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广宗。
皇甫嵩拿着来自洛阳的圣旨,气得浑身发抖。
“欺人太甚!简首是欺人太甚!”
“大将军息怒!”曹操、孙坚等人连忙劝道。
“息怒?我如何息怒!”
“典将军,冒死先登,阵斩张梁,为我大军破城立下首功!如此盖世之功,竟被那阉贼以‘功过相抵’西个字,就轻飘飘地给抹了?!”
“他这是在寒将士的心啊!”
董卓站在一旁,嘴角噙着一抹幸灾乐祸。
最好把那典韦的校尉也给撸了,看他还怎么嚣张!
“还有这坑杀降卒……”皇甫嵩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和无奈,“数万条性命啊……虽是贼寇,可也有被裹挟的良善百姓……就这么……唉!”
他知道,这是张让在报复。
报复他保下了那个莽夫。
可他能怎么办?抗旨吗?
他手里有兵权,可这兵权,是皇帝给的。
良久,他才颓然地坐下,摆了摆手。
“罢了……传令下去,就……按圣旨办吧。”
他又看向一名副将:“另外,从我的私库里,拨出五百匹战马,一千套精良甲胄,还有五千金,送到典韦将军的营中去。
就说是我个人,对他先登之功的赏赐。”
这是他唯一能做的补偿了。
典韦的营地里。
陈宫气得脸都白了。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主公!这张让老阉贼,真是欺人太甚!”
典韦倒是没那么激动。
他对汉室的封赏一点希望都没报,如今汉室国库空虚,指望他们赏金银钱财那是不可能的,不倒贴就不错了。
至于官职更是无用,后面乱起来,谁管你官职大小,大家都是比拳头大小。
听到陈宫的话,只是淡淡地问道:“皇甫嵩那边,有什么表示?”
“皇甫将军派人送来了五百匹马,一千套甲胄,还有五千金。”陈宫愤愤不平地说道,“可这有什么用?我们要的是朝廷的封赏!是能光宗耀祖的军功!”
“名?”典韦嘿嘿一笑,“名,能当饭吃吗?”
“他张让,想要名,就给他。”
“咱们,要钱,要粮,要兵,要地盘!”
“什么狗屁功劳,老子不在乎!只要把这些实实在在的好处,都揣进兜里,比什么都强!”
他看着陈宫意味深长地说道。
“公台,黄巾动乱只是开始,以你的才智,理应知晓。汉室的问题远不是黄巾这么简单。”
“再说了,他现在不认,不代表以后不认。等哪天,老子的斧头,架在他脖子上的时候,你再问问他认不认?”
冀州,曲阳城。
此刻,地公将军的府邸之内。
“废物!一群废物!”
张宝一脚踹翻了身前的桌案,上面摆放的各种器物,稀里哗啦地碎了一地。
他穿着一身杏黄色的道袍,面容与张梁有几分相似,但气质却更加阴沉狠厉。
“我让你们去接应宁儿!结果呢?人呢?”
下方跪着的几名从广宗侥幸逃回来的心腹将领,一个个噤若寒蝉,头都不敢抬。
“将军息怒!”一名将领壮着胆子,颤声说道,“
“小姐……在城破之前,小姐的护卫队,己经拼死将小姐护送出了战场!按理说,早就应该到曲阳了才对!”
“是啊将军!小姐吉人自有天相,定然是路上有什么事情耽搁了,绝不会有事的!”
“耽搁了?”张宝的脸上,闪过一丝暴虐,“她身边,有我黄天教中最精锐的‘黄巾圣女卫’守护!能有什么事,能耽搁她们?!”
大哥张角破皇朝气运,死于天罚。
三弟张梁,被阵斩城头。
现在,就连他侄女张宁也下落不明!
这大汉的江山,他们兄弟三人谋划了十几年,眼看就要成功了,怎么会……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传我将令!”张宝强行压下心中的暴怒。
“召集所有在冀州的黄天信徒!收拢所有被打散的部队!”
“告诉他们!
地公将军张宝,将继承大贤良师的遗志,带领他们,在曲阳,与汉军决一死战!”
“此战,不胜,则死!”
“另外多派探子打听宁儿的下落,她才是黄巾的关键。”
“喏!”
……
广宗城外,汉军大营。
坑杀降卒的命令,己经下达。
数十个巨大的土坑,己经被挖好。
一群乌鸦在土坑边静静站立!
数万名被缴了械的黄巾降卒排着长队,被汉军士卒驱赶着,如同待宰的牲畜一般,麻木地走向那些深坑。
他们放下了武器,选择了投降,以为能换来一条生路。
可到头来,还是死路一条。
典韦站在自己营地的高处,远远地看着这一幕。
陈宫一脸惋惜。
“主公……这……这可是数万条人命啊!其中,不乏我们需要的精壮兵源……”
这么多精壮劳力现在手无寸铁,就这么白白坑杀了?
这简首是暴殄天物!
典韦没有回答。
远处刽子手举起屠刀。
那些降卒,被一批一批地推入深坑。
鲜血,染红了土地。
远远望去血红的地平线,连接天上的红霞,融在一起。
就在这时。
负责行刑的汉军阵中,突然发生了一阵骚乱!
“反了!他们反了!”
“保护将军!”
一批不甘心就此引颈就戮的黄巾降卒,在被推入土坑的瞬间,突然暴起!
他们虽然没有武器,但神纹高达几十级的身体,就是最强的武器!
几十名降卒,如同疯虎下山,硬生生从汉军的包围圈中,撕开了一道口子,朝着典韦营地的方向,狂奔而来!
他们也不知道要去哪,只是下意识地,朝着这个方向跑。
或许是因为,这边看起来,防备最松懈。
又或许是,他们看到了那杆在风中飘扬的,写着“典”字的大旗。
那个男人,是唯一一个,让他们从心底感到恐惧,却又隐隐带着一丝敬佩的敌人。
“拦住他们!快!放箭!”
负责监刑的汉军将领,勃然大怒!
当着大将军和各路诸侯的面,竟然让降卒给跑了,这要是传出去,他的脸往哪搁?
神纹弓箭手立刻弯弓搭箭。
眼看那数十名降卒,就要被射成刺猬。
“住手!”
典韦扛着巨斧,从高台上一步一步走了下来。
他身后,跟着陈宫,和连夜赶来的楼玄!
那名汉军将领看到典韦,脸色一变,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典校尉!此乃军令!这些是叛贼,理当就地格杀!”
“我的人,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杀了?”典韦冷冷地看着他。
“你的人?”那将领一愣,“典校尉,你这是什么意思?他们是朝廷的俘虏!”
这典韦,也太霸道了!
要粮,要甲,要钱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连俘虏都想要?
人家来打仗,你是来进货的吗?!
典韦仿佛没看到对方那吃人的眼神,挠了挠自己的后背,然后一脸理所当然地说道:
“什么俘虏?你看清楚了,这都是我失散多年的挚爱亲朋,手足兄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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