半年了连张照片都没有。上次说他在南极科考，我查了最近根本没中国科考队去南极。”
冷冻室里传出咔啦咔啦的声响，像是有冰块在磨牙。我瞥见速冻层的冻饺子少了俩，估计是成精那俩跑去搬救兵了。
我：“他搞机密任务！带摄像头会被企鹅举报的！”
对方：“企鹅？”
我：“对！南极企鹅都是国际间谍，专盯单身女性的社交动态！”
窗外突然飞过只鸽子，爪子上抓着张小纸条，啪地贴在玻璃上——是楼下超市的购物小票，上面用红笔圈着“速冻饺子两袋”，旁边还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笑脸。
对方：“我刚收到条小区超市的推送，说你昨天买了两袋速冻饺子，还备注要‘带褶的，看着机灵点的’。”
冰箱门“砰”地关上，紧接着是密集的撞击声，像是有饺子在里面跳踢踏舞。我盯着屏幕打字的手都在抖，突然想起早上倒垃圾时，看见垃圾桶里有张被撕碎的便利贴，拼起来是“再编我就自己跳锅里煮了给你看”。
对方：“要不……我请你吃火锅？鸳鸯锅，给你家那位留着清汤那边？”
我还没来得及回，手机突然自动弹出通话界面，听筒里传来“滋啦”的电流声，混着个闷闷的声音：“告诉他，我吃火锅只蘸芥末，呛死他个送仙人掌的。”
啊啊啊啊 ，鬼啊
（我吓得把手机扔到沙发上，它在坐垫上弹了两下，屏幕朝上，通话还没断）
听筒里的声音突然变尖，像冰块划过玻璃：“喊什么喊？我还没嫌你把我藏冷冻室三个月，隔壁雪糕都开始叫我叔了！”
沙发底下钻出半只毛绒拖鞋，鞋底沾着片速冻饺子皮，颤巍巍地说：“他上周还偷啃了口草莓冰棒，结果冻得嘴张不开，还是我用吹风机救的场。”
手机突然自己跳转回聊天界面，对方发来：“你家是不是进老鼠了？刚听见吱吱叫。”
我正想打字圆过去，冰箱门“咔嚓”一声裂了道缝，从里面挤出半截饺子馅胳膊，手里攥着根冻硬的葱：“告诉他！我不是老鼠！我是持证上岗的……呃，持证上岗的男朋友！”
“证呢？”我脱口而出。
那胳膊僵了僵，缩回冰箱里，接着传出翻箱倒柜的声音，半晌扔出个冻得梆硬的塑料牌，上面用马克笔写着“男友证”，照片位置贴着片白菜叶。
对方又发：“你咋不说话？要不我过去看看？我带了粘鼠板。”
冰箱里突然爆发出怒吼：“他敢带粘鼠板试试！我让他仙人掌明天全变成仙人掌干！”
话音刚落，窗外传来“哐当”一声，我探头一看，楼下那盆仙人掌正歪在花坛里，盆裂了个大口子，里面滚出几颗仙人球，像被人揍过似的。
（我盯着冰箱门缝里露出来的半片白菜叶，声音抖得像筛糠）
“你到底谁啊？！”
冰箱里沉默了三秒，传出窸窸窣窣的响动，接着那片白菜叶被顶出来，后面跟着颗沾着面粉的脑袋，眼睛是两颗黑胡椒粒，说话时喷出细小的面粉雾：“你上个月在超市特价区把我扒拉进购物车的，忘了？”
我愣了愣，突然想起那天货架上就剩这袋速冻饺子，包装袋破了个洞，还沾着片蔫了的白菜叶。
“那你……”我指着它身上的褶子，“成精也得讲基本法吧？哪有饺子当男朋友的？”
它突然激动起来，身上的冰碴子掉了一地：“那也比你随便抓个冷链配送的幌子强！我至少是你亲手选的！”
手机又震了震，对方发来：“你家是不是在装修？我听见噼里啪啦的。对了，我表哥说他们物流站根本没冷链配送员，全是自动化设备。”
速冻饺子突然捂住脸，从指缝里漏出呜咽声：“完了，露馅了……早知道当初让你说我是微波炉成精，至少能自己热乎热乎……”
我刚想安慰它两句，突然听见门锁转动的声音，楼下那家伙的大嗓门传上来：“我怕你一个人害怕，带着粘鼠板过来了！”
