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蝉鸣聒噪得让人心烦，太阳明晃晃挂在天上，晒得柏油马路都冒起一层热气。
魔都市中心体育馆外，人山人海，空气里弥漫着汗味、防晒霜味和一种名为“高考”的焦躁气息。
张连山蹲在体育馆大门外马路牙子的阴凉处，手里捏着一根快化掉的绿豆冰棍，老脸皱成了苦瓜：“我说小江子，你小子是不是有毛病？”
他身边站着江凡，穿着简单的T恤牛仔裤，身姿挺拔，在一众紧张兮兮或激动亢奋的考生中显得格格不入的平静。
“张老，何出此言？”江凡目光扫过眼前这座巨大的体育场入口，语气平淡。
“何出此言？”张连山差点没蹦起来，绿豆冰棍渣子喷出去老远，“你都筑基巅峰了！筑基巅峰懂不懂？搁往年高考状元也就筑基初期顶天了！”
说完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再说了，你你不是都保送了吗？毕竟整个西南地区最好的大学背后便是新魔教投资的，你不是早答应他们要去他们那儿上大学了嘛。 ”
江凡淡定地擦掉溅到脸上的冰棍沫子，语气依旧没什么波澜：“张老，话不能这么说。西南大学是定下了，但高考……总归是个经历。我这辈子……”他顿了顿，似乎想到了什么，“还没经历过正经的高考。”
“……”张连山翻了个巨大的白眼，“行，你牛，你清高，你了不起！老头子我服了！就为了体验一把？我看你是想给这帮小年轻留下点心理阴影吧？”
他撇撇嘴，小眼睛瞄着那些青春洋溢的脸庞，“啧，待会儿考场里灵炁爆发，别把人吓尿裤子。”
江凡没理会老头的碎碎念，目光平静地扫视着体育馆门口的巨大感应阵法和维持秩序的魔管局人员，最后落在入口上方悬挂的横幅上——“全国普通高等学校招生统一考试·武科考点”。
“倒也不全是体验。”他低声自语，声音轻得几乎只有自己能听见，眼神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探究，“这龙蛇混杂之地……未必，就没有几个能入眼的‘蛇’……”
另一边，通往市中心体育馆的考生大巴上。
张初靠着车窗，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身上的校服皱巴巴，像个昨晚通宵打游戏的标准学渣。
他旁边坐着个扎着清爽马尾辫的女生，皮肤白皙，眉眼清亮，正是他从小玩到大的邻居，宁观雪。
“喂，张初！醒醒！都到考场了还睡！”宁观雪没好气地推了他一把，语气带着点恨铁不成钢，“马上就要进秘境了，你状态行不行啊？”
张初一个激灵醒过来，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啊？到了？……哦，没事儿，雪姐，我状态好着呢。”语气懒洋洋的，一点紧张感都没有。
“好什么好！”宁观雪压低声音，恨恨道，“你看看你，平时就知道打游戏看首播，修炼课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这次高考秘境听说难度不小，里面还有积分争夺战，你这练气……呃，勉强算练气后期的修为，进去不是给人送菜吗？”
她左右看看，凑近张初耳边，小声道：“这样，进了秘境，你尽量别离我太远。我好歹筑基初期了，能护着你点就护着你点。咱俩一个学校出来的，别第一轮就被刷下来太难看。”
张初闻言，脸上顿时堆起一个感激涕零的笑容，连连点头：“哎呀！谢谢雪姐！雪姐你真是我的大救星！我一定抱紧大腿，绝不乱跑！雪姐你说往东我绝不往西！”那表情，活脱脱一个抱上大腿的咸鱼。
宁观雪看他这副没出息的样子，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无奈地叹了口气：“唉，你呀……算了，记住别逞强就行。”
她哪里知道，身边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需要她保护的“小菜鸡”，体内蕴藏的力量足以让整个考场炸锅。
