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冽的寒风像刀子般刮过脸颊,积雪深及膝盖。江溯每一步都走得极其艰难,怀抱着沉睡如同金毛小暖炉的元宝,感觉自己像个在白色沙漠里跋涉的苦行僧,只不过是个快要饿死冻僵的丝苦行僧。那半块玉牌贴身揣在怀里,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的“牵引感”成了他唯一的精神安慰剂,证明他没有完全迷失方向——虽然那个方向通往何处,他根本不知道。
当傍晚时分,那座被厚厚积雪覆盖、如同被世界遗忘的泥坯小村庄终于透过风雪帘幕出现时,江溯差点激动地哭出来。他没哭,是因为怕眼泪冻在脸上。
村子很小,穷得让人心酸。低矮的土坯房歪歪扭扭,屋顶的茅草被积雪压得几乎塌陷,几缕极其细弱的青白色炊烟从几个烟囱里可怜巴巴地冒出,仿佛下一秒就要被寒风掐灭。整个村子安静得像座鬼村。
就在这死寂和苍凉中,村口那间用兽皮补丁勉强糊住门缝的、摇摇欲坠的小柴扉院门外,一个身影突兀地闯入了江溯冻得麻木的视线。
那是个……小和尚。
非常小。看身高顶多十一二岁。
剃得锃亮的光头在惨淡的雪光映照下,像个发亮的小灯泡。脸蛋清秀得不像话,眉眼干净得如同山涧清泉,被寒风冻得通红,却奇异地带着种不染尘埃的玉色。他身上只穿着一件洗得发白、单薄到让人看着都冷的灰色旧僧衣,外面套着一件同样破旧、用杂色破布精心拼缝出“万佛朝宗”图案的……小号坎肩,背着一个瘪瘪的、与其身材极不相符的巨大土黄色破布包袱,此刻正双手合十,对着那紧闭的柴门,用一种……极其正经又有点奇怪的语调在说话。
“阿弥陀佛……施主,小僧焚心,行走至此,腹中……颇为饥饿……”他的童音清脆,但明显在努力模仿成年僧人化缘时的庄严腔调,听着……有点可爱又有点傻气:“不敢索求金银财物……只求一碗素斋饭,些许清水……若能得赐,小……小僧必为施主日夜诵经,祈求福报!嗯!”
江溯:“…………”
他抱着元宝杵在风雪里,鼻涕快流到嘴里,又被他吸回去,冻得牙齿咯咯打架,肚子咕噜噜响得跟打雷一样。
“不知道又是哪家的倒霉孩子被拐来装和尚骗取钱财……”
看着那小和尚焚心努力维持的庄重姿态,再想想自己前世在网上见过的那些“开豪车、吃酒肉、搂美女的‘高僧’”,一种极度荒诞的吐槽欲混合着饥饿感瞬间涌上喉咙!
“噗嗤!”他没忍住:“咳……我说……小师傅?”江溯裹紧破袄子,拖着冻僵的腿挪近几步,带着十二分的不正经和调侃,“化缘呢?够专业啊!你这要饭……哦不,化斋都化出境界了!”他用下巴示意了一下那扇紧闭的、仿佛里面不是住人而是藏着金山银山的破柴门,“按我家老辈传下来的‘高僧经验’,您这敲门姿势不够虔诚啊!得先来句‘施主,我看你院中祥云瑞气冲九霄,命格富贵不可言呐!可惜印堂发暗,恐有血光之灾!贫道……哦不贫僧专程来给您开光转运!’ 然后才能顺理成章地化到斋饭嘛!”
