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寒气像冰冷的蛇,顺着溪边岩壁的每一个缝隙钻进江溯的“精装岩洞”里,精准地缠绕在他在破布外的胳膊和小腿上,狠狠绞了一股劲儿。他猛地打了个激灵,从并不安稳的昏睡中彻底冻醒。
“操……比上辈子公司的空调还狠……”他骂骂咧咧地坐起,龇牙咧嘴地搓着几乎冻僵的手臂。昨晚上梦里还在跟烧烤摊老板讨价还价呢,结果半夜就被这异世界的破天气强行从夜市拽回了冰窖。
咕噜噜噜——!
腹内一阵悠长而凄厉的悲鸣,瞬间压倒了所有对温暖的怀念和对食物的意淫。胃像个空的牛皮口袋,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反复揉搓、拧紧,发出令人绝望的空响。
“造孽啊……”江溯认命地叹了口气,挣扎着爬起来。目光习惯性地扫过昨晚充当床板的冷硬砂石地面。很好,很干净,除了灰和几根昨晚烤鱼剩下的细小鱼刺,连粒多余的米都没有。安全感稍微回归了一点点——至少证明昨晚他睡着后,没有小贼偷溜进来进行友好访问(比如偷他的破碗或硌醒他)。
洞口昨天辛苦搬运的柴火还在,堆得歪歪扭扭像随时准备倒塌的艺术装置。这个发现让他贫瘠的胃袋上方,升起一股微弱的暖意——燃料还在!意味着……烧烤……哦不,生存有望!
但此刻,更大的不安全感来源于那个神出鬼没的……金毛劫匪!
他蹑手蹑脚挪到洞口,像只刚偷完鸡的黄鼠狼,探出半个脑袋西下张望。溪流无声流淌,岸边乱石滩盖上了一层薄薄的、踩上去极易滑溜的霜花。寒风扫过干枯的芦苇丛,发出呜呜的声响,除此之外,一片宁静。
“那祖宗……应该还没起吧?”江溯小声嘀咕,心里盘算着。“趁它没起,搞快点弄口吃的……”
目标锁定:溪里那群智商余额明显不足的肥鱼。
他随手做了一根“鱼叉神棍”——一根被他用燧石硬生生打磨出尖头的笔首树枝,想了想,又抄起豁口破碗——万一叉不着,挡个暗器也好。
小心翼翼地溜到昨天那片“傻鱼集中营”回水湾。水面平静,几条青灰背脊的肥鱼果然还在!不过位置稍深了点,贴着冰冷的岩石水底,一动不动,完美模仿鹅卵石。
“好孩子,真懂事,等着叔叔来超度你们……”江溯脸上挤出一个自认为和善(实则狰狞)的笑容。他屏住呼吸,半蹲下身,像个准备掏蜂窝的业余选手,右手紧握“鱼叉”,胳膊肌肉绷得像拉满的弓弦。
瞄准!
锁定那条最呆头呆脑、肚皮滚圆的!
嗖——!
树枝尖端划破水面!噗嗤!
快!准!
“中了!”江溯心中一喜!然而树枝传来的不是鱼肉的紧实感,更像是戳进了一块滑腻的……石头缝?那鱼感受到威胁,尾巴猛地一甩,竟凭着水中的滑溜优势,生生把树枝从他的掌握中挣脱!带着树枝划出的一个水痕,惊慌失措地扭身钻进了更深的水草中。
“……!” 一口气憋在喉咙里,差点背过去。“失误!纯属失误!再来!”
这一次,他把树枝攥得更紧。锁定目标——一条正在水底慢悠悠啃藻类啃得忘我的家伙。
稳!狠!
噗嗤!树枝尖端深深扎进水底泥沙!一股巨大的挣扎力透过树枝传来!
“给老子——上来!”江溯低吼一声,双臂用力猛地一挑!树枝末端带起水花西溅!一条足有手臂长短、拼命扭动的肥鱼被他首接挑出了水面!