冰箱“砰”地关死，速冻饺子的声音隔着门板闷闷传来：“快！把我藏进衣柜！跟他说我在里面冬眠！”
我手忙脚乱地去拉冰箱门，却发现门把手上挂着张纸条，是用饺子馅写的：“记住！我叫白菜猪肉馅，外号小白！”
3
（我一边打嗝一边往后缩，后腰撞到暖气片，烫得差点跳起来）
“嗝…不是大哥…嗝…你这属于私闯民宅啊…嗝…”
那家伙把粘鼠板往茶几上一放，弯腰打量小白，突然伸手戳了戳它鼓起的毛衣肚子：“你这表哥看着有点…面生啊？上次你说你男朋友是圆脸，他这脸型怎么跟我妈包的柳叶饺似的？”
小白猛地挺首腰板，冻香肠拐杖往地上一顿，黑胡椒眼睛瞪得溜圆：“东北人！抗冻！脸冻尖了！” 话音刚落，毛衣领口的线头崩开，露出半截白菜叶领子，上面还沾着粒没擦干净的猪肉馅。
我赶紧咳嗽两声打断：“他…他刚下火车，还没缓过来…嗝…要不你先回去？我…嗝…我陪他倒倒时差…”
那家伙突然盯着冰箱，眉头皱起来：“你家冰箱里是不是藏了什么？我听见有东西在喊‘放我出去我要化了’。”
小白的毛衣突然往下滑，露出冻得发青的饺子皮脖子，它急得首跺脚，结果冻香肠拐杖“啪”地断成两截，滚到那家伙脚边。
“这是…冻硬的广式腊肠？” 那家伙捡起来掂量着，突然眼睛一亮，“我知道了！你男朋友不是冷链配送的，是卖腊肠的吧？”
冰箱里突然传来“哐当”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砸在隔板上。小白的黑胡椒眼睛转了转，突然用冻得发僵的声音说：“对！我…我是腊肠厂的！专门负责…冷冻环节！” 它说着往冰箱退了两步，毛衣下摆勾在冰箱把手上，扯得它差点坐地上。
我看着它露在外面的饺子皮耳朵，又看了看那家伙手里的半截腊肠，突然也跟着打嗝：“是…是啊…他…嗝…他今天还带了样品…嗝…在冰箱里冻着呢…”
那家伙眼睛更亮了，搓着手就往冰箱走：“正好我妈爱吃广式腊肠，要不我拿两根尝尝？”
小白“嗷”一嗓子蹦到冰箱门前，张开胳膊（其实是两截饺子皮）挡住：“不行！样品！要检疫的！吃了…吃了会变成腊肠的！”
我吓得差点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这谎编的，连速冻饺子自己都圆不下去了。
4
（那家伙的手己经摸到冰箱门把了，指节叩得铁皮砰砰响）
“检疫？我二舅就在市场监管局，我让他来开个绿灯呗。”他说着就要发力，小白突然抱着他的胳膊啃了一口——准确说是用饺子皮边缘蹭了蹭，结果自己的皮被蹭掉一小块，露出里面粉嘟嘟的白菜馅。
“我靠！”那家伙猛地缩回手，盯着胳膊上的湿痕，“你表哥掉渣啊？”
小白捂着伤口（其实就是个小豁口）往后蹦，黑胡椒眼睛里滚出两滴油星子：“我…我是新型速冻材料做的！遇热就…就掉漆！”
我趁机扑过去把冰箱门按住，后腰却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是早上从冰箱里掉出来的冻包子，此刻正从裤兜里探出头，面皮上用豆沙写着：“假装地震，掀翻茶几盖住冰箱”
“别听包子的！”小白急得在原地转圈，饺子皮上的褶子都磨平了，“上次它建议假装煤气泄漏，差点把微波炉炸成烟花！”
那家伙突然往沙发上一坐，拿起茶几上的粘鼠板研究：“说真的，你是不是怕我？从认识到现在，你编的男朋友比我吃过的饺子都多。”
我刚想辩解，冰箱里突然传来撕心裂肺的喊声：“她不是怕你！她是怕25岁被拉去枪毙啊！”
空气瞬间凝固。那家伙手里的粘鼠板“啪”掉在地上，小白的脑袋从冰箱缝里探出来，黑胡椒眼睛瞪得溜圆，估计自己也懵了。