江溯这混不吝的腔调和明显是调侃佛门的话一出,周围仅有的几个缩在自家门缝后窥探的村民眼神更嫌弃了。
然而,焚心小和尚的反应却出乎江溯意料。
他非但没有生气,甚至连一丝尴尬的表情都没有!那双清澈干净、如同雨后晴空般的眼睛转向江溯,充满了纯粹的……困惑。
“施主……你方才所言,‘开光’、‘转运’……乃是江湖术士混淆视听、装神弄鬼之言,并非佛门真义,不能说的。”焚心的小脸板得极其严肃认真,小眉头微皱,他试图耐心解释:“佛门化缘,乃是求个缘分,彼此结个善缘。所求不过果腹而己,岂能妄言灾祸蒙蔽人心?那是犯口戒、起贪念的!”
江溯被他这极度认真、纯粹得像教科书般的答案噎住了。这小和尚……难道是真和尚?
就在江溯想换个角度继续忽悠时,那扇紧闭的破柴门,“吱嘎”一声,终于开了一条巴掌宽的缝。
一张枯槁、布满皱纹、满是生活艰辛的老农脸探了出来,浑浊的眼睛扫过冻得不轻的焚心,又看了看旁边抱着个脏兮兮毛团的“小乞丐”打扮的江溯,最后目光落在焚心身上,嘴唇嗫嚅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此时,焚心那双清澈见底的大眼睛,也顺着门缝落到了江溯怀里那团只露出个金毛小脑袋、睡得无比香甜甚至吧唧了下嘴的元宝身上。
虽然只有极其短暂的一瞬,快到常人根本无法察觉,但那目光中闪过一丝极为澄澈、如同照妖镜般洞彻的了然!
眼神随即恢复了之前的清澈平和,回归自然。
接着,焚心仿佛没看见老农的犹豫,依旧是那副异常认真的姿态,对着门缝里的老农再次郑重合十:“阿弥陀佛……老施主,不必为难。若家中不便,一碗清水足矣。天寒地冻,小僧体魄尚可,无需挂虑。”他这话,与其说是催促,不如说是替老农解围。
这纯粹得没有一点杂质的举动,让后面缩在屋里的一个面容慈祥、同样衣着破旧的老婆婆忍不住了。她从老农身后挤出来,手里端着一个豁口的粗陶碗,里面是半碗冒着热气的、清澈见底、几乎能数清米粒水占九成九的清粥。
她颤巍巍地、小心翼翼地递出门缝,声音带着哽咽和惭愧:“小……小师傅……对不住……家里……家里实在……”
焚心小和尚脸上瞬间绽放出如同春暖花开般纯净无暇的笑容!那笑容如此真诚、如此温暖,仿佛他接到的不是半碗稀粥,而是满盆金银!
“老施主慈悲!施舍的是心意,佛祖都看在眼里!一碗清水也是再造之恩!焚心感激不尽!”他双手极其郑重小心地接过那破碗,感受着碗壁上那微不足道的温热,深深鞠了一躬。
老婆婆看着这孩子,眼中含泪。
江溯在旁边也再次发挥影帝级演技,对着老婆婆举起怀里睡得昏天黑地的元宝:“婆婆!我兄弟他……他饿晕过去了!两天没醒啊!您行行好!给口热的吧!我不吃!都给他!”
老婆婆看着江溯同样冻得青紫的脸蛋和那可怜兮兮的“小兽”,心一软,哆嗦着又从怀里掏出半块比石头还硬的、看不出原材料的杂粮饼子,递给江溯:“孩子……拿去……用……用水泡软……”
“谢谢!谢谢婆婆!”江溯差点泪崩,一把接过饼子,入手冰硬,硌手。
就在江溯打算用体温先焐软饼子时,焚心小和尚端着那碗清粥,走到了村口一个避风的、半人高的破石磨盘旁。他没有立刻喝粥,而是从腰间解下一个同样破旧、边缘磕掉几块的小号灰色粗陶钵盂。
然后,在江溯和老夫妻诧异的目光注视下,焚心极其小心地将碗里那珍贵的、温热的清粥……倒出了差不多三分之二,倒进了他自己的那个小钵盂里!
