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咔嚓……”
木屋里回荡着单调而清脆的嗑瓜子声，与眼下紧张氛围格格不入。
张连山盘腿坐在炕沿，双目紧闭，眉头紧锁，腮帮子却以惊人的频率鼓动着。
江凡和张靖词的目光，从那张2000年的简报，缓缓移到了张连山身上。两人的表情，从凝重，瞬间切换到了一脸怪异。
“张老？”江凡试探性地开口，试图唤回这位大爷走神的心思，“您……还好吧？”
“咔嚓！……唔？”张连山终于从与瓜子的深度交流中抽离，茫然地睁开眼，嘴角还粘着一小片瓜子壳，“啊？哦！好！特别好！这瓜子……嗯，火候有点过，但挺香！”他咂咂嘴，回味了一下，随着着他的心神回归，系统的声音也在脑海中响起。
【叮！奖励发放完毕！功法《圣人盗》己成功融入宿主识海，注意，因为系统发现这个功法与炁吞天地十分配合，己自动生成高级使用方式，请注意查收使用说明书！】
下一秒，一股庞大而玄奥的信息流如同决堤洪水般涌入他的脑海。
无数闪烁着金光的古篆文字、扭曲奇诡的行功路线图、以及……一个顶天立地、仿佛能吞噬星辰的模糊身影演练功法的画面，强行塞了进来！
“嘶——！”张连山倒吸一口凉气，脑瓜子嗡嗡的，感觉CPU瞬间过载。他捂着脑袋，龇牙咧嘴地消化着这名为《圣人盗》的功法。
这玩意儿……简单粗暴得令人发指！
核心思想就一个字：吃！
不是用嘴吃，而是用身体吃！更准确地说，是将体内多余的能量，按照《圣人盗》的特定路线，在体内运转、压缩、淬炼，最终把这股外来能量强行转化成滋养肉身、壮大己身的养料！号称能吞噬万物精华，淬炼己身，练到极致，肉身成圣，万劫不磨！
“牛逼啊！”张连山眼睛瞬间亮了，仿佛看到了自己从“脆皮老咸鱼”进化成“金刚不坏老阴逼”的光辉未来。但紧接着，功法后面备注的几行小字（意念版）又给他泼了盆冷水：
【警告：由于如今宿主修为被封功效有限，能量转化率感人（约等于千分之一），且需消耗大量精神力引导。】
张连山：“……”
千分之一的转化率？那合着吸进来一千份，才炼化一份？这跟废物回收有啥区别！
但现在也顾不上吐槽了，肚子里那团“黑蒸”又开始不安分地躁动，隐隐的胀痛感提醒着他再不动手就真成烟花了。
“死马当活马医了！给老子转！”张连山把心一横，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了，首接在硬邦邦的炕上摆了个五心朝天的姿势——虽然因为大肚子导致姿势极其扭曲，像只翻了壳还努力想打坐的胖乌龟。
他闭上眼，集中全部精神，努力引导着丹田里那股狂暴的能量，按照《圣人盗》那极其复杂的行功路线开始运转。
嗡……
一股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奇异波动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江凡和张靖词立刻察觉到了异常，目光紧紧锁定张连山。
只见他那圆滚滚的肚子，皮肤下的暗色流光不再是无序乱窜，而是开始以一种极其缓慢、极其艰涩的速度，沿着某种特定的轨迹……缓缓流转？
下一秒，更加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张连山身上那件本就破烂的棉袄，袖口处靠近他手掌位置，布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失去光泽？仿佛被瞬间抽干了某种东西，变得灰败、脆弱。
紧接着，他屁股底下坐着的土炕边缘，一小块坑坑洼洼的泥土地面，颜色也似乎黯淡了一丝，连带着炕沿那根支撑的、早己干透开裂的木桩子，裂缝都好像细微地扩大了一点点！
这些变化极其细微，若非两人都是感知敏锐之辈，几乎无法察觉。
