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像炸雷一样劈在赵建国头顶。
"你...你说什么？"赵建国一把推开赵秋菊，铁钳般的大手掐住赵佳怡的肩膀，"那畜生碰你了？！碰了几次？！"
赵佳怡被父亲狰狞的表情吓得魂飞魄散，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爸...我...我们..."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把赵佳怡扇倒在地。赵建国的手掌火辣辣地疼，却比不上心头窜起的怒火："贱！老子供你吃供你穿，你就这么报答我？跟个街溜子搞破鞋？"
赵秋菊赶紧拦住要踹人的赵建国："别打脸！打坏了怎么嫁人！"
转过头用帕子给赵佳怡擦了擦眼泪，轻声问："最后一次月经什么时候来的？"
赵佳怡捂着红肿的脸颊，脑子里突然"嗡"的一声——她这个月...好像迟了十多天...
这个细微的迟疑被赵秋菊精准捕捉。她倒吸一口凉气，松开手连连后退："造孽啊！这八成是怀上了！赵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怀...怀上了？"赵建国如遭雷击，踉跄着倒退两步，突然发疯似的抄起门后的扫把，"我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贱！"
“小点声，还要不要脸了？干脆嚷嚷出去让大家都来看我们赵家的笑话得了！”赵秋菊阴沉着脸将大门给关上了。
与此同时，一个破旧的筒子楼里，苏明正躺在摇椅上嗑着南瓜子。他母亲王翠花凑过来，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
"儿子，那赵家的丫头...真怀上了？"
苏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妈，你问这么多次了。这次十拿九稳，她月经都迟半个月了。"
"哎哟！那可太好了！"王翠花拍着大腿，浑浊的眼睛里闪着精光，"她爹是厂里干部，这下不认也得认！嫁妆、工作，一个都跑不了！"
"急什么。"苏明慢条斯理的，"让她再急几天。等肚子显怀了，她爹跪着求我娶都来不及。"
王翠花突然想起什么，紧张地抓住儿子胳膊："你确定？"
"放心。这次我算准了日子。"他压低声音，"我又不是黄毛小子了，孩子都两个了，还能不知道嘛！"
“好好好！只要怀上了，她爹就是再不愿意，也得捏着鼻子认下这门亲！"苏母快笑成了一朵菊花。
“不过，” 苏明担心道，“万一她不干，或者被她爸发现了……”
“发现？” 苏母嗤笑一声，“那更好！闹得越大越好！事情摊开了，我们才有筹码！一个黄花大闺女被搞大了肚子，她老赵家不嫌丢人？到时候，条件还不是我们开？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稳住她，让她觉得非你不可。这几天你对她花点心思，别让她多想了！”
……………………………………………………
“明天！明天一早就去医院检查，如果真有了，就打掉！这个孽种绝对不能留。”赵建国眼神阴鸷的能滴出水来。
“去医院？！”赵秋菊立刻反对，“你疯了？医院那是什么地方？人多眼杂！挂号、排队、检查、手术……哪个环节不得见人？万一碰上熟人呢？你赵建国刚当上主任，女儿未婚先孕去打胎的消息要是传出去，你这脸还要不要了？你这主任的位置还坐得稳吗？”
赵建国被赵秋菊的话噎住了，脸色更加难看。
“那…那你说怎么办？！”赵建国烦躁地抓了把头发，声音嘶哑，“难道就让她生下来？让那个街溜子的野种姓赵？我丢不起这个人！”
“生下来？想得美！”赵秋菊凑近赵建国，声音压得极低，“打，肯定要打掉！但不能去医院！风险太大！”
随后她浑浊的眼珠转了转：“明天一早，我亲自跑一趟刘家沟！找我以前认识的一个老婶子。她手里有祖传的方子，专打‘月份小的’！见效快，还…神不知鬼不觉！”
赵秋菊刻意加重了最后几个字。
赵建国闻言，紧锁的眉头稍微松动了些，：“乡下土方子？能行吗？别到时候伤了身子再也生不了了！”
他虽然恨极了女儿，也恨不得弄死那个未成形的“野种”，但赵佳怡到底是他亲女儿，要是他赵建国的女儿以后嫁人生不出孩子，那丢的也是他的人。
“呸！乌鸦嘴！”赵秋菊啐了一口，“那老婶子干这行当几十年了，手里有准头！乡下多少大姑娘小媳妇都是这么悄无声儿解决的，也没见谁后面有怀不上的。”
赵佳怡缩在一旁，刚被赵建国打过的脸火辣辣的，连带着脑袋都变成实心的了。只听见父亲和姑婆在那里说什么土方子、打掉、神不知鬼不觉之类的话。
不！她不要！孩子绝对不能打掉！她肚子里的可是苏明的孩子！是他们的爱情结晶！苏明说过会娶她的！苏明说过会保护她的！
苏明！对！找苏明！
这个念头像黑暗中唯一的光亮，瞬间点燃了赵佳怡斗志。她不能坐以待毙！她必须逃出去！去找苏明！只有苏明能救他们的孩子！
赵佳怡此时己经开始幻想着明天苏明知道她怀了他们孩子后的样子。还有苏父苏母肯定也会立马置办东西上门提亲的。
到时候她就再也不用待在这个家里了！
晚上，赵佳怡听着赵建国开始打鼾了后，蹑手蹑脚的出了门。
原本赵秋菊让赵建国把赵佳怡的房门锁起来的，结果赵建国觉得赵佳怡肯定没有那个胆子逃跑，就没锁起来。
“谁啊？大半夜的！让不让人睡觉了！”里面传来王翠花警惕又带着浓浓睡意和不耐烦的声音。
“阿…阿姨…是我…佳怡…”赵佳怡的声音带着哭腔和剧烈的喘息，几乎要虚脱。
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王翠花那张脸在昏暗的光线下露了出来。看到门外狼狈不堪的赵佳怡，她先是猛地一愣，睡意瞬间全无，浑浊的眼睛瞪得溜圆，里面充满了毫不掩饰的震惊！
“佳怡？！”王翠花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愕，“你…你这是怎么了？！”她一把将赵佳怡拉进屋，反手迅速关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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