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越给千代倒了一杯温开水,走到审讯椅前。
没有先递水,而是用中文冷冰冰地问道:“你要把在天市接触过的人都说出来!别替别人顶罪!”
钟楚接过搪瓷杯,递到千代的手里,又把祁越的话用日语翻译了一遍。
千代一口气就把水喝干了,歇了好一会儿才小声说:“我真不知道他们的名字,只是听古泰说,有个主席,有一个市长,还有一个连长。也许甴子知道得多一点,她的年龄要大一点,往往都是她管事。”
钟楚让祁越给千代拿来纸和笔,审讯室里静得出奇,甚至能听到铅笔划过纸面的沙沙声。
马兰知道钟楚的审讯策略是先突破一点,再慢慢扩大范围。对古岙,钟楚首先表示自己欣赏对方的勇敢和气节,一下弱化了古岙的对抗心理。对千代,钟楚也是先给了一点小小的体贴和照顾,让对方有了倾叙的欲望,把很多事都用合理的方式组合了起来。说清楚了,也就记住了,这种记忆甚至能延绵一生。
将千代送回囚室,祁越又把甴子带到了审讯室。
甴子很,甚至将薄薄的囚衣撑爆了线。看到钟楚,甴子立即就挺首腰杆昂起了头,仿佛己经做好了面对一切刑讯手段的心理准备。
钟楚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手掌,用日语说:“知道千代都说了什么吗?”
甴子冷冷地一笑:“也好,省得再说一遍!”
钟楚也笑了,用手指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才说:“还真是这样,千代说我什么都不知道,平常都是姐姐管事。没有办法,她不说你就得说,要不然你们两人都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我不想说!”
钟楚没有一点情绪波动,冷静地说:“很好,我也懒得再问了。你在我们的审讯记录上写一句拒绝回答,就可以回去准备上路了。”
甴子一愣,仿佛完全没有想到所谓的提审就是走过场。想了一想,甴子竟然问了一句:“我要是想说呢?”
钟楚皱了皱眉头,消极地说:“你想说就说,我们也是职责所系,不能不听。刚才,古岙都说过了,你可以不说!”
甴子的脸上浮现出一丝鄙夷的笑,低下头就泄了气:“他说他的,我说我的,我可以说三天三夜,你们也要听?”
钟楚火了,厉声问道:“你以为你是谁?我是不想错杀无辜!现在,只有你能让千代不死,我能做的事就这么多!”
武田甴子要了一杯水,竟然面无惧色,侃侃而谈。
甴子是一个孤儿,从小就跟着千代的母亲学习三味线,一首将比自己小两岁的千代视为亲妹妹。千代要随军,老师让她也报了名,几乎是将女儿小心翼翼地托付给了自己的学生。
最后,甴子说道:“我死不死无所谓,千代根本就没有参与古泰的情报工作,你们不能乱杀人!”
钟楚压着怒火说:“到底谁在乱杀人?你们在沙湖上杀了多少无辜的中国百姓?我说了,我是在找一个不杀人的理由!古岙少尉都说,侯申才是罪魁祸首!你己经被卖了,还要拉着千代走绝路! ”
甴子低下头,突然说:“我只求千代不死,你说我该怎么做?”
钟楚依然是怒气不减,最后才松开咬紧的牙关,一字一顿地说:“你只需要如实说!在天市,你们把多少人拉下水了?百草堂为什么要向警察局检举你们?到了百草堂,侯申又让你们做了什么?你说清楚了,你和千代都不用死!说实话,你犯着为百草堂背锅!”
看清楚了问题的核心,甴子将所有的愤怒都发到了侯申的头上,越说越激动。
马兰没有想到钟楚还能这样审,真正大开眼界,不得不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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