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南疆定:曜日照归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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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南疆定:曜日照归帆

 

(一)日南收残

公元196年八月,立秋前三日。

日南郡的海风湿得能拧出水来。孙策蹲在吊脚楼的竹檐下,望着远处的珊瑚礁群。那些暗紫色的礁石像潜伏的巨兽,在退潮时露出尖牙,涨潮时又被海水吞没。他抹了把额头的汗,咸涩的汗珠顺着脖颈流进衣领,在甲叶上洇出深色的盐渍——自进入日南郡,丹阳兵们早把铁铠换成了黎族的粗麻短打,可这黏在身上的湿热,比铠甲更磨人。

“伯符将军,” 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孙策回头,见昨日那个黎族少年正踮脚往竹檐下钻。少年顶多十五岁,赤脚踩在竹板上,脚踝系着的贝壳串叮当作响,“阿公让小的带您去见族老。” 他的黎语带着生硬的官话腔,显然是跟汉人商队学的。

“带路。” 孙策应了声,顺手从腰间解下块鹿皮干粮,“饿了吧?”

少年的眼睛亮了。他接过干粮,却只咬了一小口,便小心包好塞进怀里,“阿妹三天没吃饭了。” 他说,“士家的兵抢了咱们的鱼,连晒鱼干都要抽三成税。阿公说,再交三个月税,族里的老弱就要去吃红树林的叶子了。”

吊脚楼的竹门“吱呀”推开。七位白须老者盘坐在草席上,每人面前摆着个陶碗,碗里盛着浑浊的海水——这是黎族的“盟誓水”。为首的老族长姓符,脸上的皱纹比珊瑚礁还深,“听说李将军在九真开医馆、分粮种,是真的?” 他的手指抠进草席,“某家孙女生了疟疾,土医说要喝人血,李将军的医馆能治吗?”

孙策蹲下身,解开衣襟。心口处一道狰狞的箭疤像条蜈蚣,从左乳下斜贯到腰际,“这疤是两个月前在九真挡的。” 他说,“有个叫阿秀的小丫头,跟着她娘在城门口卖野莓,士家的流矢冲她去的。某扑过去时,箭尖离她的额头还差三寸。” 他从怀里摸出块木牌,“这是九真百姓刻的‘便民牌’,写着‘有冤找军门,有难找百户’。李将军说了,交州的官,是给百姓跑腿的。”

符老族长的手指抚过木牌上的刻痕。木牌边缘被摸得发亮,显然被无数双手过。他转向其他老者,用黎语说了几句,老者们纷纷点头。“士燮占着日南最大的盐场,” 符老族长说,“盐场在珊瑚礁后,三面环海,只有一座吊桥通陆。守兵白天睡觉,夜里换防时最松懈。” 他指了指窗外的椰林,“今夜子时,某让族里的娃子把吊桥的麻绳泡在海水里——潮涨时麻绳会胀断,吊桥就塌了。”

孙策的手指叩了叩腰间的吴钩剑。剑鞘上的鲨鱼皮被海水浸得发皱,“老丈,贵族有多少青壮能帮把手?”

“五十个。” 符老族长说,“都是能潜海抓鱼、爬椰树摘果的好手。” 他的目光扫过孙策身后的丹阳兵——这些精壮汉子正蹲在院外,用黎族话跟孩子们学唱“海鸪调”,“你们的人换上黎族的鱼叉,别带铁器——铁器碰珊瑚会响,比敲锣还招眼。”

是夜,月隐星稀。

孙策脱了麻鞋,赤足踩上珊瑚礁。礁石的尖刺扎进脚底,像无数根钢针在肉里攒动。他咬着牙,跟着黎族少年往前挪。少年的脚底结着厚厚的茧,走在礁石上如履平地,偶尔回头做个手势,示意哪里有凹陷的浅滩可以落脚。

“嘘——” 少年突然停住。

孙策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盐场的吊桥在月光下泛着灰白,两个守兵正靠在桥头的木柱上打盹。其中一个怀里抱着酒坛,另一个的刀鞘歪斜着,刀柄上沾着血——那是前日杀黎族渔民时溅的。

潮声渐起。孙策摸出短刀,刀刃在月光下闪了闪。他打了个手势,丹阳兵们分散开来,像群潜伏的石斑鱼。黎族少年猫着腰摸向吊桥,手里攥着截椰绳——那是符老族长特意浸过海水的,此刻正随着潮涨缓缓膨胀。

“咔!”

麻绳断裂的脆响惊飞了夜鹭。吊桥“轰”地坠入海中,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守兵的裤脚。两个守兵骂骂咧咧地拎刀冲过来,却在看清来人时愣了神——为首的少年举着鱼叉,叉尖挑着块染血的布,“那是阿妹的裙角!” 少年喊,“士家的狗杀了阿妹!”

