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星终于开口,声音不大:“你们现在退出,还来得及。”没人动。
周晓然嗤了一声:“我要是跑了,谁给我的flow押韵?”
“我这边调试完了。”江野站起身,“信号改过三遍了。”
角落里传来脚步声,苏晴走出来,手里攥着录音笔,还是昨晚借来的那支:“我会全程录下来。”
门口缩着个身影,是王胖子,搓着手:“可是……张主任要真发火怎么办?”
“你上次举报鸡腿馊了,他说啥?”苏晴看着他问。
王胖子低头扒拉头发:“他说……‘你们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
“对。”苏晴点头,“这次也一样。”
空气松了一点。
林晚星打开电脑,投影打出来一张密密麻麻的时间表。“只有一回机会。”她扫一圈人,“证据必须同步上传、播放、扩散,不然就会被掐掉。”
“我这没问题。”江野晃了晃U盘,“只要连上主控系统,全校都能听到。”
“我去布置。”周晓然拍了拍音箱,“顺便录段开场白,让大家听得清接下来的事。”
“监控呢?”林晚星看向苏晴。
“备份服务器己经搞好了。”苏晴嘴角微微扬起,“但得有人配合上传。”
话刚落,楼梯口探出个人影,刘学霸,镜片反射着冷光。
“我来。”他说,“我早就知道他们在干啥……只是以前不敢说。”
沈雨桐看了他几秒,又抽了张牌:战车。
“轮盘开始转了。”她低声说。
广播室在西楼,窗户朝东,正对着操场。周晓然把音箱搁窗台上,用书垫高角度,确保声音能传出去。
“试一下。”她说。
江野按下播放键,一段混剪音频响起来,背景是他连夜做出来的鼓点,中间夹了几句清楚的对话:
“学生只是分数的工具,别让他们想太多。”
“心理辅导课?那是给情绪不稳的特困生准备的。”
“不能让这事曝光,会影响升学率。”
周晓然皱眉:“这是从哪跳出来的?”
“线路乱的时候抓到的。”江野冷笑,“可能是老师忘了关麦克风。”
“这段可以炸场。”周晓然点头,“比我们准备的更狠。”
陆飞在外头望风,听见动静冲进来:“张主任往这边来了!”
“快!”江野拔U盘,周晓然关音箱电源,两人把设备塞进柜子。
陆飞抓起球就跑,边跑边喊:“教练让我加练罚球,你怎么在这儿?”
门外脚步停了一下,然后继续走远。
三人松口气。
计算机教室里,苏晴教王胖子操作上传程序。界面很简单,点击“开始”就行。
“真的不会被抓吗?”王胖子盯着屏幕问。
“有法律依据。”苏晴重复节目里的话,“而且一旦上传成功,会自动备份到三个云端。”
“要是他们发现是我们干的呢?”
“那就让他们试试。”苏晴露出一点笑,“我现在可是未成年人权益代言人。”
王胖子咬咬牙,按下了按钮,进度条缓缓推进。
突然,刘学霸出现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这是他们之前销毁的学生投诉记录。”他说,“我想……我们可以一起交上去。”
苏晴接过文件,翻开第一页,瞳孔一缩。
“原来你们早就……”
“不是早就。”刘学霸摘下眼镜擦了擦,“只是现在才决定说出来。”
解压天台再次挤满人。林晚星检查所有设备状态,确认时间同步无误。
“明天早上八点五十分,升旗结束后,第一波广播启动。”
“十点整,监控录像上传。”
“十点十五分,证据全面扩散。”
她抬头望着教学楼的灯光。
“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藏实力。”
江野把U盘塞进口袋,指尖着金属扣。
“准备好迎接风暴了吗?”
沉默几秒后,周晓然举起蓝牙音箱:“随时。”
沈雨桐收起塔罗牌,只留下一张“力量”,轻轻放在水泥地上。夜风吹起她的刘海,露出一只眼睛,亮得像刀锋。
最后一趟巡逻结束,张主任走进办公室,随手把保温杯放桌上。他习惯性地打开后台系统查看校园动态。
鼠标卡住了。他皱眉重启几次,还是进不去。
拉开窗帘,操场那边似乎有点动静,像是人群的声音。
“怎么回事?”他拿起对讲机。
没回应。指示灯闪了一下,灭了。
他走到窗边眯眼看去。操场中央不知什么时候竖起了一个大屏幕,正在循环播放视频。
画面里,女生穿着衬衫坐在演播厅,语气坚定地说:“青少年不是沉默的群体,我们有权发声,也有能力捍卫自己的权益。”
下一秒,画面切换成录音内容:
“学生只是分数的工具……心理辅导课是摆设……不能让这件事曝光……”
张主任猛地推开窗户。
夜风扑面而来,带着一种不可逆转的凉意。
保温杯从桌上滑落,摔在地上,滚烫的水洒了一地。
而此刻,广播前奏己经响起。
低沉的鼓点穿透夜空,像心跳,也像倒计时。
江野站在天台边缘,戴上耳机,手指划过屏幕。
进度条显示: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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