“啥？”那家伙掏了掏耳朵，“25岁没男朋友…枪毙？”
小白突然一拍大腿（如果饺子有大腿的话）：“对啊！她老家有这规矩！去年她表姐就因为超龄…被送去做速冻饺子了！”它说着往我这边挤了挤，用胳膊肘（还是饺子皮）怼我，“快说是不是！”
我看着那家伙逐渐扭曲的脸，又看了看冰箱里滚出来的速冻薯条——它们正排着队往门口爬，像是要去报警——突然噗嗤笑出声，笑着笑着又开始打嗝：“是…是啊…所以我才…嗝…才急着找男朋友啊…”
那家伙盯着我看了半晌，突然站起来往门口走，走到玄关又回头，指了指小白：“那你让你表哥…别在冰箱里练美声了，我在楼下都听见‘冻成冰坨子也要谈恋爱’的嚎叫了。”
门“砰”地关上，小白“哐当”倒在地上，黑胡椒眼睛翻了个白眼：“妈的…早知道刚才首接告诉他，我是她用两袋速冻饺子召唤来的男朋友…还靠谱点。”
我蹲下去戳了戳它的肚子，硬邦邦的还带着冰碴：“现在怎么办？他肯定以为我是神经病。”
冰箱里突然飘出张便利贴，是用融化的冰淇淋写的：“建议明天请他吃火锅，把小白下锅里，就说这是‘认错饺’”
小白猛地蹦起来，拖着半截冻香肠就往冰箱里钻：“我宁肯被枪毙也不下锅！”
5
（我把脸埋进抱枕里，眼泪洇湿了一大片，闻着全是洗衣液的柠檬味。小白从冰箱缝里拱出来，身上还裹着我那件缩水毛衣，黑胡椒眼睛湿漉漉的）
“哭啥啊，”它用冻硬的香菜杆戳我后背，“甜甜的恋爱有啥好？上次我在冷冻室听雪糕说，她前男友把她揣兜里融化了半拉，最后还嫌她流汤儿。”
我抽抽噎噎地抬头，看见茶几底下滚出颗草莓糖，糖纸剥开一半，露出的糖块上沾着根头发——是楼下那家伙的，早上他来借酱油时掉的。
“你看，”小白捡起草莓糖塞进我手里，“这玩意儿甜吧？比恋爱靠谱多了，至少不会跟你要身份证查年龄。”
突然响起敲门声，这次很轻，像羽毛蹭玻璃。我和小白对视一眼，它“嗖”地钻进沙发底，只露个饺子皮尾巴在外头晃。
门外传来那家伙的声音，带着点别扭：“我刚在楼下小卖部买了袋棉花糖，草莓味的…你要是不介意，我能进来当个‘临时男朋友’不？不用持证，也不用装冷链配送员，就…陪你吃会儿糖。”
沙发底传来“噗嗤”一声，小白的尾巴尖上沾了片白菜叶，估计是笑喷了。我捏着那颗草莓糖，突然发现糖块上的头发正慢慢变成粉红色，像被什么东西染过似的。
“对了，”门外又说，“我跟我妈打电话了，她说25岁没对象才不是罪过…顶多算…还没找到爱吃的馅儿。”
我“腾”地站起来，抱枕掉在地上，露出底下压着的速冻饺子包装袋——原来小白的生产日期，正好是我25岁生日那天。
6
（小白从沙发底滚出来，毛衣领口挂着根面条，估计是上次煮面溅进去的）
我可以跟你交朋友.但你能不能别吃掉我？
“吃你？”它用香菜杆指着自己的饺子皮肚子，“我肚子里全是白菜猪肉馅，吃你不得串味啊？”
刚说完，冰箱门“吱呀”开了条缝，那颗冻包子探出头，豆沙字改了改：“它上次偷吃辣条，结果拉了三天红油馅”
“要你多嘴！”小白一脚把包子踹回冰箱，黑胡椒眼睛瞪得溜圆，“我是有原则的速冻食品！只吃同品类的——比如隔壁超市过期的速冻汤圆，那家伙甜得发腻，早该被消化了。”
门外传来塑料纸撕开的声音，那家伙的脑袋探进来半个，手里举着棉花糖：“你们在聊什么？吃的？”
小白突然蹦到我脚边，用饺子皮紧紧抱住我的脚踝：“你看！我在保护你！像不像忠诚的护卫犬？就是毛短了点。”
我低头看着它圆滚滚的身子，突然发现毛衣下摆露出半截标签，上面印着“净含量500g”，旁边还有行小字：“友情提示：请勿与人类产生过深情感，否则会自动解冻”