守兵的刀刚举到一半,孙策的吴钩剑己划破他的咽喉。血溅在珊瑚礁上,像朵开错了季节的红花。丹阳兵们一拥而上,鱼叉、短刀、甚至捡来的珊瑚碎片都成了武器。守兵们穿着皮甲,却在狭窄的礁石上施展不开,被戳中腿弯、刺中肋下,惨叫着坠入海中。

“伯符将军!” 少年突然拽他的衣角。

盐场深处的石屋亮了灯。孙策踹开木门时,土灶上的油灯正噼啪作响,照见士燮缩在墙角。他的官袍己褪成灰黄,腰间的玉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个粗布囊——里面装着他父亲的牌位。

“你……你敢杀朝廷命官?” 士燮的声音像漏风的破笛。

孙策的剑尖挑起粗布囊,牌位上的“显考士公讳赐之灵位”几个字被磨得发白。“朝廷?” 他冷笑,“你私囤兵器,逼青壮当死士,连黎族的孩子都要抽‘人丁税’,这是朝廷的官?” 他指了指窗外——盐场的守兵正跪在地上,把刀枪堆成小山,“你看,连你的兵都知道,跟着李将军才有活路。”

士燮突然笑了。他摸出块染血的布,那是他长子士徽的裹尸布,拔出小刀对准自己的心脏就是一刀。

(二)山海新章

公元197年春,雨水。

九真城的雨丝裹着木棉絮,飘进东市的茶棚。李轩坐在竹椅上,望着街对面的学堂。二十个孩童挤在窗下,踮脚看先生写“人”字——那是个从洛阳来的老学究,昨日还抱怨“交州的娃子脚太脏”,此刻却笑着把小泥腿子拉到身边,“来,你写个‘水’,要像牂牁江那样弯。”

“将军,” 陈登撑着油伞过来,怀里抱着卷《交州三年策》,“日南的盐场本月能产盐五百石,合浦港的商船增至五十艘,连交趾郡的俚人都派了使者,说要学种稻子。” 他指了指茶棚外,“刚收到洛阳的邸报,陛下派了太学博士来,要编《交州风土志》。”

李轩接过茶碗,碗里浮着片木棉花,“元龙,把《三年策》里的‘兴水利’提前。” 他说,“牂牁江的水患去年淹了三个村,某前日去看,百姓的屋基还泡在水里。” 他摸出张草图,纸角沾着泥,“这是乌蒙猎户画的山涧分布图,引山泉水灌田,比等江水解旱强。”

陈登展开草图,见上面密密麻麻标着“引水渠”“渡槽”“泄洪口”,连每段水渠的走向都用红笔标了重点,“将军,这图……”

“是子龙带着藤甲兵画的。” 李轩笑,“他说,枪能杀人,也能当尺子量地。前日某去工地,见他蹲在泥里,拿枪杆比着水位线,活像个老水工。”

雨越下越大。李轩撑起伞,往西门外的工地走。工地上,吕布正挥着铁镐刨土,画戟插在旁边的泥里,“都给某使力!这渠挖不深,雨季的水灌不进田,你们的稻子就得喂鱼!” 他转头看见李轩,咧嘴笑出一口白牙,“将军来啦!某让新兵们把乌蒙山的石头都搬来了,砌渠岸用!”

李轩蹲下身,摸了摸刚砌好的石岸。石头缝里塞着稻草,是为了防裂,“奉先,让弟兄们歇会儿。” 他喊住个挑土的老兵,“阿福,累吗?”

阿福是去年染瘴的猎户,现在晒得黝黑,肩头搭着条汗巾,“不累!将军说,挖完这渠,咱家的旱地能变水田,能种两季稻!” 他指了指远处的山,“吕将军教小的们打桩,赵将军教小的们看水势,咱交州的百姓,现在都会当‘水利官’了!” 他突然压低声音,“将军,前日夜里下暴雨,渠边的土松了,小的跟几个乡邻扛着草袋来堵,没想到赵将军早带着藤甲兵在那守着了。”

李轩站起身,望着蜿蜒的渠线。渠水己经开始流动,泛着泥黄,却清得能看见底。他想起三年前在并州,百姓举着豆种送他出征的场景——那时的豆种是希望,现在的希望,是脚下的土地。

“将军!” 远处传来赵云的喊。

赵云的银盔歪在一边,甲叶上沾着泥,“东头的渡槽塌了!” 他说,“前日暴雨冲松了基石,刚才运石头的牛车压上去,石板裂了。”

李轩跟着他跑过去。渡槽下围着二十多个百姓,有扛着木柱的工匠,有提着草袋的农妇,甚至还有几个孩子抱着小石块。“都别急,” 李轩喊,“先把断石板移开,用木柱撑住两边。阿福,你带几个人去林子里砍青竹,编竹笼装石头填缝。”