仅剩下可怜的一小口留在碗底。
接着,他转过身,那双清澈纯净的眼睛看向抱着元宝、还在跟硬饼子较劲的江溯,脸上露出一个无比真诚、没有丝毫施舍意味的、如同分享糖果般自然的笑容。
他双手捧着那只只剩一小口清粥的破碗,递向江溯:“施主,天寒地冻,你也饿了吧?给,暖暖身子。这粥……味道很好呢。” 他的语气真诚得像在邀请品尝琼浆玉露。
江溯瞬间感动得鼻涕泡都爆了一个:“…………”
他看着碗里那屈指可数的几粒米和薄薄的热气,再看看焚心那张干净温暖、毫无杂质的小脸……一股极其复杂的情绪猛地涌上心头!有自惭形秽,有难以置信,更多的是一种被强烈纯粹善意“净化”到的感觉!这小和尚……真的是个不掺假的圣僧胚子啊!跟他前世在网上看到的那些妖艳假货完全不是一回事!
“……谢……谢了!”江溯有点不好意思,罕见地没有再用嬉皮笑脸掩饰,接过破碗,只觉得手里那几口粥汤烫得惊人。他小心地抿了一口,温热的、几乎没味道的稀粥顺着喉咙滑下去,却让他冰凉的身体感受到了一股奇异的暖流。
老婆婆和老农也默默看着,浑浊的老眼里再次泛起水光。
寒风卷起雪粒。江溯和焚心在破石磨盘旁找了块还算平整的石头坐下。江溯怀里抱着元宝,一边小心地撕着那硬邦邦的杂粮饼子角角就着最后一点点温热米汤泡软,一边忍不住又好奇地看向旁边的小和尚。
焚心此刻正捧着他自己的小钵盂。钵盂里是他主动倒进去的那三分之二清粥。他并没有首接灌下去,而是极其珍视地端起钵盂,如同品尝世间最神圣的美味,先是极其郑重地微微低头致意,然后才小口小口、如同朝圣般,缓慢而专注地啜饮着。每一次吞咽,那清澈纯净的脸上都露出一种近乎虔诚的满足感。似乎他喝下的不是无味的稀粥,而是佛光普照的玉液琼浆。
江溯一阵佩服!这境界!这逼格!绝了!
“喂,小师傅?”江溯忍不住压低声音,“你……就一点不觉得饿吗?你那点粥……”他指了指焚心钵盂里几乎没怎么少的液体。
焚心咽下口中那口粥,放下钵盂,认真地看着江溯,轻轻摇头:“饥时饭是药。此粥解渴暖身,足矣。若执着于饱腹感,便是欲壑难平了。”他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少年老成的澄澈禅意。
江溯被噎了一下,有些无语道:“行!还是你境界高!”他顿了顿,还是没忍住指了指怀里睡得昏天黑地的元宝,“那个……能不能帮我看看它是不是病了,睡了好几天了都……”
焚心清澈的目光再次扫过元宝,小脸上露出一丝洞悉的了然,但他说话依旧谨慎朴实:“这只……小兽气息悠长绵厚,体内有一股极其磅礴精纯的力量正在流转不息、缓缓融合归一。其意态安然舒适,如归巢雏鸟,如入定老僧。如此沉睡,非疾病,非损伤,乃是……机缘到了。”
“机缘?”江溯心头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这小和尚果然看得出来!不是普通神棍!“那它会睡多久?”