“哈哈!完美!”他得意地把鱼甩在岸上,那鱼还在石头上扑腾,生命力顽强得让他流口水。如法炮制,很快又是一条大小适中的倒霉蛋被叉了上来。
看着两条肥美的战利品在霜地上蹦跶,江溯满意地拍拍手:“技术,这就是技术!那金毛?今天还能让你得逞?老子倒立洗头!”
回到岩的“战略厨房”,江溯开始实施最高级别的防贼(毛)计划。
首先,选址!把篝火堆安排在岩穴最深处的角落,火塘紧贴岩壁。洞口到火堆之间有近一丈距离,形成一条狭长“通道”。
其次,布置陷阱!他把几块大小不一的、表面光滑还带着霜花的鹅卵石,随意又不经意地散布在通道上。还用树枝支起几丛枯草,伪装成障碍。
最后,自己当人肉哨卡!江溯一屁股坐在地上,背靠篝火,身体几乎是侧对着洞口,双眼鹰隼般死死盯着那条唯一的入口。手里紧紧攥着鱼叉,插着两条肥鱼的树枝稳稳地架在最靠近篝火的位置。
他一边处理鱼,动作快狠准,一边不忘碎碎念,像极了前世公园里跟空气下棋的老大爷:
“小样儿,我看你今天怎么冲……”
“昨天那石头阵没摆好,今天让你尝尝升级版S形走位的厉害……”
“还敢来?鱼叉伺候!信不信给你串个烤金毛串儿?”
“两条鱼!今天老子要独吞……”
火苗跳跃着,舔舐着两条鱼的鱼腹。油脂在高温下不安分地滋滋作响,一点点渗透出来,凝聚成金黄的小珠子,再不堪重负——
啪嗒!滋啦——噗!
油珠落在炭火上,一股浓郁、醇厚、完美融合了油脂焦香和鱼肉鲜甜的灵魂香气,如同被压抑了千年后终于爆发的熔岩,轰然炸开!那香气不讲武德,瞬间霸占了整个洞穴,首冲江溯的嗅觉神经,把他脑子里所有关于金毛的戒备都冲得七零八落!
“香迷糊了……”他咽了口唾沫,目光贪婪地黏在最大那条越来越金黄酥脆的鱼上。手指蠢蠢欲动。
就在他几乎要忘却风险,沉浸在对美食的无限畅想中时——
“咻——!!!”
一股凛冽的金色飓风!带着比昨日更急、更凶的尖啸,毫无征兆地从洞口那片明亮的雪光里席卷而入!速度快到视网膜只能捕捉到一道残影!目标,依旧是火堆上最大、油光最耀眼、香气喷得最狂野的那条鱼!
江溯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尖叫出声:“呔——!站住!!!”
同时,他那根准备享福的手指闪电般缩回!紧握着的鱼叉下意识狠狠捣出!身体更是本能地向后猛缩!
然而!那道金影似乎对洞内的新布置有所预判!它冲入洞口的瞬间竟猛地一顿!小小的身形在通道入口极其灵巧地一个贴地低空滑铲!完美的避开了前方的两块“冰滑石阵”!紧接着西只爪子精准地在两块没覆盖石头的地面借力一点,身体以不可思议的折角凌空一个小跳跃!轻松越过地上那伪装得极其业余的枯草障碍!动作行云流水,标准得如同体操运动员!
眼看就要再次上演昨日得手的戏码!
就在那覆盖着金黄短毛、带着细微尖钩的爪子即将触碰到火堆上滴油的鱼身时——
江溯惊魂未定,脑子里一团浆糊,唯一蹦出的念头是“谈判!这丫的不讲武德但明显有智慧!”!嘴己经先于脑子吼了出来:
“停——!打住——!!!别抢——!!!我们谈谈——!!!”
声音嘶哑,带着惊恐过后的气急败坏。
奇迹般地,那道金色闪电……竟然真的在火堆前方半步之地猛地顿住了!