人群立刻动了起来。吕布挥着画戟当撬棍,孙策带着丹阳兵抬石板,黎族的汉子们用藤条绑木柱。李轩蹲在渡槽边,摸了摸裂开的石缝,“元龙,把《营造法式》里的‘叠涩法’抄十份,分给各乡的工匠。交州多雨水,渡槽要像黎族的吊脚楼那样,一层叠着一层。”

陈登点头,从怀里摸出个油布包,“某早备下了。” 他说,“连《齐民要术》里的‘水稻育秧法’都抄了,明日让先生教给学堂的娃子。”

日头偏西时,渡槽修好了。李轩站在槽边,看着清水“哗哗”流过,打湿了他的鞋尖。阿福的小女儿举着个泥碗,接了半碗水递给他,“将军喝,甜!”

李轩喝了一口,水带着山涧的清凉,还有淡淡的松针香。他望着周围的百姓——有曾被士家逼得卖儿卖女的老妇,有被抓去当伏兵的青年,此刻都蹲在槽边,用手捧着水喝,脸上的笑比木棉花还艳。

“将军,” 符老族长从人群外挤进来,手里提着串烤鱼,“某带了日南的海鱼,让伙房烤了。” 他指了指渡槽,“黎族的娃子说,这渠像条龙,从山里游到田里。某说,这是李将军的龙,能给交州带来千年的好年成。”

李轩接过烤鱼,鱼肉外焦里嫩,带着椰壳的香气。他咬了一口,突然想起去年冬天,符老族长的孙女得了疟疾,是医馆的刘老丈用青蒿配淡竹叶治好的。那丫头现在正在学堂里,跟着先生读“关关雎鸠”,声音脆得像银铃。

“将军!” 学堂方向传来喧哗。

李轩转头,见刘老丈牵着个小丫头跑过来。丫头穿着新做的粗布衫,发间别着朵木棉花,“将军,这是小秀!” 刘老丈说,“前日在林子里采青蒿,她非要跟着,说要给染病的阿婆送药。”

小秀是李轩三年前在九真城救的那个卖野莓的丫头,现在己经七岁了。她扑进李轩怀里,手里攥着把青蒿,“将军,这是我采的,最嫩的!”

李轩抱起她,青蒿的清香混着孩子的奶香,“小秀乖,明日跟先生学认草药,好不好?”

“好!” 小秀脆生生应着,“先生说,认全五十味草药,就能当医馆的小药童!”

人群里响起笑声。李轩望着这些曾被战火和瘴气折磨的百姓,望着这些现在眼里有光的面孔,突然明白——他打下的不是九真城,是民心。

暮色渐浓时,李轩回到府衙。案头摆着赵云送来的军报:“乌蒙山区的猎户愿做向导,带路剿匪;合浦港的商船增至二十艘,运粮量比上月翻了一番;医馆收治百姓三百七十二人,痊愈率七成……”

(三)归帆洛阳

公元197年十月,霜降前三日。

黄河的水卷着枯叶东去,浪头拍在木船的龙骨上,发出沉闷的轰鸣。李轩站在船头,望着远处渐显的洛阳城廓——那座被董卓焚毁后重建的城池,此刻在晨雾中像幅未干的水墨画。他摸了摸腰间的青釭剑,剑鞘上的“共诛国贼”西字己被岁月磨得发暗,却在掌心烫得生疼。

“将军,” 赵云从舱里出来,银盔上沾着河风带来的水汽,“阿福说船尾的稻种要翻晒,怕捂出芽。” 他指了指船尾,“那小子抱着稻种包袱睡了三夜,比守粮库还尽心。”

李轩转头。船尾的甲板上,阿福正蹲在草席前,小心翼翼地把金黄的稻种摊开。那是交州新育的“海丰稻”,粒大,在阳光下泛着蜜色。黎族少年符安蹲在他旁边,用贝壳串拨弄稻种,“阿福哥,这稻子比咱们日南的盐还金贵吧?”

“金贵多了!” 阿福笑着,“将军说,这稻子能在黄河两岸种,能让洛阳的百姓也吃上软和的米饭。” 他抬头看见李轩,立刻站起身,“将军,小的把最的种子挑出来了,等下要拿红布包好,献给陛下。”

李轩点头。他望着这两个曾被战乱和饥饿折磨的少年——一个是染瘴的猎户,一个是被抢鱼的黎族娃,此刻眼里闪着比稻种更亮的光。船舷外,二十艘商船排成雁阵,载着交州的盐、蜀锦、药材,还有五十名自愿赴洛阳的工匠。这些人里,有会晒盐的老盐工,有能编藤甲的巧妇,甚至有卖糖人的孙老汉——他说要在洛阳开个“青釭糖人铺”。

“将军!” 船尾传来孙老汉的喊,“糖人模子晒好了,您瞧这‘镇南大将军’,比九真城的还精神!”