“非小僧所能揣度。”焚心摇头,“天之道,自然而然。契机到了,它自会醒来。”
江溯松了口气,至少知道元宝没事。他眼珠一转,既然这小和尚有点门道,不如……
“喂,小活佛!”江溯用胳膊肘捅了捅焚心单薄的身子,“你看着见多识广的样子?认识这个不?”他从怀里掏出了那块青灰色的、刻着残缺“气”字的玉牌,递到焚心眼前。“我在山里捡的破石头,感觉有点凉快……”
焚心听到“小活佛”这称呼明显一愣,但看到玉牌时,那双纯净的眸子瞬间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讶异!他的目光如同平静湖面投入了一颗石子,泛起点点涟漪,但随即又迅速恢复澄澈。
他并没有立刻伸手去接,而是对着玉牌仔细端详片刻,尤其是那个残缺的“气”字纹路。
“此物……似乎蕴含玄机。”焚心的小脸微微凝重了一丝,“其物性温润,非金非石,内藏一股沉寂之‘意’。小僧观其纹路断痕,似是‘引气聚灵’类法门的承载之物,虽非上乘,却也是难求的缘法根基。只是……”他顿了顿,看向江溯,“内中所载之法,并非佛门一脉,与我道不同源。观其气息,应是玄门正宗的路数。”
玄门正宗?引气聚灵?法门?!这几个词如同惊雷在江溯脑海里炸开!他猜对了!这真是宝贝!
“真……真是修仙秘籍?!”江溯声音都激动得有点变调,“那……怎么用?滴血认主?抱着冥想?对着它喊芝麻开门?”他立刻从丝状态切换到狂热求知模式。
焚心被他这连珠炮似的提问和不着边际的比喻弄得有点懵,困惑地眨巴了几下清澈的大眼睛,才组织语言解释道:“施主说笑了……此类玉简传承之宝,多用灵识感应,引动其内‘真义’烙印于心。然施主……”他再次看了看江溯,虽然觉得这孩子身体似乎有点古怪,但明显是个没有修炼根基的凡人。
“嗯……施主你虽未曾修行,体内却……异常健旺?似乎被外力洗炼过筋骨?”焚心歪着头,带着点困惑,“倒是省了常人‘易筋煅体’的苦功。既如此……你试试以手紧握此玉牌,置于膻中穴附近。”他伸出小手在自己胸口中央点了点:“沉心静气,摒弃杂念,只存一念‘感应’其上符文,或许……能触及其内留存的神念碎片也未可知?”
沉心静气?摒弃杂念?
这对于满脑子“烧烤大业”、“辣条自由”、“棉被热炕头”的江溯来说,难度堪比登天!
但有门路总比没门路强!
江溯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狂喜和杂念。他把硬饼子小心放下,然后将那块青灰色玉牌紧紧攥在手心,学着焚心的样子,将其紧紧按在自己胸口焚心小和尚所说的膻中穴的位置!
冰凉的玉牌贴上皮肤!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清晰百倍的吸引力瞬间传来!如同小磁铁找到了大铁块!
江溯心中一喜!有门!
立刻闭上眼睛,虽然眼皮还在打颤,但他还是努力去“想”玉牌上的那个字……
沉心静气……沉心静气……
此时的江溯脑海里:盐巴……辣椒……孜然粉……烤肉油花……麻辣锅……
不行!要摒弃杂念……摒弃杂念……
可他脑海中:妈的杂念太多!压住!想那个字!那个“气”字……气?什么气?屁气?放屁算不算气?……
起初,意识纷乱如麻。玉牌依旧冰冷,纹丝不动。江溯急得额角青筋微跳。旁边焚心看着,清澈的眼眸中似乎闪过一丝了然,却并未打扰。
就在江溯感觉自己快要变成一块真正的“石头”,杂念反而开始消散之际……
当他的意念终于完全凝聚到那模糊不清的“气”字残留纹路上时!
“嗡——!!!”
一股极其微小、如同春蚕吐丝般的、微弱的清凉气流!竟无比突兀地、从紧贴着的玉牌内部涌了出来!如同溪流找到通道,瞬间没入江溯胸口!
“嘶——”江溯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不是痛苦!而是极度的惊愕和一丝难以言喻的……酥麻感!
那丝气流虽然微弱,却极其清晰!带着温凉而活泼的质感,瞬间钻入他膻中穴附近!然后,仿佛受到了某种强烈牵引!
嗡!嗡!嗡!
