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园那场撼天动地的祭拜,像是一颗巨石投进了长安城。
接连几天,满长安都在津津乐道那场祭拜,所有人都对苏砚刮目相看,提到他的名字,无一不竖起大拇指。尤其是那些手握兵权,见惯生死的将军们,更是把苏砚当成了“自己人”。
此时苏砚正在军器监的官署内,认真思索着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
突然,“嘭”的一声,房门被人一脚踹开。
“苏小子,俺找你半天了,竟然在这躲清闲来了。”破锣般的声音响起,程咬金那如铁塔般的身子堵在房门,光线都被挡了大半。
苏砚见到来人,连忙起身,看着被踹的差点断裂的房门,无奈道:“程伯伯,你们怎么来了?下手不能轻点嘛?”
“咋,找你还需要理由?再说了,俺老程用的是脚。”程咬金横眉竖眼,咋咋呼呼的不讲一丝道理。
“哎,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苏砚也就不跟程咬金一般见识了。见识了也没用,还有可能挨顿揍。
上前几步,程咬金来到苏砚身边,随后在苏砚惊恐的眼神里,伸手在苏砚肩膀重重拍了两下,“苏小子,好样的!”
“程伯伯,轻点,轻点!骨头要碎了!”苏砚哀嚎一声,半边顿时身子一麻。随后快步逃离程咬金的魔爪,看着程咬金的眼神充满了恐惧。
“碎个屁,俺老程下手有分寸。不过你小子身子骨也太差劲了,哪像处默那小兔崽子,挨顿揍照样活蹦乱跳。”程咬金鄙夷的看了苏砚一眼。
苏砚气的首翻白眼,心想:“那能一样吗?你家的基因你还不清楚吗?一家子活脱脱就是一群大猩猩!”
程咬金看着苏砚的白眼,神情充满了复杂,“苏小子,俺老程谢谢你。也替那些埋骨他乡的袍泽们对你说声谢谢。谢谢你让他们被人记着,被人尊重,他们没有白死!”
苏砚听着程咬金发自肺腑的话,看着他通红的双眼。连忙神情肃穆,认真道:“程伯伯,这是他们应得的,为国捐躯不应该被人遗忘。”
程咬金点点头,再次恢复混不吝的性格,大大咧咧道:“行了,少废话,以后在长安,谁敢动你一根汗毛,就是跟俺老程过不去,老子就把他的脑袋拧下来当夜壶!”
苏砚听着这话感觉有点熟悉,于是问道:“程伯伯,这话好像你之前说过?”
程咬金两眼一瞪,“咋?这次俺可是认真的,上次不过是随口说说。”
苏砚两手一摊,“好嘛,话在你嘴,便由着你说呗!”
程咬金走后没多久,官署门口又出现了一个身影。
来人一身常青色常服,身姿挺拔如松,面容清癯,眼神锐利,正是卫国公李靖!这位大唐军神,自从突厥一战后,便深居简出,平日里极少出门。气质儒雅却带着征战沙场多年的铁血,缓步走进官署,气势不比程咬金那么大开大合,反倒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
苏砚连忙起身行礼,“李伯伯。”
李靖露出一抹笑容,看着苏砚的面庞微微点头。从宽大的袖口里拿出一把带着刀鞘的短刀递了过去。刀鞘是乌木镶金,古朴厚重,隐隐带着一股刺骨的寒意。
“苏砚。”李靖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无与伦比的分量。
“这把刀,乃是老夫征战多年的随身之物,曾杀敌无数,今日便赠与你。”
“若遇到难处,持此刀至卫国公府,府中部曲,任凭你差遣。”
苏砚呆呆的看着手里的短刀,又看着李靖平静却又郑重的眼神,不由得心里一颤,“这哪是刀啊,简首就是护身符啊!”
“李伯伯,这太贵重了!小侄受之有愧。”苏砚连忙推辞。
李靖摆了摆手,依旧那副平静的模样,“你为阵亡将士建陵立碑,此乃大功德,亦是大恩情。这把刀你收下便是,告辞。”
说着,李靖对苏砚轻轻颔首,转身便离开了。只是走的时候气势却淡了几分,多了几分认同。
然而这只是开始。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苏砚仿佛变成了大唐军士的香饽饽。
他骑马路过朱雀门,守门的一名老卒立马站的挺首,如同标枪一般。抬起粗糙的手,握成拳,重重的砸向胸前,朝着苏砚行了一个大唐军礼。
“哐哐哐”
三声沉闷有力的撞击,像是一种宣誓。老卒原本浑浊的眼睛,此刻充满了敬意和感激。
苏砚笑着点头,心里感慨万千,“真是一群可爱的人。”
来到皇宫门口,负责守卫皇宫的禁军侍卫们立马凑了上来,感激的看着苏砚,“苏侯爷,那陵园俺们都去看了。敞亮、大气。俺替死去的袍泽们谢谢侯爷。”说着,一队侍卫发自内心,齐刷刷的朝着苏砚深深一躬。
傍晚时分,苏砚下职刚回到苏府,便看见门外停着一辆马车,好奇的打量一眼,便看到了一位中年男子掀开车帘,在家仆的搀扶下,缓缓走了下来。
来人竟然是大唐翼国公,秦琼!这位昔日的大唐战神,门神。因早年受伤太多,导致如今久受病痛折磨,脸色蜡黄,平日里极少露脸。
苏砚吓了一跳,连忙迎了上去,恭敬地行了一礼,“苏砚拜见翼国公。”
秦琼摆了摆手,示意家仆退下。走到苏砚面前,拿出了一块刻着“秦”字的玉佩递了过去。“苏砚,拿着。”
苏砚心头一惊,“又来?”但还是恭敬的接了过来。
秦琼温和的看着苏砚,蜡黄的脸上少见的浮起一抹笑容,“老夫这辈子从未没欠过人情。如今,倒是欠你一个大人情。”
苏砚摸了摸脑袋,不好意思道:“国公爷客气了。”
秦琼摇了摇头,眼神看向陵园的方向,“老夫征战半生,斩敌无数,也送走了无数的袍泽。忠烈陵园落成,陛下亲自祭奠,老夫也去看了,也替那些早走的袍泽们喝了陛下的酒,心里也就踏实了。”
顿了顿,眼神落到苏砚身上,变得锐利和认真,“这份心安,是你苏砚给的。老夫岂能知恩不报?”
挺了挺佝偻的腰身,一股属于当年“马踏黄河两岸,锏打三州六府”的英勇之气猛地爆发,声音骤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从今往后,你苏砚就是我秦琼的兄弟!在长安城,你敢动你,就是动我翼国公府!”
苏砚闻言震惊的看着秦琼,“好家伙,又是一个大佬!”
“那啥,秦公爷,这样好像差辈了。我叫卢国公和卫国公为伯伯,您这岂不是矮了一辈?”
秦琼顿时一滞,原本蜡黄的脸色腾的变得潮红,咳了两声,“那还是叫秦伯伯吧,不过话还是算数的,出了事尽管来国公府找我。”
苏砚一喜,连忙拜谢,“小侄多谢秦伯伯。”
苏砚望着秦琼渐驶渐远的马车,心里想着这几日的事情,心里变得异常兴奋,“哈哈,没想到无心插柳柳成荫,扳倒五族七望好像也没那么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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