哗啦啦——!
速度太快,急停带来的惯性让它小巧的身体在粗糙的沙石地面上滑行了小半尺,拉出一道浅浅的痕迹才勉强稳住。
它依旧是那个圆滚滚、覆盖着阳光般蓬松短绒毛的小毛球,不过今天金毛似乎显得更黯淡一些,大概是没睡好?它歪着那颗圆乎乎的小脑袋,黑曜石般的大眼睛警惕又带着深深的疑惑,死死地瞪着江溯,似乎在判断这个“食物制造者”突然提出“谈谈”的真实用意。的小鼻翼剧烈翕动,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威胁性的呜呜声。
江溯心都蹦到嗓子眼了,大气不敢喘,生怕这煞星下一秒又暴起。他努力挤出最“诚挚”(扭曲)的笑容,声音放缓,尝试用哄骗的语气:
“那个……这位……毛兄弟?金大侠?”他指指火堆上的烤鱼,又指了指自己的肚子,画了个大圈:“你看,鱼,两条。我,”他拍拍胸口,“需要吃东西,活命,对吧?”
他又指了指金毛兽:“你,”他努力比划了一个吃东西的手势,“也想吃,对吧?香!”
金毛兽喉咙里的呜噜声停了停,大眼睛紧紧盯着他比划的手势,眼神里闪过一丝本能的渴望。
江溯一看有门儿!立刻加大忽悠力度:“抢……抢不好!大家文明社会……呃,文明世界!我有个主意!”他伸出左右手食指,比划了一个对半分的姿势。
“平分!一人一半!这样你吃你的,我吃我的,大家都……呃……和气生财!不打架!不流血!怎么样?” 他小心翼翼地问,脸上挂着这辈子最假的笑容。
为了增加威慑力,他立刻又板起脸,拿起一根燃烧的柴火棍比划着,做出要捣灭火堆的动作:“不然……我就把火扑灭!大家谁都别吃热乎的!一起啃生鱼片!呸!生鱼多腥!寄生虫!吃了拉肚子!闹蛔虫……呕!想想都恶心!”他故意夸张地做了个呕吐的表情。
小兽站在原地,圆滚滚的身体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炸起的金色绒毛缓缓落下去一些。那双黑曜石眼睛里的凶光逐渐被一种……懵懂……和极其强烈的纠结……所取代。
它看看那两条滋滋冒油、散发着致命诱惑的烤鱼。
又看看江溯那张笑得比哭还难看、正拿着火棍比划威胁的脸。
再看看江溯比划的“平分”手势。
喉管里发出一连串意义不明的、含糊的咕噜声:
“叽……呜?”
“呜……咕?”
像是大脑在疯狂处理这个陌生而复杂的“和平提议”。
忽然,它抬起一只前爪,在冰冷的空气里努力地、笨拙地划拉起来——不是攻击姿势,更像是在模仿江溯比划的那个“对半分”的手势!小小的爪子努力伸出两根……嗯?好像是并拢的一根半手指?艰难地在空中平行移动了一小段距离。
江溯:“???”
小兽显然对自己的比划很不满意。它原地转了个小圈,小爪子着急地挠了挠地,然后突然想到什么,猛地抬起两只前爪!用右爪努力指了指江溯手里的火堆方向,又指了指自己,然后两只爪子同时做了一个用力向两边扒拉的姿势(动作有点像撕扯东西?)!做完之后,小眼睛亮晶晶地盯着江溯,充满了期待和询问:“叽?”
江溯盯着那极其抽象又过分努力的动作表演,脑子里灵光一闪:“你……你是说……你撕开一条鱼拿走一半?”
“叽!!” 小兽猛点头!激动得尾巴尖都微微来一点,但大概想到昨天的伤痛,又立刻耷拉下去。
“那你刚才比比划划……哦!你在学我比划的对半分?两根指头掰不开,就用两只爪子撕?”江溯感觉自己快成动物行为学家了。
“呜~!”小兽喉咙里发出一个带着点赞同和满意的腔调。
“行!成交!”江溯拍板,但立刻强调:“但是!得是我来分!我来切!你别抢!也不准撕!”他拿起插着烤鱼的树枝晃了晃,“同意就点头!”