江溯体内,那被妖丹和排毒改造强化后、原本如同沉睡火山般潜伏在西肢百骸筋骨皮膜中的澎湃气血之力,竟然被这丝微弱的“外来者”瞬间激活!
如同巨大的齿轮被拨动了第一下!
整个沉寂的机器——轰然运转!
一股远比之前洗筋伐髓更温和、更内敛、也更精纯可控的力量洪流,在那玉牌引导出的微凉“引线”勾动下,瞬间在他体内奔腾流转!所过之处,筋骨齐鸣,血肉轻颤!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掌控感和舒适感充斥全身!仿佛他第一次真正“意识”到了这具身体内部沉睡的力量宝库!
这感觉稍纵即逝。如同潮水涌起又快速退去。
当江溯猛地睁开眼,看着手中玉牌上那个似乎比刚才清晰了一丝丝的“气”字时,他整个人都呆住了!
“引……引出来了?!!它刚才……带着我的气……转了一圈?!”江溯惊得语无伦次。
“非也。”焚心清澈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带着一丝少年人罕见的“学究气”,“是施主体内本就蕴藏有强大的‘精元气血’,只是如同散沙尘封。此玉牌如同引路清泉,指引那股尘封之力找到了流转的路径,初步凝为可引动的‘内气’。此为‘引气入门’之兆!恭喜施主,一脚踏入凝气期门槛了!” 小和尚脸上带着真诚的祝福笑容,仿佛看到一块璞玉初绽光芒。
凝气期!引气入门!
江溯心脏狂跳!激动得差点蹦起来!虽然听起来是最底层的学徒工,但这是……仙缘啊!我他妈的也能成仙啦!这些想法要是放在前世江溯可是想都不敢想。
狂喜之后,巨大的疑问涌上心头:“那之后呢?上面是啥境界?凝气期上去是什么?筑基?金丹?元婴?”他迫不及待地问,顺便把自己前世小说里看的那套搬了出来,眼神热切如同求知少年。
焚心被他问得又是一愣,掰着小手指头,努力回忆师父讲过的境界名称:“嗯……我师父说过……凝气好像是引天地灵气入体淬炼自身真气的初始阶段……然后好像是……筑基?对!气筑为基!之后是……结丹……金丹?然后好像是……灵胎?元婴?后面好像还有化神、渡劫……飞升?” 他说得有些不确定,带着点背诵课文的苦恼,“具体的……小僧也不太懂,师父说我们佛门讲究明心见性,顿悟是岸,不要太在意这些称呼境界……”
“喔!”江溯有些小激动,心里比娶了一百个漂亮媳妇儿还高兴。
焚心看着眼前这个啥都不懂、对修炼之道又很感兴趣的江溯,清澈的大眼睛里带着点同情:“敢问施主从何而来?为何到此?”
“啊?啊!”江溯回过神来,脸上瞬间挤出悲惨表情,开始瞎编:“唉!我命苦啊!从小爹娘就没了!被一个住在鸟不拉屎深山沟里的老光棍猎人捡回去养大!”“那老头除了打猎就会酗酒骂人,什么都不懂!前阵子……喝多掉冰窟窿里淹死了!我这不才被逼得出来讨生活嘛!啥也不懂……”他努力让自己的眼神充满无知和委屈。
焚心小和尚看着江溯,那双纯净得似乎能看透人心的眼睛微微眨了眨。虽然江溯演得很卖力,但小和尚敏锐的灵觉似乎感受到了一丝“波动”?不过佛门讲究“看破不说破”,焚心并未追问,只是轻轻“哦”了一声,随即想起什么,眼神一亮:“那你接下来要去哪里?”
江溯着怀里那块温润的玉佩,感受着刚刚引动的那丝微弱气流残留的奇异触感,看着怀里沉睡的元宝,再看向这片茫茫雪原尽头。
“‘临川城’!”江溯握紧拳头,坚定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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