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兰讲完绝缨宴的故事，屋内只有一只怀表的嘀答声。
柴山沉默不语，古明地成摸出身上的怀表看了一眼，仿佛想找个借口尽快离场。
没等古明少佐说话，马兰独自喝了一杯酒，借着一股酒劲说道：“以前是有一场绝缨宴，今天我到汉口就是要敲鸣冤鼓，哪怕让我滚钉板也要说。我们百草堂内出了一个十恶不赦的恶棍侯申，他在我的蓝桥山庄里，用杏仁糖毒杀我的丈夫落合皋，又反过来诬陷我毒杀亲夫，在百草堂内抢班夺权。”
看到柴山没有制止，马兰又说：“紧接着，他又向天市警察局检举了古泰君和古岙君，彻底对汉口封锁了信息源。同时，他还将伊藤千代和武田甴了掳到刚抢到手的芙蓉水庄，百般摧残……他的行为绝不是酒后失态，而是彻头彻尾的背叛。柴山将军，我己经走投无路，刚才说的话句句属实，经得起任何调查……”
听到这里，柴山压着心中的火气说：“我说了，我们正在调查。你说的几件事己经惊动了最高层，我无权擅自表态！”
马兰霍然起身，素衣无风自动。
“侯申是一头恶狼，也是一条贪得无厌的蛀虫。我的夫君发现他长期私吞帝国的公款，才引起了这场杀身之祸。我的丈夫给我看过一个账本，上面的问题触目惊心。我的丈夫死了，这个账本也消失了…… ”
马兰越说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身体也跟着晃动了起来。
“砰！”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马兰的右胸遭到沉重一击，仰面倒地。
赵婧尖叫了一声，古明少佐立即掀翻餐桌挡在了柴山的身前，同时又用身体护住了柴山将军的左侧。
鲜血涌出，马兰的身体完全不能动弹，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手和脚。马兰知道这是钟楚精心安排的一幕苦肉计。自己挨上一枪总比遭受惨无人道的电刑好，而且很可能还会对赵婧施以酷刑，拿到口供。
“抓刺客！”
马兰觉得院子里的警卫都冲出了房间，脚步纷沓。有人喊：“那边！在竹林那边！”
突然，又有一个苍凉的声音响起：“生有何欢？死又何哀？吾事己毕，可以含笑九泉……”
“砰！”
又是一声枪响，有人大喊：“凶手自杀了！在围墙下开枪自杀了。”
屋里跪在地上服务的女人也是训练有素的特工，转身就找来了急救箱和一副担架。
很快，院里的警卫队长就向柴山报告，死者是和风院里的厨师李平，以前是百草堂汉口分号里的人。搜查李平的住所，果然在棉絮下找到了一封侯申写给他的贺年信，两人私交颇深。
柴山咬着牙关，没有任何表示。有人向古明少佐报告：“救护车到了”
大家出手，将马兰抬上了担架。赵婧跟着担架跑，边喊边哭：“夫人……夫人……您撑住啊…… ”
马兰双眼望着一片血红的天空，感到自己就像一片轻飘飘的罂粟花，落到了沉沉的夜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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