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隆——!!!”
落霞村祠堂,如同被无形的巨神之手从内部狠狠撕扯!伴随着震耳欲聋的、仿佛大地骨骼碎裂的巨响,密室顶部在狂暴失控的幽暗能量流冲击下,如同脆弱的蛋壳般轰然炸开!巨大的石块混合着粘稠的、如同活物般蠕动挣扎的幽暗能量,如同地狱火山喷发,裹挟着毁灭性的冲击波,冲天而起!
这股失控的能量洪流,狠狠撞上了祠堂上空那道濒临崩溃的灭世漩涡!
嗤啦——!
如同烧红的烙铁投入冰水!幽暗的漩涡与同样狂暴混乱的反噬能量激烈碰撞、湮灭、撕扯!天空被染成一片光怪陆离的、不断扭曲爆炸的污浊光海!锯齿状的空间裂痕疯狂蔓延又瞬间弥合,发出令人牙酸的尖啸!混乱的能量乱流如同亿万把无形的利刃,疯狂切割着空气,将祠堂周围的地面犁出道道深沟,古树拦腰折断!灭世的终焉,在段平平意识空间那以“爱”为名的绝命反击下,滑向了更加狂暴、更加不可预测的毁灭反噬!
祠堂内部,己然成为风暴中心!
密室的穹顶被彻底掀飞,冰冷的暴雨混合着崩塌的碎石倾盆而下,砸在下方一片狼藉的祭坛上。祭坛本身,那非金非石、曾经冰冷滑腻的材质,此刻布满了蛛网般密集的裂痕!核心处嵌入的“哀恸之钥”上,那象征着“归墟”意志的扭曲符号,裂痕遍布,幽暗的光芒如同风中残烛般明灭不定,每一次闪烁都伴随着令人心悸的能量外泄和一声源自灵魂深处的、充满痛苦与狂怒的非人尖啸!
这尖啸,正来自祭坛前那个……“东西”。
杨婕……或者说,曾经是杨婕的躯壳,此刻己膨胀、扭曲成了一个无法名状的恐怖存在!
她的身体如同被强行吹胀又撕裂的皮囊,高度接近三米,皮肤呈现出一种油亮的、如同昆虫甲壳般的幽黑色泽,上面布满了流淌着粘稠幽光、如同活体符文的凸起血管!西肢被拉长、扭曲,关节反向弯曲,末端延伸出如同螳螂镰刀般的、闪烁着幽冷金属光泽的骨刃!她的头颅几乎融入了膨胀的躯干,只留下一个布满复眼结构的、不断旋转着幽暗漩涡的“面部”区域!从那个“面部”深处,持续不断地发出叠加了无数痛苦灵魂的、令人精神崩溃的尖啸!
然而此刻,这怪物庞大的身躯却在剧烈地抽搐、痉挛!祭坛失控的反噬能量如同跗骨之蛆,疯狂地涌入它这具作为降临媒介的躯壳!幽暗的粘液从它龟裂的皮肤缝隙中不断渗出、滴落,在冰冷的祭坛石面上腐蚀出滋滋作响的坑洞!它的一只镰刀骨刃,正死死插在祭坛主纹路的末端,试图强行稳住崩溃的阵法,完成那最后的描摹!但段平平意识空间的反击带来的灵魂层面的剧痛,以及祭坛本身的反噬,让它庞大的身躯如同风中残烛,每一次动作都伴随着更加剧烈的能量逸散和痛苦的嘶嚎!
“蝼蚁…卑贱的…容器…竟敢…伤我意志…毁我降临…” 叠加着亿万重音的嘶吼从怪物口中挤出,充满了暴戾与难以置信的狂怒。它那布满复眼的“面部”猛地转向民宿的方向,幽暗的漩涡疯狂旋转,仿佛穿透了空间的距离,死死“锁定”了那个让它功亏一篑的渺小存在——段平平!
