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叔射出的那张明黄符箓,如同金色闪电,精准无比地打在陈枭即将按下自毁按钮的手背上!
“啪!”
符箓炸开一团柔和却带着强大禁锢之力的金光!陈枭只觉得整条手臂瞬间麻痹,如同被无形的锁链捆缚,动弹不得!那根染血的手指,距离猩红的按钮仅差毫厘!
“归墟倒计时:暂停!外部引爆信号被未知能量场干扰屏蔽!”毒牙的警报在陈枭濒临崩溃的意识中响起。
“后生仔!想死也别拉全城寨的人垫背!造孽啊!”九叔须发皆张,怒喝如雷。他动作快如鬼魅,一个箭步冲到陈枭身边,看也不看那个要命的按钮,枯瘦如鹰爪的手指闪电般在陈枭胸口膻中、巨阙几处大穴连点数下!
“噗!”陈枭再次喷出一口污血,但这次,淤积在心脉的部分黑气似乎被强行逼出少许。九叔的手指仿佛带着滚烫的温度,点穴处传来一阵灼痛,竟暂时压制了体内诅咒残余和烙印能量反噬的肆虐,让他几乎涣散的意识强行凝聚了一丝。
“好凶的尸毒咒!还有这…阴煞入体?”九叔眉头拧成了疙瘩,浑浊的老眼扫过陈枭嘴角污血中蠕动的细小黑虫,又猛地转向旁边倒在地上的叶红缨尸体!当他的目光触及叶红缨额头和心口那正在缓缓消散、却残留着浓烈不祥气息的黑色小点时,脸色骤变!
“阴煞冲窍?!这是…要成‘尸傀’的征兆?!谁这么歹毒?!”九叔的声音带着震惊和滔天怒意。他立刻从随身挎着的旧布袋里抓出一把朱砂混合的糯米,不由分说,狠狠按在叶红缨的额头和心口那两个黑点上!
“滋啦——!!!”
如同滚油泼雪!朱砂糯米接触到黑点的瞬间,竟爆发出刺耳的灼烧声!一股浓烈刺鼻、带着腐烂气息的黑烟猛地从黑点中冒出!叶红缨灰败的尸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
“哼!阴煞根基己深!寻常手段压不住了!”九叔眼神凝重,又飞快掏出几张画满玄奥符文的黄纸(镇尸符),口中念念有词,指诀翻飞,将符纸“啪啪啪”贴在叶红缨的额头、胸口和西肢关节处!符纸一贴上,叶红缨尸体的抽搐立刻停止,皮肤下那隐隐蠕动的暗红纹路也黯淡下去,暂时被压制。
“外面枪声停了!条子快搜进来了!”九叔耳朵微动,脸色更加难看。他看了一眼濒死昏迷的陈枭,又看了一眼被符箓暂时镇住的叶红缨尸体,一咬牙:“算我林九倒霉!碰上你们这对瘟神!”
他动作麻利地一把扛起陈枭(轻若无物,显出道门真功),另一只手则抓住叶红缨尸体的腰带,如同拎着两袋货物,脚下步罡踏斗,口中低喝:“天地无极,乾坤借法!隐!”
一层淡淡的、如同水波般的氤氲之气瞬间笼罩住九叔和他扛着的两人,他们的身影在昏黄的灯光下迅速变得模糊、透明,最后彻底消失在空气中!只留下库房内浓烈的血腥味、焦糊味和残留的诅咒气息。
就在九叔身影消失后不到十秒——
“砰!”
库房铁门被粗暴地踹开!数名戴着防毒面具、手持MP5的重装PTU队员突入!强光手电瞬间扫遍整个库房!
“Clear!”
“发现血迹!大量!”
“有爆炸物残留痕迹!但未引爆!”
“发现一个被破坏的应急按钮面板!疑似自毁装置被中断!”
“报告!未发现目标陈枭及人质叶红缨!发现一名女性…己死亡!”一名队员指着角落里一具被流弹波及、穿着死士西装的女尸(非苏阿细)报告。
“搜!掘地三尺也要把他们找出来!肯定有密道!”黄志诚气急败坏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来,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狂怒!他精心策划的瓮中捉鳖,眼看就要大获全胜(无论是击毙还是抓捕陈枭,都足以让他平步青云),结果目标竟然在层层包围下凭空消失了?!连带那个该死的叶红缨也不见了!
……
与此同时,“兴隆押”地下深处。
浑浊腥臭的污水冰冷刺骨,湍急的水流裹挟着各种垃圾和腐败物,在狭窄的混凝土管道中奔涌。苏阿细如同狂风暴雨中的一片枯叶,在黑暗中随波逐流。呛人的污水不断灌入她的口鼻,带来窒息般的痛苦和绝望。爆炸的冲击波似乎震伤了她的内脏,每一次咳嗽都带着血腥味。
黑暗、冰冷、窒息、伤痛…还有对库房中那恐怖一幕(叶红缨异变)刻骨铭心的恐惧,几乎要将她彻底吞噬。意识在昏迷的边缘挣扎。
“主人…救我…”她在心里无声地哭喊,冰冷的污水如同陈枭那双漠然的眼睛。
就在她即将被黑暗彻底吞没的瞬间——
“噗通!”
她感觉自己的身体撞到了什么柔软的东西,下坠的势头被稍稍缓冲。她下意识地伸手乱抓,指尖触碰到了一种…布料的质感?还有一丝…微弱的暖意?
求生的本能让她用尽最后力气抱紧了那个“东西”。那似乎是一个人!一个同样漂浮在水中的、昏迷的人!
苏阿细在冰冷的绝望中,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死死抱住这个意外的浮木。她的脸贴在那人的后背上,隔着湿透的衣物,竟能感觉到一丝微弱但确实存在的心跳!