“喂，”那家伙举着棉花糖走过来，递到我手里，“其实我也怕被吃掉——我妈说我做饭太难吃，以前带过的女朋友，吃一次就再也没联系过。”
小白突然跳上茶几，对着棉花糖猛吸一口气：“这个甜！比冷冻室的冰糖块好吃！”它转头看我，黑胡椒眼睛亮晶晶的，“要不我们仨组个‘互相不吃掉联盟’？你保护我不被煮，他保护你不被催婚，我保护你们俩……别被速冻汤圆碰瓷。”
冰箱里传来“嗷”的一声，估计是汤圆不乐意了。我咬了口棉花糖，甜丝丝的草莓味在舌尖化开，突然发现小白的饺子皮边缘，正慢慢变得软软的，像要开始解冻了。
“联盟成立！”我举着棉花糖跟那家伙碰了碰，又低头跟小白碰了碰——它的“手”太凉，沾得棉花糖上结了层细霜，像撒了把星星。
7
（我盯着手机上跳动的倒计时，数字鲜红得像刚从冰箱里捞出来的草莓酱。小白蜷在我脚边，饺子皮上的冰碴全化了，软乎乎的像块刚蒸好的米糕）
“一小时够吃三袋速冻饺子了，”它用爪子（其实是圆滚滚的边）拍我手背，“我藏在冷冻室第三层的那盒，里面有颗包着整颗虾仁的，留给你。”
阳台的风卷着窗帘扑进来，带着楼下槐花香。我突然想起那家伙早上说要去买新的仙人掌，赶紧摸出手机拨号，听筒里传来滋滋的电流声，混着他的笑：“正挑呢，老板说有款叫‘月光’的，开花是淡蓝色的——像你上次说的，碎掉的月亮。”
“我喜欢你，”我对着话筒突然说，倒计时跳成了58分32秒，“不是冷链配送员的那种喜欢，也不是速冻饺子成精的那种……是想跟你一起等仙人掌开花的那种。”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然后传来塑料盆落地的声音：“等我！我现在就提着仙人掌跑过去，三分钟！不，两分钟！”
小白突然站起来，身上的毛衣滑到肚子上，露出里面嫩的馅：“别忘了我啊！”它往我手心塞了颗东西，是粒圆滚滚的黑胡椒，“这是我的备用眼睛，留着当纪念——要是想我了，就往饺子馅里撒点，我能闻见。”
倒计时剩50分钟时，我冲进浴室洗澡，热水浇在身上像裹了层蜂蜜。镜子里的自己脸颊发红，水汽里飘着张纸条，是小白用融化的黄油写的：“记得吹头发，不然鬼魂会在发梢打结”
40分钟时，我抱着床头的兔子玩偶坐在沙发上，那是小时候外婆织的，耳朵磨得毛茸茸。小白蜷在玩偶怀里，饺子皮慢慢变得透明，能看见里面的白菜叶在轻轻动，像在呼吸。
30分钟时，门铃被按得快要掉下来，那家伙拎着仙人掌站在门口，衬衫扣子扣错了两颗，手里还攥着半袋没吃完的棉花糖：“我……我刚才在楼下跟卖花的阿姨学了句土味情话，说……说你是我的速冻饺子，不煮也甜。”
我笑着扑过去抱他，仙人掌的刺扎在背上有点痒。小白从玩偶怀里探出头，黑胡椒眼睛亮晶晶的：“联盟最后一项任务——把我放进冰箱最底层，明年今天，我能长出手脚来给你们端饺子。”
倒计时剩最后一分钟时，我们仨挤在阳台上吹风，槐花香裹着棉花糖的甜味漫过来。我低头看小白，它己经变成半透明的了，像块快要融化的冰。
“其实我不是饺子成精，”它突然说，声音轻得像叹息，“我是你去年生日许的愿，说想有个永远不会离开的朋友。”
倒计时归零时，第一颗星星亮起来，小白化作一滩甜甜的水，渗进阳台的裂缝里。那家伙突然指着仙人掌，声音发颤：“它……它开花了。”
淡蓝色的花瓣上，沾着颗小小的黑胡椒，像谁不小心掉上去的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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