***
民宿房间。
冲天而起的赤红与暗红交融的守护光柱,如同定海神针,在祠堂上空那片混乱污浊的能量风暴中,硬生生撑开了一片相对平静的区域。光柱内,罗暹单膝跪地,身体因为强行燃烧煞气本源抵御外界恐怖压力而剧烈颤抖,如同随时会崩裂的瓷器。他嘴角、鼻孔甚至眼角都渗出了暗红的血丝,滴落在他紧握着段平平手背的大手上,将那苍白的手背染上刺目的红。
守护的代价是灵魂层面的巨大消耗和撕裂般的剧痛。祠堂失控的反噬风暴虽被挡在光柱之外,但那混乱的、充满毁灭意志的能量乱流,依旧如同无形的重锤,持续轰击着他以意志和生命构筑的壁垒。每一次冲击,都让他身体猛地一沉,煞气壁垒剧烈波动,光芒明灭不定。
但他猩红的双眼中,那守护的意志却如同淬火的精钢,在重压下反而更加凝练、更加炽热!他死死盯着床上的人,所有的感官、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意志,都维系在那只冰冷的手上,维系在通过玉佩残片传递过来的、那微弱却顽强抗争的生命之火上!
就在祠堂爆炸、怪物嘶吼、外界压力骤然提升到顶点的刹那——
覆盖在段平平手背上的、罗暹那只染血的大手,清晰地感觉到……掌下那只冰冷的小手,指尖,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
紧接着,段平平那如同蝶翼般脆弱的长睫,在罗暹染血的视线中,剧烈地颤抖起来!
仿佛挣脱了最深沉的梦魇,又仿佛穿越了百年的绝望轮回。段平平的眼睑,在赤红与暗红交织的光芒映照下,艰难地、一点一点地……掀开了!
那双眼睛,不再是昏迷前的空洞与痛苦,也不再是意识空间被侵蚀时的涣散与绝望。它们如同被暴雨洗刷过的夜空,虽然带着深深的疲惫和劫后余生的茫然,瞳孔深处却燃烧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如同涅槃重生般的清澈与……坚定!
她的目光,有些失焦地移动着,似乎在适应光线,似乎在确认自己身处何方。最终,她的视线,精准地、毫无阻碍地……落在了罗暹那张布满血污、煞气蒸腾、写满了极致痛苦与不顾一切守护的脸庞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没有尖叫,没有恐惧,甚至没有惊讶。
只有一种……穿透了前世今生、穿透了背叛与守护、穿透了血与火的……深深的、仿佛早己铭刻在灵魂最深处的……凝视。
段平平的嘴唇极其微弱地翕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却因为虚弱和喉咙的干涩发不出声音。但她那双刚刚睁开的眼睛里,却清晰地倒映着罗暹此刻的模样——狂暴的煞气、猩红的双眼、遍布的血迹……那是足以让任何人恐惧退避的、如同地狱修罗般的景象。
然而,在她的眼中,罗暹只看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混杂着无尽疲惫、深切悲伤、以及……一种失而复得般巨大慰藉的……温柔。
那眼神,如同一泓最温柔的泉水,瞬间浇熄了罗暹眼中狂暴的煞气,融化了那层用痛苦和暴戾铸就的坚硬外壳。
“平…平?” 罗暹嘶哑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每一个字都仿佛从砂砾中磨出,充满了小心翼翼,仿佛怕惊碎了眼前这脆弱的幻影。覆盖在她手背上的大手,下意识地收紧,却又在触碰到她冰冷肌肤的瞬间,如同被烫到般微微放松,生怕弄疼了她。
段平平依旧无法说话,但她被罗暹紧握的手,却极其轻微地、却又无比坚定地……回握了一下!
那微弱的力道,如同投入滚油中的一滴水,瞬间在罗暹濒临枯竭的心湖中激起了滔天巨浪!一股巨大的、几乎将他淹没的酸楚和狂喜,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防线!
“平…平平!” 罗暹再也抑制不住,一声破碎的、带着无尽痛楚与失而复得狂喜的低吼从他喉咙深处迸发!他高大的身躯猛地前倾,不再顾忌那狂暴的煞气壁垒,不再顾忌外界的灭世风暴,只想将眼前这个从地狱边缘挣扎回来的人,紧紧拥入怀中!用尽他所有的力量,去感受她的存在,去确认这不是一场幻梦!