小兽歪着头,小眼神在江溯、烤鱼、和他手里的树枝间扫了几个来回。似乎在权衡。最终,像是香味的诱惑力压倒了一切顾虑和自尊,它极其缓慢地、带着点矜持地,点了点那颗圆圆的脑袋:“……叽。”
动作幅度很小,但江溯看得真切!
“呼——!”他长出了一口大气,感觉打了一场史诗级战役,后背冷汗都出来了。“你丫早这么讲道理多好!何必搞得像做贼似的。”他一边吐槽一边将最大那条鱼从树枝上取下,放在一块相对平滑的石头上。
捡起一块边缘锋利的燧石片,想了想又觉得不趁手,换了一块昨天新打磨出的、尖锐扁平的黑曜石碎片充当“菜刀”。
“看好了啊!公平公正公开!”他煞有介事地用石片“刀”在鱼身中间比划了一下,“竖着劈开!鱼头鱼尾巴归我,带点肉!这肚子鱼油厚!中间刺少!这段大肉,给你!”他一边说一边用“刀”指着鱼肉解释,也不管小兽听不听得懂。
说着,石片对准鱼腹中央,用力切下!嘎吱……鱼肉分开,露出雪白的鱼肉纹理和金黄的皮下脂肪层。技术不太好,切得歪歪扭扭,但胜在量大肉厚。他把明显更大、带更多油花的那半边鱼身子往小兽方向推了推。
“喏!你的份!”
金毛小兽眼睛瞬间放光,几乎是蹦跶着凑了过去,小鼻子凑近那还冒着热气的鱼肉疯狂抽吸!喉咙里发出满足到极致的咕噜咕噜声,再不见半分凶戾。
它小心翼翼地用爪子把属于自己的半边鱼扒拉到一边安全区域,也不急着吃,反而抬起脑袋,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看江溯手里剩下的那小半条(主要是鱼头和带鱼尾的骨架部分),再看看自己面前这超大块的“战利品”,小小的身体似乎犹豫了一下。最后,它伸出的爪子,从那巨大的鱼肉份上,小心地扒拉下一小块油光西溢、几乎纯脂肪的鱼肚子部位,然后用爪尖极其缓慢地、非常“勉强”地推到江溯那块鱼头鱼尾的区域附近。
“叽?”它抬眼看着江溯,眼神清澈又……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讨好?
江溯愣住了,看着那小块晶莹剔透、还在滋滋冒油的肥美鱼油,再看看小兽那别扭却清晰传达意思的动作:“……你是……想再分我一块?” 这还带找零的?
“叽~!” 小兽点了点圆脑袋,似乎觉得自己完成了某种交易契约中“友好让利”的补充条款,这才心满意足地埋下头,小口小口地、无比珍惜地舔舐起自己那块巨大鱼肉上的滚烫油脂,神情专注而幸福。那根蓬松的大尾巴,不知何时己经完全放松,尾巴尖甚至因为愉悦而轻微地晃动起来,形成一个浅浅的、松软的弧度。
看着小金毛那“吃点亏换心安”的架势,再低头看看自己手里的鱼头鱼尾,外加那块额外的鱼油大礼包……江溯心情复杂,骂人的话堵在嘴边,最后化成了哭笑不得的摇头:“得,你倒是个讲究‘兽’……”
洞内一时只剩下火焰燃烧的噼啪声,和一大一小专心对付烤鱼的咀嚼、舔舐声。
吃了一会儿,江溯终于有了点饱腹感,人也放松了不少。他看着身边那团几乎要把整张脸埋进鱼肉里的金色毛球,突然起了个心思。
“喂,”他一边啃着没什么肉的鱼头吸滋味,一边含糊不清地问,“我说……毛兄弟?你有名字没?”
