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我在床上辗转反侧，脑海中不断浮现康特罗尔的种种谜团。“真是的……”我轻叹一声，索性掀开被子起身。
赤脚踩在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我轻轻推开卧室门。月光透过落地窗洒进客厅，将家具镀上一层银辉。我踱步到窗前，望着远处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海面出神。
“咚”——饮水机轻微的运作声打破了夜的寂静。我转头看去，只见德丽莎站在厨房门口，淡蓝色的睡裙在月光中泛着柔和的光晕。她银白的长发披散着，发梢随着夜风轻轻摆动。
“舰长，这么晚还不休息吗？”她轻声问道，声音里带着几分睡意。
“嗯，有些事想不明白。”我望着她月光下的侧脸，“倒是你，怎么起来了？”
德丽莎捧着水杯走到我身边，海风拂过她的睡裙，带来淡淡的月桂香气。“我听到脚步声……”她顿了顿，目光投向远处的海平线，“既然舰长睡不着，不如让我陪你一起看会儿海景吧。”
我们并肩站在窗前，月光将我们的影子投映在地板上，交织在一起。远处传来海浪轻拍沙滩的声音，像是夜的私语。德丽莎的指尖无意识地着水杯边缘，在寂静中发出细微的声响。
“要喝点水吗？”她突然问道，将手中的杯子递向我。
我接过水杯，指尖不经意触碰到她微凉的指尖。月光下，我看见她嘴角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湛蓝的眼眸中倒映着星辰大海。
夜风轻拂，我接过水杯轻啜一口。“谢谢……”
德丽莎突然狡黠地眨眨眼：“这……算是间接接吻吧？”
“啊？你喝过了？”我握着杯子的手微微一顿。
“对呀～”她背着手踮起脚尖，月光在她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银辉。
我无奈地摇摇头，继续望向远处星光粼粼的海面。浪花轻柔地拍打着沙滩，像一首安眠曲。
“其实……”德丽莎的声音忽然低落下来，“我也有些事情想不明白。”
“嗯？”
她攥紧睡裙的衣角，声音越来越小：“明明我才是最先来的……为什么让别人占了先机……”
见我一脸困惑，她突然涨红了脸：“笨蛋舰长！超级大笨蛋！”银发随着激动的动作轻轻晃动，“你的初吻没了，可我的初吻还——”
话未说完，她就像受惊的小动物般转身就跑，拖鞋在地板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只留下我呆立在原地，手中还握着那个带着余温的玻璃杯。
我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刚刚说了什么。月光洒在我的脸上，我忍不住轻轻笑了笑，低声自语：“这丫头，真是让人摸不透。”
德丽莎气鼓鼓地跑回房间，不一会儿又“蹬蹬蹬”地跑了回来，手里紧紧攥着她的手机。她将屏幕怼到我面前，上面赫然显示着《崩坏3》的游戏记录——“初次登录：2018年2月8日”。
“大笨蛋舰长！”她的声音带着几分委屈的颤抖，“你看清楚！2018年2月8日，你成为舰长的第一天，是我第一个和你邂逅的！明明是我最先认识你的，为什么……为什么让观星抢走了你的初吻！”她越说越激动，眼眶都有些泛红。
我愣了一下，随即失笑：“原来你说的是这个啊……”伸手揉了揉她柔软的银发，“那时候观星情绪太激动了，因为我刷了一句话，她首接就……我也没反应过来。”
德丽莎鼓起脸颊，湛蓝的眼眸在月光下闪烁着不甘的光芒。我看着她这副模样，突然玩心大起，俯身凑近她耳边：“这么在意的话……要不要我给你补上？”
话音刚落，德丽莎的脸“唰”地红到了耳根。她手忙脚乱地后退两步，差点被自己的拖鞋绊倒。“笨、笨蛋舰长！谁、谁要你补啊！”她结结巴巴地喊着，却把手机抱在胸前，像是在守护什么重要的证据。
月光洒在我们之间的地板上，映出一片银色的光晕。远处传来海浪轻拍岸边的声音，仿佛在为这场幼稚又可爱的争执伴奏。
德丽莎突然抓住我的衣角，月光下她的眼眸闪烁着执着的微光。“等等……你对观星说了什么？！那句话到底是什么？”她的声音里带着不容回避的坚定。
“这个……真的不重要……”我试图转移视线。
“告诉我！舰！长！”她一字一顿地说道，每个音节都像敲在我心上的小锤。
我叹了口气，月光在回忆中流淌：“当时我说……‘我喜欢你是货真价实的，谁也无法改变的，无论时空如何轮转，无论相隔多少个宇宙，我都会找到你的’。”
“什么？！”德丽莎的声音陡然拔高，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脆，“这种话……这种话……”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睡裙的蕾丝边。
“唉，你别激动。”我轻抚她的发顶，“在我眼里，你们三个都是平等的，我们是一家人……”话音未落，我就意识到说错了话。
“舰长！”德丽莎的眼中泛起水光，声音却异常清晰，“你知道这些话对我们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等等！”我急中生智，“我给你们写了一首诗，我念给你听——”
夜风突然安静下来，仿佛也在倾听。我的声音在月光中缓缓流淌，诗句像星屑般洒落在我们之间：
夜色从芦苇尖开始蔓延，
我鞋底的沙渐渐变蓝。
一盏天灯松开地面，
把河床烫出光的形状。
你站在星群最暗的方位，
用缺席照亮我的仰望。
光年在你我之间，
堆积成透明的岩层。
当所有光源都弯曲，
唯有你的暗度保持垂首。
我收集河面散落的星屑，
拼凑永不抵达的，
信标。
当最后一个音节消散在空气中，德丽莎静静地望着我，眼中倒映着整片星河。她轻轻踮起脚尖，睡裙的裙摆划过一道温柔的弧线。一个带着月桂花香的吻，像夜露般轻轻落在我的唇上。
远处，海浪依旧轻轻拍打着沙滩，而我们的影子，在月光下终于融为了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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