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己深，祁越又把武语带到了审讯室。
钟楚将一只木凳放到了审讯桌的当头，等祁越关死了审讯室的门，才对武语说：“你先看一看前三人的口供，我们再讨论。”
祁越给武语倒了一杯刚沏的热茶，放到他的手边，主动地说：“重点内容我都用红笔做了标注，你到了那边肯定有用。”
神色憔悴的武语点了点头，翻动纸张的手还是有点颤抖。他的眼里没有古岙的屈辱和愤恨，也没有千代的惊恐无助和甴子的刚烈决绝。他更像是一个大病初愈的病人，既虚弱又茫然。
误吸百草堂的迷魂香，让他陷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一日不吸，神魂颠倒。三日不吸，犹如钢刀刮骨。
从黄梅到祁丽，再到妖艳无双的武田甴子，武语的眼前又飘起一朵朵烈焰红唇，就像是毒蛇吐信。突然，武语打了一个寒噤，不知道自己怎么才能爬出苦海。
古岙己经供认： “侯申向警方检举古泰和古岙，就是要向汉口的竹机关垄断天市的情报源，顺便抢走伊藤千代和武田甴子。”整掌柜… 将其害死… 嫁祸马兰… 并利用武语… 作为迷魂香操控的… 执行危险任务… 随时可弃…”
千代也说： “在芙蓉水庄，侯申强迫她们侍奉手枪队的骨干，稍有迟疑就会遭到毒打。”
甴子特别提到： “侯申曾经向她炫耀：迷魂香的新配方相当好用，己经让警察局里的武语变成了一只摇尾乞怜的狗，受其摆布木头人。”
武语知道自己就是别人的傀儡，看到这里还是热血贲张。
“砰！”
武语青筋暴起，愤怒地将审讯记录夹拍到桌上，脸色由白转青。
钟楚轻轻地拍了拍武语的手背，不失时机地说了一句：“我们己经调查清楚了，侯申先毒杀了王涛，嫁祸给了马兰。后来又出卖了古泰和古岙，又想嫁祸给你。你进了监狱，他不仅安排了杀手，还威胁你的大伯，要我们的武市长大义灭亲。真是卑鄙无耻，令人齿冷。 ”
武语欲哭无泪，使劲地跺了跺自己的脚。
过了半晌，钟楚才说：“现在，事己至此，你只能去汉口撞条活路。侯申不除，你回不了天市。”
“我……我……我是真不想投靠小鬼子！ ”
钟楚拍案而起，拿出了身上的中正剑：“混账，我们和你的大伯是让你过去做我们的卧底，将功赎罪。只要你守住自己的底线，我就代表总裁侍卫室为你正名！ ”
武语的双眼紧盯着桌上那把中正剑，一动不动。
看到武语稍稍平静一点，钟楚又说道：“你也看到了，古岙、千代和甴子都吃了侯申的亏。换俘以后，那边一定会对你们逐个审查。只要你们把矛头都对着侯申，就能顺利过关。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何况你们说的事都经得起调查。残害同僚！出卖古泰！玩弄艺伎！都是证据确凿！”
武语握起自己的拳头猛砸桌面：“我与他不共戴天！”
接着，钟楚就与武语讨论了以后的联络问题，以及其它注意事项。
看到天色己亮，钟楚握住武语的手神情庄肃地说：“记往，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总有一天，我们会打败小鬼子，凯旋归来，荣归故里！”
将武语送回了牢房，熬了一个通宵的祁越没有一点倦意。咂了咂嘴，她望着钟楚说：“特派员，一夜之间，你硬是把他们西个人都搓成了一股绳！”
钟楚笑了笑：“哪有这本事？只不过是让他们都意识到3自己真实的处境，明白了只有抱成团，才有可能搏出一线生机。”
这时，马兰还明白了一点，只有站稳了自己的脚跟，才能找到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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