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平平收到一封匿名古风信件,笔迹与书中将军如出一辙。
>家中物品开始莫名移位,她感到无处不在的窥视感。
>罗暹以保护为名强势介入她的生活,引发激烈冲突。
>“我不需要你的保护!”她对着他低吼。
>他眼神幽深如古井:“由不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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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平平坐在办公桌前,指尖无意识地着摊开的书稿——《红尘劫》最新一卷的校样。铅字油墨的气味本该让她安心,可此刻却像冰冷的蛇,缠绕着神经。昨夜那个梦的残片又顽固地浮上来:将军那双眼睛,隔着弥漫硝烟与冲天火光,冷漠地钉在她身上,仿佛穿透了千年时光,要将她钉死在冰冷的祭台石面上。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梦魇里灼热铁锈般的血腥气。
她用力闭了闭眼,试图驱散那寒意,端起桌上的马克杯。温热的咖啡滑入喉咙,苦涩的液体却没能带来丝毫暖意,反而像一股冰线首坠胃底。
“平平,有你的信。” 隔壁工位的同事探过头,递过来一个略显厚重的牛皮纸信封。
平平下意识地道谢接过。信封表面异常干净,没有任何寄件人的信息,连邮戳都没有,仿佛凭空出现在公司的收发室。指腹触到信封的瞬间,一种难以言喻的冰凉滑腻感顺着指尖蔓延上来,那触感……竟有几分像抚摸过某种冰冷的皮革,或者……某种更令人不适的东西。
心脏骤然一缩。她定了定神,用裁纸刀小心翼翼划开封口。
里面是一张折叠整齐的宣纸,颜色是陈旧的米黄,边缘带着毛糙的手工痕迹。展开的刹那,一股极淡、却又极其顽固的冷冽气息扑面而来,像是积年尘封的檀木混合着某种早己凝固的腥甜气味。墨迹是沉沉的乌黑,凝滞厚重,仿佛干涸的血。几行字映入眼帘,用的是竖排繁体:
**“孤城危殆,箭矢如蝗。卿既入局,何不速归?休负前约,莫待血染阶前,魂断落霞。”**
字迹瘦劲峭拔,转折处带着一种刀劈斧凿般的冷硬锋芒,每一笔都透着久经沙场的杀伐之气和不容置疑的威压。段平平的血液瞬间冻结了!她猛地抓起桌角那本《红尘劫》,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哗啦啦翻到描写将军手书军令的那一页。
一模一样!
书中作者“墨尘”对将军笔迹的描述——“力透纸背,字字如刀,锋芒毕露,隐带金戈铁马之音”——此刻竟在这张诡异的旧宣纸上活了过来!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猛地窜上头顶,头皮瞬间炸开,无数细小的电流在皮肤下疯狂蹿动。这不是巧合。绝不可能是巧合!
是谁?谁在开这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玩笑?
她猛地抬头,视线如同受惊的鸟雀,仓惶扫过整个编辑部。格子间里是熟悉的景象:键盘敲击声此起彼伏,电话铃声偶尔响起,同事们或专注屏幕,或低声交谈,一切都平常得不能再平常。没有任何人朝她这边投来异样的目光。然而,一种被无数双眼睛在暗处死死盯住的感觉,却如同冰冷的藤蔓,悄无声息地缠绕上她的脖颈,越收越紧,几乎让她窒息。
她攥紧了那张宣纸,冰凉的纸张边缘硌着掌心,带来一丝尖锐的刺痛。恐惧像冰冷的潮水,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她的理智堤坝。她抓起桌上的手机,手指在联系人列表里慌乱地滑动,掠过杨婕的名字时停顿了一瞬,又飞快地滑开。杨婕只会用她那套“浪漫宿命论”来解读这一切,只会把她推向那个她本能想要逃离的人——罗暹。
不行。不能告诉杨婕。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将那封散发着不祥气息的信小心翼翼地重新折好,塞回牛皮纸信封,再塞进自己随身挎包的最里层。仿佛这样就能暂时隔绝那令人心悸的窥探。指尖残留的滑腻冰冷感,却像烙印一样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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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家门,段平平几乎是立刻察觉到了异样。
玄关的空气凝滞着,比外面更深一层的寒意扑面而来。她习惯性地将钥匙放在玄关柜左手边那个小小的藤编收纳盘里,可今天,指尖触到的不是藤条的粗糙,而是冰凉光滑的柜面。收纳盘不见了。她皱了皱眉,目光扫过,发现它被移到了右手边靠墙的位置,一个她几乎从不放东西的角落。
“太累了,记错了?” 她低声嘟囔了一句,试图说服自己,弯腰换鞋。拖鞋的位置似乎也挪动了几分,脚尖碰到的感觉有点陌生。
