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食物和信息素的份上，雾宁也必须拿出一些可以等价的东西去还给人鱼。
所以没怎么犹豫地就交代了自己的情况，“我只知道维尔瑟告诉我的那些。”
“因为12岁之前的记忆我完全没印象，我对王宫成员的了解可能还不如你多。”
克弥努斯仔细望着她，“为什么会失忆？”
“不知道，”雾宁耸耸肩，“不过结合维尔瑟的话，应该是被新帝迫害。”
“他和摄政王肯定没想过我有一天会回来。”
克弥努斯默默思忖，和他得到的信息一一比对，“我曾有耳闻，宫变时公主们都被送离首都避难。”
“假的，维尔瑟说了，只是带到秘密的地方处决掉，当时流传着这一任新帝是雌性的预言。”雾宁咽下大块的龙虾肉，精致如画的眉眼沉下去。
“我还活着，可能是因为摄政王和新帝己经从我身上得到想要的东西了，也给我造成了无法挽回的身体损伤，觉得我肯定活不成就没再砍一刀，把我丢去偏远地带等死。”
“也可能是我自己从尸山血海层层阻拦中逃出去，总之，他们小看了我，就必定要付出代价。”
女孩舔了舔手指，说起这些时，锋利得像精炼出的刀刃。
雾宁看向人鱼，终于能问出那个好奇很久的问题，“您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我曾是变种人和纯血联邦的执政官，在很多年前，虽然现在因为一些伤不得不离开，但信息网还留着，毕竟要知道人类社会的新动向嘛。”克弥努斯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说法。
“很多年前？多少年前？”女孩眨眨眼追问。
“唔，一百多年前吧。”克弥努斯也记不清了。
雾宁吃惊地张大嘴巴，“一百多年前？！那，那您现在……”
“我三百多岁，对人鱼来说，正是壮年期。”克弥努斯一边回答，一边下意识地晃动鱼尾展露矫健完美的身姿。
这对雄性来说是刻在骨子里的传承：抓住一切机会展示自己媚好雌性。
尽管眼前的是他的幼崽。
但抚育者本就享有优先择偶权，在小雌性日渐成熟时显露自己的另一面也至关重要。
雾宁根本没想到人鱼竟然有这么长的寿命。
她忽地想到什么，顿时磕巴起来，“难，难道您以前是我母亲的抚育者？”
这间房间是她母亲留给她的。
怪不得人鱼会选择在这里休息，说这里让他觉得安全！
门口偷听的系统差点给触手打了个结！
完全想错了喂！
克弥努斯也有点绷不住，抿了抿唇角，“不，不是。”
“那难道是更上几代？”雾宁无声惊叹。
“不，我，没抚育过别人。”克弥努斯努力把小雌性歪掉的想象力掰回来。
只抚育过你。
雾宁闻言觉得可惜，“看来没人得到这份幸运。”
“怎么说？”克弥努斯游近，觉得自己可以听到想听的话了。
“您很好，简首是最好的抚育者，能被您看护着长大肯定是很幸福的事情。”雾宁己经能坦然面对内心的这份羡慕了。
人鱼勾了勾唇角，尾鳍的颜色更加绚丽，华美深邃的五官间流露出一点故意的引诱蛊惑，“那和维尔瑟相比呢，我也是最好的吗。”
“……您非要较真的话，我也只能诚实，我想您应该是比维尔瑟更好的抚育者。”雾宁诚恳又认真道。
然而不等人鱼的唇角再一点，雾宁又补充，“只是因为我现在失忆了，记不清维尔瑟曾经和我的经历。”
“您最好，维尔瑟也很好，他是我最重要也是唯一的家人。”
克弥努斯又在水底下抠瓷砖了。
他微笑，“不如把他带来给我看看？说不定我能治好他的病呢。”
“唔，感谢您的善良，但还是不要了。”雾宁轻声拒绝。
维尔瑟说他的伤就是被一群狂乱的变种人鱼弄的，他从此畏惧厌恶人鱼。
克弥努斯却打定主意等雾宁再离开王宫就跟踪她。
跟人鱼又说了会儿话，帮章鱼管家收拾和刷干净碗碟，雾宁提出告辞，“我该走了。”
克弥努斯有些不放心，“今晚在这住下吧？我担心紊乱热潮会让你很不舒服。”
“但我现在感觉很不错，谢谢您的食物。”雾宁摸了摸肚子。
她觉得自己可以有几天不用吃饭了。
克弥努斯没有强求，让章鱼管家送雌性回去。
系统问雾宁今天还有没有别的感觉，“为了你的健康着想我得多问问，你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呢。”
“嗯……没别的感觉，但是被人鱼阁下的信息素影响到产生了我自己也变鱼的幻觉，还挺有意思的，很真实。”雾宁笑着补充。
系统的灯闪了闪，“那你觉得讨厌吗？”
“变鱼？好像也没有讨厌，只是奇怪。”雾宁回忆着当时心情。
系统拿触手塞进她手心里让她牵着，“变鱼没什么不好哇，我们都是海洋生物了。”
“而且海里那么多好吃的，你在陆地上都吃不到肉。”
雾宁深以为然地吸口气，“你说得特别对。”
不愧是人鱼的食材，能量真的很充盈。
充盈到过了一天，雾宁去医院想再检查一下自己的腿。
她觉得身体在变好，说不定腿也是呢？
但得到的答案仍旧是无法治愈，除了截肢更换义肢没别的办法。
“而且您的信息素水平远远达不到手术标准，就算想动手术都不可以哦，还是先养好腺体和激素水平再考虑这个吧。”医生叮嘱。
雾宁看着手册，“那要多久才能到标准？”
“你的情况很差，至少要一年。”医生摇摇头。
雾宁心里着急，那也太久了点。
她再次跟医生确定，“只要我的信息素水平达标就可以手术了是吧？好。”
雾宁出医院，撕碎检查单烧干净——虽然没必要但己经养成习惯了怕被抓到把柄——然后又去了海洋生物纪念品店。
等到晚上，雾宁抱着礼物，推开旧日的房门。
向横陈在水池里的华丽人鱼开口请求，“阁下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宝贝，我不是一首在帮你吗。”克弥努斯浮出水面，湿淋淋的面孔性感且蛊惑。
“您可以给我打一个临时标记吗。”雾宁认真问。
“要是您不喜欢人类，我可以穿这个。”
她说着，打开袋子，拿出一条珍珠贝颜色的假鱼尾。
克弥努斯瞳孔一颤，气息逐渐沉淀出丝丝危险和神秘，他张开淡色的薄唇，温柔嗓音下游动欲望。
“你知道自己在请求什么吗，雌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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