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渺渺是第三日来到凌云峰的。
第一日她悲伤过度,秦音待她情绪稍微平复后,将她带至客栈休息,她却一夜未眠。
第二日她将小花带至城外桃花林,埋在她曾坐过的那棵桃树下,坐在石凳上陪了小花一天,首到秦音来与她告别,方才发觉腿己经坐麻木了。
“冰心谷此次仙门选拔人己招满,我明日一早便要离开宣州,你……可有打算?”
“我明日去凌云剑宗。”
“你一人可以吗?”秦音有些不放心。
苏渺渺目光坚定地望向城门,又低头看着地面,轻声回答:“可以,我要替自己报仇。”
九月十八日,宗门大选的最后一日,苏渺渺站在城北林宅外,与其他几十名试炼者一起等待大门开启。
“吱呀——”木质大门缓缓打开,性子急的几个人率先往里走去,苏渺渺跟在人群中间跨进大门。双脚刚落地,眼前的景象己经由大宅内院变幻成了山间校场,她看见正前方有一块巨型青石,周遭布满灵剑,越过青石,前面站着三个人,中间是一位青须老者着青袍,左边是一名看起来三十余岁的男子,右边是她熟悉的叶霜师姐。
苏渺渺目不转睛的盯着叶霜,努力忍住眼眶中的泪,仿佛所有的委屈都要在此时倾泻出来。叶霜自然也看到她了,眼神在她身上一扫而过,并未作过多停留。
待人群站定,大家都安静下来,周正开口道:“今日试炼正式开始,每名试炼者立于青石擂台前方的符阵内,等待剑灵认主,时间以一柱香为限,超时未认主成功即为失败,祝各位好运。”
“我先来。”一名身着云纹劲装的少年自告奋勇,跃跃欲试。他走到符阵内站定,双手握拳,双眼紧闭,看起来有些紧张。一炷香时间很快过去,少年试炼失败。
第二名试炼者站上去的瞬间,擂台上的灵剑有些微波动,释放出少许灵气,可惜之后也没有更多动静。
太阳行至正中,接连尝试的十几名试炼者全部以失败告终。
周正小声对叶霜道:“第一日两个,第二日一个,今日不会一个通过的都没有吧!”
叶霜敷衍道:“也许吧。”
“今年也太惨了点,我想要小师妹啊!”
“第一日那凌仙儿不就是你师妹吗?”说完叶霜便不再理会周正,因为苏渺渺站到了符阵内。
一炷香的时间过得很快,青石台上的剑阵纹丝不动。
果然没有奇迹发生啊!苏渺渺心想。但是她并不甘心,走下符阵后她并未离开,而是站在人群中等待。
随着时间的推移,台下的人越来越少,首到太阳落山,也没有一个成功者。
青须长者轻捻胡须,叹了口气,开口道:“撤阵,回吧。”
“等等!”苏渺渺急忙挽留,她绕过青石台,跑到三人跟前,跪扑在地,急道:“可以带我走吗?师姐。”
周正瞪大眼睛看向叶霜:“师姐?青阳长老何时收的徒弟?”
叶霜没有理会周正,伸手拉起跪在地上的苏渺渺,道:“试炼未通过,我也无法,你回去吧。”
苏渺渺低头握紧双手,一步三回头往门口走去。
“今年只收到三名弟子,其他宗门都能收到几十名弟子。”周正惋惜道,又对着叶霜开口调侃:“要不把这个师妹带走吧,师姐……”他将“师姐”二字拖长音叫出声,惹得叶霜差点拔剑相向。
叶霜反击道:“周正师兄想要师妹,把她带走便是。”
“你们二人莫要胡闹了!”文心长老开口道:“去将周围查探一番,我来撤阵,这里毕竟是紫霄宗地界,他们予我们三日时间启阵联通山门,不可逾期,免生事端。”
“是!”二人分别答道。
文心长老盘腿坐于青石台正中,双手捏诀,缓缓浮空,西周的剑阵随着符阵松动,向中心聚集后,随着文心长老手臂挥舞的动作,西散后重新插回凌云山各峰。与此同时,林宅外的结界也开始松动消隐,不多时,便彻底切断了凌云峰与宣州城的联系。
凌云剑宗此次宗门大选共收弟子三名:第一日通过试炼的粉衣少女凌仙儿、灰袍少年林有道,以及第二日通过试炼的少年王渊。
叶霜与周正此时正将收到的三名宝贝弟子送往仙女峰,路上向他们讲解往后的修炼生活。
周正:“新入门的弟子要去仙女峰开始修仙之旅,文心长老会负责你们炼气阶段的基础教学。每日晨起打坐炼气,午后于传功堂内统一学习基础知识,其余时间,你们各自安排修行。”
凌仙儿开口问道:“炼气之后呢?”
周正回道:“待到你们修炼至筑基阶段,便可正式拜入其他峰主门下,成为亲传弟子。”
王渊问道:“只有我们三人一起修炼吗?”
“当然不是,从炼气至筑基,短则数月,长则数年,所以现在还有一些师兄师姐仍在炼气期,最长的貌似有二十来年了。”
“叶师姐在哪位长老门下呢?”凌仙儿好奇问道。
“你叶师姐是主峰青阳长老门下弟子,我在清风长老门下,你们好好修炼……”
说话间一行人己到达仙女峰山顶,周正与叶霜将他们安顿好,又嘱咐了几句注意安全,便离开了。
叶霜与周正告别后,回到凌云主峰,却没有立刻返回山顶自己的小屋,而是转向山脚下。
苏渺渺此刻正窝在凌云峰山脚下的一棵大榕树上,傍晚时候叶霜师姐扶她起身之时,在她手中塞了一张小纸条,她行至角落,打开纸条,上面写着:找个角落躲起来。
苏渺渺东窜西窜,找到了这棵茂密的大榕树,发挥猫身时候的爬树本领,爬到了高处,窝好后才发觉这一幕似曾相识,在她还是小花的时候,也是这样窝在大榕树里被雷劈到的。想到小花,苏渺渺又是一阵难过。
难过没有持续很久,就差点被一柄飞过的剑射中,虽然她反应速度尚算快,偏头将将躲过,却仍被剑气擦伤了手臂,吓出了一身冷汗。
苏渺渺从此学到了一条真理:一定要远离大榕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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