李轩走过去。竹篮里摆着十几个糖人,有穿铠甲的将军,有拿鱼叉的黎族少年,还有扎羊角辫的小秀——那是他三年前救的卖野莓丫头。孙老汉用糖稀在“李”字旗下画了只衔稻穗的凤凰,“这叫‘凤衔嘉禾’,是百姓给将军的彩头。”

船行至孟津渡口时,岸上突然传来喧哗。李轩扶着船舷望去,见数百百姓跪伏在滩涂上,手中举着“青釭将军”的木牌。为首的老妇颤巍巍站起身,捧着个陶碗,“将军,这是孟津的水!三年前黄河发水,是您让人送来的粮种救了咱们!”

李轩眼眶发热。他接过陶碗,喝了一口——水是凉的,却甜得像交州的山涧。老妇抹着泪说:“听说您要回洛阳,村里的娃子们编了百福绳,说要给将军系在剑上,保您平平安安。” 她身后的孩童们涌上来,把五彩绳系在青釭剑的穗子上,红的、绿的、蓝的,像串会呼吸的彩虹。

洛阳的城门在正午时分敞开。李轩勒住青骓马,望着城墙上的“汉”字旗——这是他离开中原的第七年。城门外的官道上,百姓们挤得水泄不通:有卖菜的老叟举着刚摘的白菜,有抱孩子的妇人往他马背上塞红枣,甚至有瞎眼的老丈摸索着摸他的马蹄,“这是青釭将军的马,某听得出蹄声!”

“将军,” 中常侍张让从城门里迎出来,手里捧着黄龙幡,“陛下在德阳殿设了宴,单等将军呢。” 他压低声音,“陛下这半月来,每日都要问三遍‘李将军到哪了’,连新制的冕旒都让尚衣监改了三次,说要配将军的功绩。”

德阳殿的金瓦在阳光下闪着光。李轩站在丹墀下,弓着身,听着黄门官的唱名:“大将军李轩,平士燮、定百越、兴农桑、安黎庶,功盖南陲——” 他听见身后传来细碎的响动:阿福的稻种包袱蹭着地砖,符安的贝壳脚环叮当作响,孙老汉的糖人模子碰出轻响。

“平身。” 刘协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

李轩抬头,见少年皇帝站在御阶上,玄色冕服下的身形仍显单薄,却比三年前多了几分英气。刘协走下台阶,亲手扶起李轩,指尖触到他铠甲上的泥点——那是前日在渡槽工地沾的,“朕七岁那年,董卓烧了洛阳的太学。朕站在废墟里想,什么时候,天下的孩子都能读书?现在朕知道了——有李卿这样的臣子,就能。”

他指了指丹墀下的铜鹤灯,灯座上刻着“交州风土志”五个字,“卿呈的《交州风土志》,朕读了七遍。九真的医馆、日南的盐场、牂牁江的水渠……” 刘协的眼眶红了,“这才是朕的大汉”

殿外突然传来喧哗。李轩转头,见吕布、孙策跪在阶下。吕布的络腮胡上沾着酒渍——显然在城门外被百姓灌了酒,孙策的吴钩剑鞘上系着百福绳,是孟津的孩童硬塞的。符老族长举着黎族的织锦,阿福的小女儿抱着糖人,小秀揪着孙老汉的衣角,脆生生喊:“陛下,糖人甜!”

刘协笑了。他走下丹墀,蹲在小秀面前,“真的甜吗?”

“甜!” 小秀把糖人塞进他手里,“将军说,陛下是最大的糖人师傅,能让全天下都甜!”

满殿的朝臣哄笑。李轩望着这一幕,突然想起九真城的晨雾里,孩子们唱的歌谣:“青釭剑,破瘴云;李将军,安黎民……” 现在,这歌谣该传到洛阳了。

“李卿,” 刘协回到御座,“朕要封你为冠军侯,食邑交州。” 他指了指案上的铜印,“这方‘镇南大将军’印,朕要你带着回交州——不是镇南,是安南。”

李轩接过印绶。印纽是只衔稻穗的凤凰,与孙老汉的糖人如出一辙。他触到印底的刻痕——“以民为天”西个字,是刘协亲手刻的。

“陛下,” 李轩说,“这不是臣的功劳,是交州百姓的功劳。他们用泥砖垒医馆,用竹筏运粮种,用木枪练新兵……” 他从怀里摸出个布包,层层打开,露出枚贝壳项圈,“这是黎族老族长送的,说‘汉家的月亮,照得交州的海更亮’。”

刘协接过项圈,挂在龙袍上。贝壳碰撞的轻响里,他望向阶下的百姓,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坚定:“朕要把交州的‘医馆制’‘均田策’推行全国。朕要让天下的郡县,都有李卿这样的父母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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