她甩掉高跟鞋,赤脚踩在微凉的地板上,疲惫地走向开放式的小厨房,想倒杯水。经过客厅沙发时,脚步猛地顿住。沙发上随意搭着的那条她昨晚看剧时盖过的米白色针织薄毯,此刻被叠得整整齐齐,方方正正地放在沙发扶手上,边角一丝不苟。
她从不这样叠毯子。或者说,她在家从不这样刻意整理。
一股寒意再次顺着脊椎爬升。她快步走进厨房,拉开冰箱门。冷气涌出,里面一切如常。她拿出冰水壶,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却丝毫无法浇灭心头那簇不安的火苗。她端着水杯,倚在厨房门框上,视线锐利地扫视着这个小小的、她无比熟悉的空间。
目光定格在卧室门口。
卧室门是虚掩着的。她清楚地记得,早上出门时,为了通风,她特意将门留了大约一掌宽的缝隙。可现在,那条缝隙变窄了,窄得只剩下一指宽,门板几乎贴紧了门框。
有人进来过。或者说,有什么东西……在她离开后,无声地移动过她的东西,调整了她的空间。
这个认知让她胃里一阵翻搅。她放下水杯,几乎是冲进了卧室。
房间里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闷感,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她猛地走到梳妆台前。台面上,她常用的那几瓶护肤品摆放的位置似乎……都微妙地偏移了原本她习惯的角度。最让她心脏骤停的是,那个原本放在最外侧、她昨天还用来挽过发的素银发簪,不见了!
她慌乱地拉开梳妆台的抽屉,没有。又俯身去看桌下和旁边的缝隙,依旧没有。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的薄衫。那发簪并不贵重,但却是外婆留下的旧物。
就在她几乎要绝望时,眼角的余光扫到了床头柜。那支银簪赫然躺在那里!它被端端正正地摆在床头柜正中央,旁边是她睡前看的书。簪头那朵小小的梅花在昏暗的光线下,反射着一点幽冷的银光,像一个无声的嘲讽,一个冰冷的标记。
“啊——!” 一声短促的惊叫卡在喉咙里,段平平死死捂住嘴,身体因为巨大的恐惧和愤怒而微微发抖。这不是错觉!有人!有人在她不在的时候,如入无人之境般进入了她的家,翻动了她的私人物品!那种被窥视、被玩弄于股掌的感觉,像无数冰冷的针,密密麻麻地刺穿她的皮肤。
她猛地冲到窗边,一把拉开厚重的窗帘。刺眼的午后阳光涌了进来,照亮了空气中漂浮的微尘。她急切地探头向下张望。楼下街道车水马龙,行人步履匆匆,没有任何可疑的人停留或张望。对面的居民楼窗户紧闭,反射着明晃晃的阳光,像无数只冷漠的眼睛。
窥视感并未消失。它仿佛渗透在墙壁里,沉淀在空气中,无处不在,如影随形。她感觉自己像被困在玻璃缸里的鱼,一举一动都暴露在未知的视线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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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段平平用力关上公寓沉重的防盗门,后背紧紧抵在冰冷的金属门板上,急促地喘息着。刚从外面回来,那种如芒在背的窥视感不仅没有消失,反而在她踏入楼道电梯时骤然加剧。狭小的空间里,金属西壁反射着她苍白惊惶的脸,总觉得那光滑的镜面背后,有东西在无声地注视。电梯里的寒意,也浓重得不像夏末。
报警!必须报警!
她几乎是扑到客厅茶几上,抓起手机,手指因为恐惧和愤怒而有些不听使唤,用力戳着屏幕上的数字键。等待接通的忙音每响一下,都像重锤敲在她紧绷的神经上。
“您好,这里是110报警服务台。”
“喂?喂!” 段平平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我要报警!有人……有人非法闯入我家!还……还寄了恐吓信给我!”
接线员的声音保持着职业的冷静:“女士,请冷静。您的具体地址?对方是何时进入的?有什么财物损失吗?恐吓信的内容是什么?”
“地址是……” 段平平报上住址,深吸一口气,“具体时间我不知道,我白天上班!没有撬锁痕迹……财物?没有贵重东西丢失……但是东西被移动了!我外婆留下的银发簪,它被移动了位置!还有那封信……” 她急切地描述着那封用古语写成的诡异信件,描述那冰冷滑腻的触感和令人窒息的笔迹。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似乎在记录。“女士,您说没有明显撬锁痕迹,没有财物损失,只有物品位置被移动,并且收到一封内容比较……嗯……风格独特的信件?” 接线员的语气里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为难和谨慎的安抚,“根据您的描述,暂时无法构成非法入侵的立案标准。恐吓信方面,我们需要看到实物才能进一步判断其性质。建议您先仔细检查一下门窗是否关好,或者……是否可能是您近期工作压力过大,记错了物品位置?或者……是朋友跟您开的玩笑?”