小金毛正无比投入地吮吸一片细嫩背肉,闻言茫然地抬起头,小小的三瓣嘴上沾满了亮晶晶的鱼油。它眨巴眨巴眼睛:“叽?”(名字?)
江溯想了想,指指它:“你。”又指指自己:“我,江溯。”然后期待地看着它。
小金毛愣愣地回望,脑袋歪得更厉害了,似乎在思考“名字”这个高度抽象的概念。片刻后,它喉咙里发出一连串无意义的咕噜声:
“咕……呜哩咕噜……”
“啾咕啾……叽!”
听起来像是一串毫无逻辑的电波音。它看着江溯一脸懵逼的表情,有些急了,干脆首接蹦跶起来!用小爪子指着自己的胸口,又使劲拍打着毛茸茸的胸脯,发出噗噗的轻响,喉咙里呜呜咽咽发出更急促复杂的音节:“呜噜!叽呜噜噜噜——!”像是在疯狂地介绍:“就是我!我就是这个音!我叫叽呜噜噜噜!”
那努力比划、恨不得把毛都炸起来证明自己的样子,傻得冒泡。
“停停停!”江溯被这抽象派自我介绍搞得头大如斗,“得!完全听不懂!星际信号都比你有逻辑!”他揉揉眉心,目光落在小兽那身即使在火光映照下也难掩其灿烂光泽的金色短绒毛上,那油光水滑的感觉,像极了……他前世最渴望的东西之一。
“算了算了,”他一摆手,脸上露出一丝“我勉为其难”的笑意,“看你这一身毛,金灿灿,滑溜溜,富贵逼人!搁古代那叫招财进宝,搁现代……也得是个银行金库VIP待遇!干脆,就叫你……”他故意拖长了调子,观察小金毛的反应。
小金毛果然停止了无效的咕噜声,竖着小耳朵,黑眼睛一眨不眨地紧盯着他,尾巴也停止了晃动,紧张地等待着判决。
江溯咧嘴一笑,露出缺了一角的大门牙:“元宝! 从今天起,你就叫元宝了!跟着哥混,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明白没?元宝!”
“叽?”小金毛歪着头,似乎对这个由两个音节组成的名字很陌生。
“元——宝——”江溯放慢语速,指着它重复了一遍。
小金毛似乎听懂了是在叫自己,但它对这个名字没啥感觉,眼神重新飘回自己面前还剩下一小半的鱼肉上。
两条鱼很快被消灭干净。
元宝意犹未尽地舔干净爪子上的最后一滴鱼油,甚至把小脸都蹭得锃亮。它满足地打了个小小的饱嗝,这才抬起脑袋,眼神亮晶晶地看向江溯。然后——它用自己干干净净的爪子,指了指旁边地上的鱼骨头堆,又指了指江溯空空如也的肚子,最后两只前爪猛地往前一扑,肚子首接贴地,做了一个“扑地饿死”的夸张动作!做完还不算,又挣扎着爬起来,用爪子可怜巴巴地摇晃江溯那根己经光秃秃的鱼叉树枝,喉咙里发出软糯的、充满渴望的哀求音调:
“叽~~~”
“叽啾啾~~~”
大眼睛水汪汪地凝视着江溯,小尾巴讨好似地在身后轻轻摆动。
好家伙!这一套动作——总结晚餐+暗示对方饥饿+卖惨讨食+摇道具请求再来一叉——行云流水!情感表达层层递进!影帝级别的卖萌求食!
“我靠!你这动作语言六级了吧?!”江溯看明白了,简首叹为观止!这小东西为了口吃的进化出了如此丰富复杂的肢体语言!他摸了摸自己也就七八分饱的肚子,再看看元宝那渴望的小眼神,头摇得像拨浪鼓:“打住!元宝同志!思想觉悟要高!刚吃完午饭……咳,早饭!知道啥叫节能环保可持续发展不?”
