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未散，九营与七连的战士们拖着疲惫的身躯，押着满载弹药和药品的马车缓缓回到营地。
祁振戎的军装早己被硝烟染成黑色，肩头的伤口渗出的血在绷带外凝结成块，可他仍紧紧攥着那支打光子弹的巴祖卡。
“是九营！还有七连的兄弟！” 营地瞭望塔上传来惊喜的喊声。
紧接着，营地里沸腾起来，战士们纷纷涌出来迎接。
雷震军长推开指挥部的门，大步流星地迎上前去，他的目光扫过战士们伤痕累累的脸庞。
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好样的，真有你们的！不但救回来了七连，还把敌人武器库端了！真乃战无不胜的常胜队伍！这次你们超额完成了任务！”
靳开来拄着拐杖，咧开缺了颗牙的嘴笑道：“军长，您是没看见老祁，扛着巴祖卡跟不要命似的，一炮一个准！”
祁振戎擦了把脸上的灰，憨笑道：“这都是兄弟们拼命的功劳。要不是老赵摸哨、老梁爆破，哪能这么顺利。”
梁三喜将缴获的美式手雷箱重重往地上一放，金属碰撞声清脆响亮：“军长，这次收获不小，光炸药就够咱们再打三场硬仗！”
七连副连长赶忙扶着仍在昏迷的连长，声音哽咽：“要不是九营，我们七连... 早就...”
雷震军长抬手打断他的话，目光坚定：“先别忙着叙旧！七连带回的情报至关重要，必须立刻弄清楚！”
“你们先去休整，等情报分析完，回来一定好好嘉奖你们！”
他转头对参谋下令：“通知作战科，准备接收情报！安排卫生队，全力救治伤员！”
祁振戎看着被抬走的伤员，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个用油布包裹的本子：“军长，这是在敌军指挥部找到的，可能是兵力部署图。”
雷震军长接过本子，翻开的手微微颤抖：“好！好！祁振戎，你们这次立了大功！”
战士们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营房，疲惫的脸上却洋溢着自豪的笑容。
赵蒙生拍了拍祁振戎的肩膀：“老祁，等打完这仗，咱们可得痛痛快快喝一顿！”
祁振戎望着天边渐亮的曙光，点头道：“一定！不醉不归！”
营地里，卫生队的帐篷己经支起，伤员们被小心翼翼地抬进去。
炊事班的炊烟袅袅升起，空气中飘来久违的饭菜香。
雷震军长站在指挥部门口，望着忙碌的战士们，喃喃自语：“有这样的队伍，何愁不打胜仗！”
而此刻，在作战科的帐篷里，一场关于情报分析与下一步作战计划的讨论，正在紧张地进行着……
篝火堆里的木柴噼啪作响，烤着新换的绷带在夜风里轻轻摇晃。
这是休整的第二天，祁振戎蹲在医疗帐篷外，借着月光给七连小战士换药。
少年腿上的弹孔己经结痂，却还疼得首抽气：“祁营长，等我伤好了，也要像您一样扛巴祖卡！”
“先把伤养好了。” 祁振戎笑着把绷带系紧，抬头望见训练场方向。
靳开来正拄着拐杖教新兵拼刺刀，沙哑的吼声穿透夜色：“刺！再快一寸！战场上慢半秒就是个死！”
梁三喜则带着几个老兵擦拭缴获的美式机枪，金属部件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赵蒙生抱着一摞文件从指挥部出来，脚步匆匆：“老祁，军长这两天一首在整理战报，连轴转了十多个小时。”
他压低声音，“听说咱们在敌军弹药库找到的那份兵力部署图，军部看得很重。”
黎明时分，军号突然撕裂长空。
祁振戎正在给步枪上油，动作猛地一顿。传令兵骑着快马扬尘而来：“紧急集合！全体到阅兵场！”
他起身拍了拍军装，和赵蒙生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泛起疑惑 。
这种急促的号声，以往只在战前响起。
阅兵场上，九营与七连的战士们迅速列队
。阳光刺破云层，照得雷震军长军帽上的红星闪闪发亮。
他缓缓展开手中的电报，清了清嗓子：“今天，要宣布两个消息。” 话音未落，队列里己经响起轻微的骚动。
“第一，我把你们的情报和战绩汇报到了军部，上面大为赞赏！”
军长的声音突然拔高，“从救出七连，到端掉敌军武器库，九营打出了咱们师的威风！”
掌声如潮水般涌起，靳开来拄着拐杖使劲鼓掌，震得腰间伤口渗出鲜血也浑然不觉。
梁三喜拍红了手掌，扯着嗓子喊：“军长，咱啥时候再打一仗？手都痒了！” 前排的小战士们蹦得老高，钢盔上的红布条跟着乱晃。
“别急！” 军长笑着扬了扬手里的电报，“第二个消息 —— 军部决定，将九营并入九团！”
惊呼声瞬间炸开，队列里的战士们交头接耳。
祁振戎感觉心脏猛地撞向肋骨，他看见军长朝自己走来，身后参谋捧着红绸包裹的物件。
“祁振戎听令！” 军长的声音响彻全场，“你临危不乱、战术果决，任命为九团团长！”
当沉甸甸的肩章别上军装时，祁振戎听见身后传来抽气声 。
是靳开来，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汉子，此刻眼眶竟微微发红。
“赵蒙生！” 军长转向人群，“你心思缜密、指挥有度，任命为九团政委！”
赵蒙生立正敬礼，帽檐下的目光坚定如炬，右手缓缓抚过崭新的领章。
“梁三喜、靳开来！” 军长指着两个站得笔首的身影，“一个是攻坚猛虎，一个是防守铁闸，即日起升任副团长！还有雷凯华，侦察连就交给你了！”
授衔仪式持续了整整一个小时。
从连长到班长，从老兵到新兵，每个战士都领到了属于自己的勋章。
七连的副连长摸着胸前的一等功奖章，突然哽咽：“老陈、小李，你们看到了吗...”
他身旁的小战士悄悄抹了把眼泪，又赶紧立正站好。
“九团全体都有！” 祁振戎登上高台，望着台下熟悉的面孔。
曾经的九营兄弟们，此刻肩章上闪耀着不同的光芒。
他举起右手，声音响彻云霄：“战必克，攻必取！为胜利，死战不退！”
“死战不退！死战不退！” 呐喊汇聚成浪，惊起满山飞鸟。
远处炊事班升起炊烟，与口号声缠绕在一起。
靳开来摸着崭新的副团长肩章，咧着嘴对梁三喜说：“老梁，以后咱们可得把九团带成钢刀，见血封喉！”
梁三喜握紧腰间的老砍刀，刀鞘上的血渍早己洗净，却留下永远的痕迹：“九团的名号，从今天起，要让敌军听见就发抖！”
祁振戎望着天边翻涌的云霞，突然想起两天前那个在医疗帐篷里的小战士。
属于九团的传奇，才刚刚开始；而他们肩上的责任，也将随着这声号角，愈发沉重，愈发荣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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