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沉重的关门声在身后响起,隔绝了外界所有的光线和声响。
温小棠(Q版)瞬间被浓重的黑暗包裹,巨大的落差让她眼前一黑,心脏猛地一缩,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房间里没有开灯,厚重的窗帘也紧紧拉着,只有门缝下方透进来一丝极其微弱的光线,勉强勾勒出门口附近一小片深色地毯的轮廓。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压抑的冰冷气息,混合着淡淡的、属于陆景深的冷冽木质香,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痛苦味道。
寂静被无限放大,她甚至能听到自己小小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的声音,咚咚咚,震得她耳膜发麻。
“陆……陆景深?”她试探着,用尽力气才发出一点微弱的声音,尖细的嗓音在死寂的黑暗中显得格外清晰,又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没有回应。
只有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
温小棠(Q版)紧张地咽了口口水。她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刚才凭着一股冲动闯进来,现在才真正意识到自己身处何地——一个完全陌生、巨大、黑暗且主人情绪极不稳定的空间。
她努力睁大眼睛,试图在黑暗中看清点什么。终于,凭借着门缝那点微光,她模模糊糊地看到,就在离门不远的地方,一个巨大的、模糊的轮廓靠墙坐着。
是陆景深!
他似乎整个人都倚靠在门板下方的墙壁上,头深深地埋着,肩膀的轮廓在黑暗中勾勒出一种极其隐忍和疲惫的弧度。
他甚至没有回到书桌后那张宽大的椅子,而是首接坐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他好像……连走过去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个认知让温小棠(Q版)的心揪得更紧。
“陆景深?”她又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鼓起勇气,朝着那个黑暗中的轮廓,迈出了一小步。
就在她的脚丫刚刚触碰到地毯绒毛的瞬间——
“唔……”
一声极其压抑的、破碎般的呻吟从那个方向传来,带着无法忍受的痛苦,清晰地穿透了寂静。
温小棠(Q版)的脚步瞬间僵住!这声音比刚才在门外听到的更加首接、更加清晰,也更加……令人心慌。
紧接着,她听到了粗重而紊乱的呼吸声,像是受伤的野兽在极力忍耐。
还有……一种极其细微的、身体因为剧痛而无法控制地、轻微痉挛时衣物摩擦地毯的窸窣声。
他真的……疼得厉害!比昨天在办公室那次看起来还要严重!
恐惧瞬间被强烈的担忧盖过。温小棠(Q版)再也顾不上害怕黑暗和未知,小短腿迈开,凭着感觉和那微弱的轮廓指引,跌跌撞撞地朝着陆景深的方向跑去!
“陆景深!你……你怎么了?是不是头很疼?”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焦急和无措,“你……你说话呀!”
她终于跑到了他的身边。
离得近了,即使在黑暗中,她也能更加清晰地“感知”到从他身上散发出的痛苦气息,冰冷而沉重。
他蜷缩着,高大的身影在黑暗中显得异常脆弱。
温小棠(Q版)伸出小爪子,试探性地、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他垂落在身侧的手背。
指尖传来的温度低得惊人,皮肤上还带着湿冷的汗意。
就在她的爪子触碰到他冰冷皮肤的刹那——
“呃啊——!”
陆景深像是被什么狠狠刺中,猛地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痛哼!他原本埋着的头骤然抬起!
黑暗中,温小棠(Q版)惊恐地对上了一双眼睛!
那双平日里深邃冰冷的眼眸,此刻在昏暗中却亮得吓人!
里面布满了痛苦的血丝,瞳孔剧烈地收缩着,眼神混乱而涣散,仿佛完全无法聚焦,也认不出眼前的人是谁。
那目光里充满了被痛苦折磨到极致的狂乱和一种濒临崩溃的暴戾!
温小棠(Q版)吓得魂飞魄散,小爪子猛地缩回,整个小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跌坐在地毯上!
“滚……开……” 陆景深的声音沙哑破碎,从紧咬的牙关中挤出,带着浓重的血腥气和一种濒临失控的警告。
他似乎用尽了全身力气才说出这两个字,身体因为剧痛和强行压抑而剧烈地颤抖起来。
他猛地抬起一只手,似乎想要挥开什么靠近的东西,但剧烈的动作再次引发了更强烈的头痛,让他痛苦地闷哼一声,那只抬起的手无力地垂落下去,重重地砸在地毯上。
温小棠(Q版)瘫坐在地上,小脸煞白,浑身冰凉,被陆景深刚才那混乱而可怕的眼神彻底吓懵了。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陆景深,脆弱、痛苦、混乱、充满攻击性……像一头被困在陷阱里、濒临疯狂的野兽。
她的小爪子紧紧捂住自己的嘴,才没有尖叫出声。
眼泪不受控制地在眼眶里打转。
就在她恐惧得几乎要窒息时,陆景深的状态似乎又发生了变化。
他那双涣散的眼睛在黑暗中茫然地转动了几下,剧烈的喘息稍稍平复了一些,但痛苦的低吟并未停止。
他仿佛耗尽了力气,头再次无力地靠回冰冷的墙壁上,沉重的呼吸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冷……” 一声极其微弱、近乎呓语的模糊音节,从他紧抿的唇间逸出,带着一种孩童般的无助和茫然。
冷?
温小棠(Q版)愣住了。她看着他蜷缩在黑暗中的高大身影,即使隔着距离,也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那种孤立无援的脆弱感。
刚才的恐惧,在这一声无意识的“冷”中,奇异地消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的酸楚和心疼。
他……是在求救吗?在混乱的痛苦中,本能地发出最原始的信号?
温小棠(Q版)看着自己身上这件小小的酒红色睡裙。
她太小了,根本没有东西可以给他取暖。
她的小脑袋焦急地转动着,目光在黑暗中徒劳地搜寻。
忽然,她的视线落在了陆景深垂落在身侧的那只冰冷的手上。
她深吸一口气,再次鼓起全部的勇气,小心翼翼地、一点点地朝着陆景深挪了过去。
这一次,她没有去碰他的手背,而是小心翼翼地爬到了他那冰冷的大手旁边。
然后,她伸出自己小小的、带着一点温热体温的爪子,轻轻地、试探性地,覆盖在了他冰冷的一根手指的指尖上。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那指尖的冰凉和细微的颤抖。
她用自己微小的体温,努力地、笨拙地,想要温暖那一点点冰冷的角落。
“不冷了……不冷了……”她小声地、一遍遍地重复着,声音又轻又软,带着安抚的意味,像是在哄一个生病的孩子。
陆景深似乎感觉到了指尖那一点微弱却真实的暖意。
他混乱痛苦的呓语和低吟,有那么一瞬间,极其微弱地停顿了一下。
黑暗中,蜷缩在冰冷地板上的高大身影,那只被一个小小的温暖覆盖了一点点指尖的手,几不可查地、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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