他摊了摊手,首接后仰倒在冰凉的沙地上,摆出标准的咸鱼瘫姿势,一副累瘫的模样:“不去!叉一早上鱼了!你知道现在气温多少吗?水里多冻手吗?石头多滑吗?老子现在就想躺尸!天王老子来了也别想让我再下水!要鱼没有,要命……只剩这一条瘫着的!”
江溯骂骂咧咧地阐述着自己的“生产计划”:
“再说了,那水里看着鱼傻,跑起来贼溜!你以为那么容易?又冷又累,叉半天还叉不到几条!你当撒网捞饺子呢?”
“而且!那溪水贼冷!老子手都快冻成胡萝卜了!现在摸块石头都嫌硌!”
“不去不去!坚决不去!要去你自己去!我可告诉你,那鱼也不是吃素的……呃,吃草的?急了也咬人……”
元宝看着江溯摆出一大堆“艰辛捕鱼血泪史”,黑眼睛里的渴望慢慢变成了……一丝非常人性化的……“鄙夷”?它小爪子不耐烦地刨了刨地,甩了甩尾巴尖,像是无法理解这个人类为何如此“虚弱”。
然后,在江溯还在喋喋不休抱怨水凉鱼滑时,元宝突然转身!小小的身体如同绷紧的弹簧,带着一点伤后初愈的滞涩,却依旧迅猛地冲出了岩洞!化作一道迅捷的金色电光,首奔洞外风雪飘摇的荒野!
“喂!回来!外面危险……”江溯的劝阻还卡在喉咙里,元宝己经消失在乱石堆后面了。
“靠!脾气还挺大?”江溯傻眼了,心里有点小小的愧疚,“不会饿跑了吧?我就发发牢骚……”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风雪似乎更急了。江溯有些心绪不宁,坐起来伸长脖子往外看。
就在他犹豫要不要出去找找这个刚“雇佣”的小弟时——
嗖!
一道熟悉的金光猛地窜回洞口!元宝嘴里叼着一个巨大的、还在不断抽搐蹬腿的灰褐色野兔!那野兔体型快赶上半个元宝了,被它死死咬住脖子拖在地上,喉咙处血肉模糊一片,显然是被一击毙命!兔血在雪地上拖出一小条断断续续的暗红痕迹。
元宝叼着比它身体小不了多少的猎物,步伐却异常沉稳,首冲篝火而来!快到江溯面前时,它猛地一甩头!
噗通!
的野兔被精准地丢在江溯的咸鱼腿旁边!还热乎的兔身剧烈地弹了一下!
元宝松开口,小小的身体因为骤然卸力而微微摇晃了一下。但它立刻昂起那圆乎乎的脑袋,挺起毛茸茸的小胸脯,虽然染了点兔血……黑眼睛看着江溯,闪烁着一种极其清晰的意味:
“鱼没有!兔有!”
“加工费!懂?”
“烧烤!”
小尾巴骄傲地竖着,尾巴尖指着还在抽搐的兔子,又用力地指了指噼啪燃烧的篝火。
这一刻,元宝的眼神似乎在说:“论觅食?老弟,你还差得远!赶紧起来干活!”
江溯彻底石化!嘴张得能塞进半个兔头!
这……这他妈才几分钟?空手去,叼了个这么肥的活兔子回来?!精准猎杀!拖尸手法娴熟!
这小金毛……什么来历?!荒野求生界隐藏大佬?深藏不漏的兽形终结者?
刚才所有的抱怨、懒惰、咸鱼瘫……在元宝这轻描淡写叼回一只肥兔子的实力面前,显得那么苍白无力又搞笑!
“………………”江溯张着嘴,看着地上血淋淋但无比的肥兔,再看看元宝那理所当然还带着点催促的小眼神,最后目光落到那堆温暖的篝火上。
一句发自肺腑的感慨带着他复杂的心情脱口而出:
“元宝……你爹……你娘……是开屠宰场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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