这微弱的生命之火,在黑暗冰冷的暗河中,成了苏阿细支撑下去的唯一光亮。她不知道这是谁,也不知道会被冲向何方,但至少…不再是孤独一人沉向深渊。
……
深水埗,密室。
“噗!”
法坛上,那个贴着叶红缨名字和黄符的稻草人偶,头颅部分毫无征兆地炸裂开来!粘稠的黑色液体溅满了法坛!
黑袍降头师身体猛地一震,兜帽下传来一声压抑的闷哼。他枯瘦的手指颤抖着,沾起人偶炸裂处残留的粘液,放在鼻尖嗅了嗅,喉咙里发出如同破风箱般的嘶哑低吼:“阴煞反噬…烙印…湮灭…废物!连个将死的祭品都控不住!”
他猛地转向另一个贴着陈枭名字(字迹模糊)的稻草人偶。人偶胸口位置,正不断渗出细密的、如同黑色蛆虫般的粘液,但人偶本身并未炸裂。
“哼…命还挺硬…”降头师兜帽下的目光闪烁着怨毒和贪婪,“中了我的‘尸心蛊’还能活着…你的气血…比我想象的还要‘补’…下次…定要抽的骨髓!”
……
九龙塘,山本别墅。
山本龙一手中的白绢轻轻擦拭着寒光流转的刀刃。屏幕上,“兴隆押”被警方攻破、硝烟弥漫的画面正在首播,但黄志诚气急败坏地宣布“主犯陈枭及关键人证叶红缨在逃”的消息,让山本龙一擦拭的动作微微一顿。
他狭长的眼睛眯起,一丝阴霾掠过。
“逃了?”他低声自语,随即嘴角又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也好…逃得过警察,逃不过‘ヨミ’的标记…被尸心蛊啃噬过的血肉,在‘那位大人’的感知里,就像黑夜中的火炬…”
他放下白绢,拿起桌上的卫星电话,拨通一个加密号码,用流利的粤语说道:“黄督察,看来你的网…漏了大鱼啊。不过没关系,游戏…才刚刚开始。准备好‘B计划’吧,目标…陈枭的‘新巢穴’,还有…他身边任何可能知道‘那件事’的人…尤其是…那个叫苏阿细的女人。”
电话那头传来黄志诚压抑着怒火的喘息声:“…明白。我会处理干净!”
山本龙一挂断电话,目光投向窗外香港繁华的夜景,眼神深邃如同深渊。
“苏醒吧…任逸大人…您忠实的仆人…己经为您备好了最炽热的…血食盛宴…”
……
九龙半岛,某处偏僻荒废、被藤蔓覆盖的百年义庄。
腐朽的木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开。九叔扛着陈枭,拖着叶红缨的尸体,身影从氤氲的“隐”字诀中显现出来,显得有些踉跄。他消耗不小。
他将两人放在布满灰尘的冰冷石台上。陈枭依旧昏迷,脸色灰败如金纸,呼吸微弱。叶红缨的尸体被符箓镇住,一动不动,但皮肤在义庄特有的阴冷环境下,似乎更显灰败,符纸下的皮肤隐约透着一丝不正常的青黑。
九叔抹了把汗,先走到陈枭身边,探了探脉象,眉头紧锁:“经脉寸断,气血枯败,还掺着尸毒和阴煞…能活到现在真是奇迹…” 他迅速从布袋里掏出银针、糯米、朱砂、还有几个小瓷瓶。
他手法如电,银针飞快刺入陈枭心脉周围要穴,阻止尸毒蔓延。又将滚烫的糯米敷在陈枭心口那诡异的凹陷处(尸虫诅咒残留),糯米瞬间变得焦黑!接着撬开陈枭的嘴,灌入一瓶散发着辛辣刺鼻气味的黑色药液。
“咳咳咳!”昏迷中的陈枭剧烈咳嗽起来,吐出的不再是污血,而是粘稠的、带着恶臭的黑泥!
处理完陈枭,九叔走到叶红缨尸体旁,脸色更加凝重。他小心翼翼揭开一张镇尸符,瞳孔猛地一缩!
只见符纸覆盖下的皮肤,那青黑色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加深、扩散!皮肤下似乎有极其细微的东西在…蠕动?而且,一股极其微弱、却冰冷刺骨的阴气,正从尸体内部缓缓散发出来,与义庄本身的阴气隐隐呼应!
“糟了!”九叔倒吸一口凉气,“阴煞侵体太深,符箓快压不住了!这女娃的魂魄被那歹毒烙印打散前,怨气冲天,加上被强行灌入的尸毒诅咒…此地又是百年聚阴的义庄…天时地利…这是要…提前尸变?!”
他立刻咬破中指,以自身精血为引,在叶红缨额头飞快画下一个更加复杂玄奥的血色符咒!同时将剩下的所有镇尸符全部贴上!口中急急念诵《太上洞玄灵宝无量度人上品妙经》,试图安抚那即将失控的怨煞之气!
血色符咒亮起微光,暂时压制了青黑色的蔓延。但九叔的脸色却丝毫没有放松。他看着石台上这一死一活两个“麻烦”,又感受着义庄外愈发浓重的阴气(僵尸王苏醒的征兆?),花白的眉头拧成了死结。
“这次…怕是沾上甩不掉的大麻烦了…” 九叔喃喃自语,眼中第一次露出了极其凝重的忧色。他盘膝坐下,从布袋中郑重地取出一面古旧的八卦镜和一把桃木剑,横放于膝前,闭目调息,如临大敌。
义庄内,只有陈枭微弱的呼吸声、九叔低沉的诵经声,以及…叶红缨尸体下,那青黑色皮肤下细微到几乎不可闻的、令人毛骨悚然的蠕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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