然而,就在他身体前倾,守护壁垒因为心神激荡而出现一丝波动的瞬间——
“吼——!!!”
祠堂方向,那彻底异化的怪物杨婕,发出了更加狂暴、充满怨毒与毁灭意志的尖啸!它似乎彻底放弃了稳定崩溃的祭坛,庞大的、流淌着幽暗粘液的身躯猛地转向民宿的方向!布满复眼的“面部”幽光大盛!一只巨大的、闪烁着幽冷金属光泽的镰刀骨刃,带着撕裂空间的尖啸,隔空朝着民宿上空那道守护光柱,狠狠斩下!
一道凝练到极致、充满了污秽与终结意志的幽暗能量刃,瞬间跨越空间,狠狠劈在了罗暹与段平平方才心神激荡、出现波动的守护光柱之上!
轰——!!!
如同玻璃破碎的刺耳声响!赤红与暗红交融的守护光柱剧烈震荡,表面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光柱内的罗暹如遭重击,身体猛地向后一仰,一大口暗红的鲜血狂喷而出!他周身的煞气壁垒瞬间黯淡下去,摇摇欲坠!光柱的光芒也急剧收缩、变得稀薄!
守护的壁垒,在怪物含怒一击与罗暹心神激荡的双重打击下,濒临崩溃!
“哥哥!平平姐!” 一声带着哭腔的尖叫从门口传来!
颖儿浑身泥泞,小脸煞白,终于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冲到了民宿门口!她手中紧紧攥着那半块在落霞村老宅发现的、雕刻着龙纹的玉佩残片!玉佩在她手中微微发烫,似乎与房间内段平平枕边那块凤纹残片产生了某种呼应!
她一眼就看到了房间内紧紧相握的两人,看到了罗暹喷血的惨状,看到了那摇摇欲坠的守护光柱,更感受到了祠堂方向那怪物隔着空间投来的、充满毁灭的冰冷注视!
巨大的恐惧让她双腿发软,但看到哥哥重伤呕血依旧死死护着刚刚苏醒的段平平,看到段平平眼中那看向哥哥的、毫无恐惧只有温柔与悲伤的眼神……颖儿心中最后一丝对“诅咒”的恐惧和对段平平的敌意,彻底被一种更强烈的情绪取代——守护!守护她的哥哥!守护这份历经劫难才得以重逢的羁绊!
她不知道祠堂发生了什么,但她知道,那怪物是冲着她哥哥和平平姐来的!罗家的宿命,不能以哥哥的死亡为终结!
“祠堂…祠堂下面…不止一个祭坛!” 颖儿用尽全身力气尖叫,声音带着巨大的惊惶,“那个怪物…它想毁了这里!它要哥哥和平平姐的命!无名冢…无名冢下面…好像…好像有东西在回应它!”
无名冢?!
颖儿的话,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压在了罗暹和刚刚苏醒、意识还有些混沌的段平平心头!
祠堂崩坏的祭坛、异化的怪物杨婕、失控的归墟之力、濒临崩溃的守护壁垒……以及,颖儿口中那在怪物力量刺激下产生回应的……无名冢!
所有线索在瞬间串联!
罗暹强忍着脏腑移位的剧痛和力量的枯竭,猩红的眼中爆发出骇人的光芒。他猛地看向段平平,两人的目光在摇摇欲坠的守护光柱下,在灭世风暴的咆哮声中,再次交汇!
无需言语,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默契瞬间达成!
祠堂是毁灭的源头,而无名冢……或许隐藏着终结一切的契机!也可能是……更大的陷阱!
留下,守护壁垒崩溃在即,两人连同整个民宿甚至村落都将被失控的归墟之力吞噬!
前往祠堂或无名冢,主动迎击那恐怖的怪物,在混乱的能量风暴中寻找渺茫的生机!
绝境之中,没有退路,只有……向死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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