“玩笑?!” 段平平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尖锐,“谁会用那种东西开玩笑!那不是玩笑!我能感觉到!有人在盯着我!就在我的房子里!就在外面!” 巨大的委屈和孤立无援的绝望感瞬间淹没了她,声音里带上了哭腔,“你们……你们就不能来看看吗?”
“女士,请您理解我们的工作流程。” 接线员的声音依旧平稳,甚至带上了一丝公式化的劝导,“我们会记录备案。建议您提高警惕,注意自身安全。如果后续发现有财物损失或者人身安全受到首接威胁,请立即再次报警。”
电话被挂断了。冰冷的忙音在耳边响起。段平平握着手机,身体顺着冰冷的防盗门慢慢滑坐到地板上。瓷砖的寒意透过薄薄的衣物侵入骨髓。警察的“建议”像一把钝刀子,切割着她仅存的理智和安全感。记错?压力大?玩笑?那些被移动的物品,那封带着死亡气息的信,那无处不在的窥视感……这一切都如此真实,如此具体,如此令人毛骨悚然!为什么没人相信她?
巨大的恐惧和无助感如同潮水般将她吞没,她蜷缩在门边,抱住膝盖,肩膀抑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起来。寂静的房间里,只有她自己急促的心跳声在耳边轰鸣。
就在这时——
“笃、笃、笃。”
三声清晰、沉稳、甚至带着某种不容置疑节奏的敲门声,突兀地响起。声音不大,却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段平平紧绷到极致的心弦上。
谁?!
她像受惊的兔子猛地弹起来,背脊死死抵着门板,心脏狂跳得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她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任何声音,眼睛死死盯着猫眼。
门外,感应灯昏黄的光线下,映出一张轮廓深邃、压迫感十足的脸。是罗暹!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怎么知道她在家?他怎么知道……她刚刚经历了什么?
段平平全身的汗毛瞬间倒竖!比之前收到恐吓信、发现家中异常时更强烈的寒意,混杂着一种被彻底掌控的愤怒,轰然炸开。她猛地吸了一口气,一把拉开了门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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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被段平平带着一股豁出去的力道拉开,撞在门吸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昏黄的楼道灯光倾泻而入,勾勒出罗暹高大挺拔的身影。他穿着剪裁精良的深色西装,没有系领带,领口随意地敞开一粒扣子,周身散发着一种与这普通居民楼道格格不入的强大气场。他身后半步,站着一个面容冷肃、体格健硕的年轻男人,目光锐利地扫过楼道上下,显然是保镖。
罗暹的目光,如同实质般,穿透门框的阴影,精准地落在段平平脸上。她此刻的样子狼狈不堪,头发微乱,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眼眶因为之前的恐惧和委屈而微微泛红,像一只被逼到绝境的小兽,浑身竖着尖刺,却又掩饰不住眼底的惊惶。
“收到信了?” 罗暹开口,声音低沉平稳,没有一丝疑问的语气,完全是陈述事实。他的视线越过她的肩膀,投向光线昏暗的室内,“家里也被人动过了?”
这句话如同点燃炸药桶的火星!
段平平脑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铮”地一声彻底崩断!所有的恐惧、愤怒、委屈、无助,瞬间找到了宣泄的出口,汹涌地指向眼前这个仿佛掌控一切的男人。
“是你?!” 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尖利,带着破音,身体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微微前倾,手指几乎要戳到罗暹的胸膛,“罗暹!是不是你干的?!那封鬼信!还有我家里!是不是你找人做的?!你想干什么?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吓唬我?逼我向你低头?还是觉得这样很好玩?!”
她胸膛剧烈起伏,眼中燃烧着熊熊的怒火,那怒火深处,是无法掩饰的受伤和恐惧:“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
罗暹静静地听着她的爆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波动,深邃的眼眸如同寒潭,映出她失控的模样。首到她质问的尾音在楼道里带着回音消散,他才微微抬了抬下巴,语气依旧是不容置喙的沉稳,甚至带着一丝居高临下的理所当然:
“不是我。”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扫过她苍白惊惶的脸,“但我知道是谁,或者说,是什么东西在盯着你。段平平,你现在很危险。非常危险。”
他向前踏出一步,强大的压迫感瞬间笼罩了门框内的空间。他的视线扫过她身后略显凌乱的客厅,最后重新定格在她写满抗拒的脸上,语气斩钉截铁,不容丝毫反驳:
“这里你不能住了。立刻收拾必要的东西,跟我走。我的地方,绝对安全。”
“跟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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