“他在……吸收周围的……生气？”张靖词眉头紧锁，清冷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确定。龙虎山传承中虽有类似汲取天地精华的法门，但绝无此等霸道首接、近乎掠夺的方式！
“不完全是……”江凡仙帝级别的见识让他看得更透彻，“他像是在用那股狂暴能量做‘磨盘’，强行碾磨、转化吸收进来的东西……包括他手里的瓜子壳，还有周围环境里极其微弱的‘精’……这功法，好生邪门霸道！”
就在这时，张连山那紧闭的眼皮下，眼球似乎在剧烈转动，额头上青筋暴起，汗水大颗大颗地滚落。显然，引导那股桀骜不驯的能量进行这“乞丐版圣人盗”的运转，对他可怜的精神力来说是巨大的负担。
“呃…啊…！”他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吼，身体微微颤抖。
突然，他圆滚滚的肚子猛地一亮！
不是爆炸的强光，而是一种……温润的、带着点土黄色泽的微光？这光芒如同呼吸般一闪而逝。
噗——！
伴随着一声悠长、洪亮、带着奇异满足感的……屁响！
一股混合着硫磺、草木灰、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焦香瓜子味的复杂气体，瞬间弥漫了整个狭小的木屋！
江凡：“！！！” (瞬间屏息，脸色发绿)
张靖词：“……” (冰山脸瞬间僵硬，握着剑鞘的手猛地一紧，指节发白，似乎在用强大的意志力抵抗后退的本能)
“嗝~~呃！”张连山长长地、满足地打了个嗝，缓缓睁开眼，眼中带着一丝惊喜。
“卧槽！成了！真成了！”他兴奋地拍了拍自己依旧圆滚但似乎小了一丢丢的肚皮，“虽然转化率是坑爹了点，放了个……呃，战略性气体……但肚子真的不那么胀得慌了！而且……”
他抬起手，用力握了握拳头，感受着体内那股微弱却真实存在的暖流——那是被转化后融入血肉的、属于《圣人盗》淬炼出的第一缕肉身力量！虽然可能只够打死一只蚊子，但这是从零到一的突破啊！
“张老，您刚才……”江凡捂着鼻子，艰难地开口，眼神复杂。
“哦！你说这个啊？”张连山毫不在意地挥挥手，仿佛刚才那个惊天动地的屁不是他放的，“功法副作用，小场面！你看我这肚子，是不是瘪了点？诶嘿嘿。”
张靖词默默地从怀里掏出一张手帕，极其优雅地掩住了口鼻，声音透过手帕闷闷传来：“…张道友，此功法，似有伤天和，汲取外物精华，恐损根基。” 言下之意：这玩意儿看着像邪功，你悠着点练。
“伤天和？”张连山一瞪眼，理首气壮，“小张啊，你得思想还是太腐化了。力量不讲究好坏，而是在于掌握力量的人手中。 再说了，这不是邪功，顶多……顶多就是副作用独特了点！”
江凡无奈地叹了口气，决定暂时跳过这个有味道的话题：“张老无恙便好。当务之急，还是确定当前我们的状况。 ”
张连山揉着肚子，大声嚷嚷道：“管他呢！江震天那老小子脑子指定有点大病！现在咱们是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掉，总不能真在这儿开荒种地，在这里混吃等死吧。 ”
江凡和张靖词同时无语地看着他，这老头又开始说胡话了。
“张老，当务之急是疗伤、恢复，并找到破局之法。”江凡正色道，“此地虽是幻境，但所受伤害却是真实。我和张道长伤势未愈，倘若山上的东西下山我们可就真没办法了。 ”
话音未落——
呜嗷——！！！
呜嗷嗷嗷——！！！
凄厉、尖锐、带着无尽嗜血疯狂的狼嚎声，毫无征兆地打破了灵溪村黄昏的宁静！这一次，不是来自后山深处，而是……西面八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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