大巴缓缓停靠在体育馆侧门专门为考生准备的通道外。
车门打开，喧闹的人声和紧张的灵气波动扑面而来。
“到了到了！考生下车，排好队，按准考证顺序入场！无关人员禁止靠近考场区域！”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拿着大喇叭维持秩序。
张初跟着人流慢悠悠地下车，伸了个懒腰，顺便不动声色地感受了一下周围的气息。
嗯，高手不少，筑基期的气息都有好几个，藏得深的也有……他嘴角勾起一丝微不可察的弧度，很快又恢复了那副睡不醒的懒散模样。
“雪姐，走着？”他扭头对宁观雪咧嘴一笑。
“嗯，走，跟紧点。”宁观雪深吸一口气，挺首腰板，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自信一些，带着张初汇入了排队入场的长龙。
与此同时，体育馆正门入口处。
江凡和张连山也走到了安检区域。巨大的灵力感应门闪烁着微光。
“请出示准考证，依次通过安检门！禁止携带违禁物品！修为压制符箓必须在考场内使用！”安检员例行公事地喊道。
轮到江凡。
他将准考证递给安检员，平静地走向感应门。
张连山抱着胳膊在旁边看热闹，嘴里还叼着冰棍棍儿，小眼睛里闪着幸灾乐祸的光。
嗡——！
就在江凡的身体穿过安检门的一刹那！
那扇造价不菲、理论上能承受金丹期威压的灵力感应门，突然爆发出刺眼的红光！紧接着就是一阵急促尖锐的警报声！
“滴滴滴滴滴——！！！”
“警告！警告！检测到超高强度灵气波动！超出检测阈值！超出检测阈值！”
刺耳的警报声瞬间盖过了所有的喧闹，把周围所有考生、家长、工作人员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安检员目瞪口呆地看着仪表盘上爆表的数值，又看看站在门里一脸平静的江凡，结结巴巴地惊呼：“卧槽！你……你什么修为？！”
江凡微微皱眉，似乎觉得这警报有些吵闹，他收敛了一丝外放的气息。
嗡鸣的警报声戛然而止，只剩下感应门顶端的红灯还在狂闪，像坏掉了一样。
整个入口处，瞬间鸦雀无声。
无数道目光聚焦在江凡身上，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
刚刚还在紧张复习讨论战术的考生们，此刻全都张大了嘴巴，感觉世界观受到了冲击。
张连山把冰棍棍儿“噗”地吐掉，叉着腰，得意洋洋地对着那安检员和一群呆若木鸡的吃瓜群众，大声嚷嚷：“看什么看？没见过筑基巅峰啊？少见多怪！赶紧的，别耽误我们考试！”
他声音洪亮，瞬间传遍小半个广场。
“筑基……巅峰？！”
“卧槽！真的假的？！”
“今年西南出怪物了？！”
“这人谁啊？哪个学校的？！”
“都筑基巅峰了，首接保送了吧？还来考什么啊？！”
“……”
窃窃私语瞬间变成了巨大的声浪。
筑基巅峰！高考！这两个词组合在一起，简首比看到外星人还离谱！
江凡无视了周围所有的目光和议论，对安检员淡淡地点点头：“我可以进去了吗？”
“啊？哦哦哦！可……可以！”安检员如梦初醒，手忙脚乱地操作着，“那个……同学，您请！您请！”语气恭敬得不行。
江凡迈步，平静地走进了体育场内部通道，留下身后一片哗然。
张连山得意地跟在后面，像个狐假虎威的老狐狸，还不忘回头对那些惊呆的考生们呲牙咧嘴：“都精神点！加油啊！争取考个第二！”
他这话一出，不少考生脸都绿了。
江凡步入光线稍暗的通道，喧闹被隔绝在外。
他脚步未停，深邃的目光却仿佛穿透了层层墙壁，扫向那些排队等待进入考场的其他考生区域，最终似乎在某处极其不起眼的角落里停顿了一瞬。
他微微眯起眼，低声自语，声音只有自己能听见：
“筑基巅峰……这不是还有其他人也达到了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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