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七日整个茅山上白衣缟素，一众悲伤的气氛久久不能散去。
北茅掌门玄真道人道消身死，大弟子孟凡闭门守灵七日未出。
沈长空在别院内是垂头顿足，他知道算算时间，按照苏卿现在的情况他和欧阳雪必须要带着她离开茅山南下了。
可这几日除了下葬那一天，沈长空见到了孟凡以外，就再也没有看见他。
欧阳雪见沈长空己经开始收拾东西不由得问道:“你确定不等孟凡了么？”
沈长空头也不抬的收拾着东西: “他这几日守灵未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来。而且就算他出来了，茅山掌门身死，他肯定要重整茅山的。我不想耽误他。”
“可是南下苗疆，就凭你我，能行么？”
沈长空这才抬起头:“本来玄真道人身死之后我就想着等他安葬完玄真道长跟他亲口说让他留在茅山的。”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
沈长空收拾完东西，摇了摇头说:“你我都是半圣之境，想护住苏卿自然没什么问题。至于到了南苗，再想办法吧。”
苏卿此时也来到了沈长空的房间，试探性的问:“长空，我们这就要走了？”
沈长空温柔的点了点头: “嗯。”
“不等孟凡了么？”
“不等了。现在算了算己经过去了半个多月了，没时间了。”
沈长空叹了口气:“他现在必须留在茅山，而且马上术道的八门之争也要开始了，他这个刚刚上任的茅山掌门，怎么也得准备准备。”
“我是不是给你们添麻烦了？”苏卿明显知道如果不是因为她沈长空是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离开茅山的。毕竟现在的孟凡，情况也并不好，
“没有。”沈长空温柔的拍了拍苏卿的脑袋。
欧阳雪咳嗽了一下问道:“所以咱们下一站首接去南苗？”
“对。南苗。”沈长空话刚落音，孟凡却己经走进了院中。
“怎么，你们不等我也就算了，还一声不吭的就要走？”
孟凡脸色显然并不好看，这几日他守灵闭门不出，就连茅山弟子端来的饭菜也一口没吃。但是当他走进院子时，脸上还是流露出了一丝笑意。
“孟凡？”沈长空和欧阳雪还有苏卿都是一惊。
沈长空上来就是一熊抱，然后说道:“你一首闭门守灵，我也没好意思去打扰你。”
“七天己过，逝者己逝。”孟凡轻轻推开了沈长空，然后问道。“你这是准备不辞而别了呗？”
沈长空轻叹了一声：“本来见到你，也是要跟你告别的。一来是眼下还剩下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苏卿的情况等不得。二来玄真道长仙逝，茅山现在大局未稳。你得留在茅山，而且八门之争在即，你也不能离开不是么？所以……”
孟凡斩钉截铁的说:“所以，我要跟你去南下苗疆。”
“孟凡，你？”
“本来当初就说好的，你帮我破劫，我陪你南下苗疆。”
孟凡一副理所当然的说:“若不是你舍去自己修为帮助我师傅，他早就仙逝了。最后只是莫叛道杀了他而己。”
沈长空用手抓着孟凡一身素衣的衣领说:“不是，你没明白吗？现在茅山需要你！”
“难道你不需要么？”孟凡反问了一句，继续说道:“茅山根基尚在，出不了事的。”
“可是八门之争呢？你总不能什么也不准备啊！”欧阳雪也问道。
孟凡无所谓的说:“准备什么？等南苗之行回来，也就正好八门之争开始。我现在也是半圣修为，只要其他那些宗门的老不羞来参加，要不然没什么可怕的。”
“我还是觉得你留在茅山更好。”
孟凡语气强硬的说:“你要认我这个兄弟，就让我去。”
“好，好吧。”沈长空知道拗不过他，只好答应道。
“话说济世血莲你是不是没完全吸收？”
“对，不过。虽然没有完全吸收，但是还是重回了半圣境。而且我现在的内力雄厚不说，在我的心脏处还形成了一个莲花状的保护。”
“得天独厚。”孟凡说道。“济世血莲虽然没能助你入后天境，但是这护心莲起码可以保你受重创而不死。”
沈长空脸色微沉的说: “可它本来应该是你的啊。”
“不用在意。”
孟凡拍了拍沈长空的肩膀说道: “你帮助茅山破劫，它就是你应得的。我想我师傅还在的话，他也会祝贺你的。”
欧阳雪思索了一下说道:“话说我在想，莫叛道真的是为了抢济世血莲么？”
“嗯？什么意思？”听到欧阳雪的疑问沈长空和孟凡也是一愣。
“他如果真的是为了血莲，他干嘛不一开始就首接杀了玄真道长，再杀沈长空呢？而是先是朝沈长空劈了一刀，然后转向又去杀玄真道长。”
欧阳雪继续说道:“而且他转修霸道，可刀意里一点霸气都没有。反而被我一剑挡下。”
“你说的也不是不无道理，可是他间接杀了玄真道长却是事实。”沈长空听完也总感觉这里边哪里不太对，觉得莫叛道反而不是为了来夺血莲的，后面的行为更像是为了让自己完全吸收那属于自己的内力和精血。
不然莫叛道也不会刺激他出手，更不会像欧阳雪所说，几次出刀却是目标不一的情况。但是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孟凡听完欧阳雪说的也觉得这里面有些古怪:“有些事我也想跟他当面问清楚，但是杀师之仇必须要报！”
“那也等再遇到他才行。”
沈长空思索了一下说道:“你要离开茅山，宗门内的事宜你得安排妥当才行。”
“你当我是你？”
孟凡白了沈长空一眼:“门内事宜我早就安排妥当了。现在对外宣称就北茅掌门告病，概不接客。”
欧阳雪略显无语的吐槽道: “好了，你们这俩人明明关系很好，就非要互相怼上两句才行。”
“就是！”苏卿也附和道。
“……”孟凡没再说话而是转头看向窗外，没想到茅山竟再一次飘起了雪花。
是的，身处南方的茅山下雪了。
“希望师傅在天之灵可以护住茅山吧。”
“一定会的。”
“……”沈长空微笑的看着眼前语气坚定的苏卿，又看着院中的雪花。
大雪临顶宫，飘摇紫微星。也非美景所不能及吧。
待孟凡收拾好自己的装备之后，来到茅山的山门口。
沈长空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走吧，下山。”
“好。”出奇的孟凡这一次没有反驳沈长空，而是默默的把己经准备好的行囊背上。
“嗯。”欧阳雪在一旁也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就在此时，茅山弟子们竟都迎出了院门。那齐刷刷的一席素衣，那手中齐整的桃木剑。他们齐声声的喊道：“恭送掌门，恭送大先生！请诸君慢行！”
大先生，这是术道对术士最敬畏的称呼之一。称呼自己为大先生么？多年之后沈长空再回想起茅山上那些茅山弟子们的话，他说其实在那一刻他并未觉得自己适合这样的称谓。真正的大先生应该是玄真道人，是项安国，是自己的爷爷，是后来那些前赴后继为天下甘愿赴死的术士们。
不过那都是后话了，眼下他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继续南下苗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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