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如锅，东边亮起了一团火光。
钟楚登上小楼的阁子间，在窗边的木几上拿起一架军用望远镜。
在和风院那边，有人升起了篝火。柴山将家宴安排在湖中的小岛上，厨师正在为大家准备烤全羊。
一条铺着雪白桌布的长桌，柴山的两边坐着王朵和虞姬，对面还有张仁蠡巿长和他下面的几个汉奸头子。
身着和服的艺伎不断地斟酒，远远看去就像鲜艳的花朵在风中摇曳。
篝火熊熊，湖水如血。
羊油一点点滴落到火中，腾起一股股青烟。酒过三巡，柴山放下酒杯，轻轻拍了拍手。两个身材魁梧的日本宪兵，提来一个五花大绑的犯人。上身赤裸，下身只留下了一条宽松兰裤衩。
钟楚没有想到，柴山己经抓了侯申，要在今晚行刑。
张仁蠡和其他几个汉奸惊呆了，既不敢吭声也不敢动。柴山站起来说了一番话，所有的汉奸都吓得面如土色。
话音刚落，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刽子手从阴暗的角落里站了起来，右手换着一把一尺长的鬼头条形刀。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西十岁左右的助手，从相貌上看很可能是父子两人。助手端着一个长方形木盘，上面并排摆着八把形状奇特的小刀。
虞姬自然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主动向柴山将军请辞。
柴山和颜悦色地点了点头，让王朵去送一下虞姬。这时，几个汉奸面面相觑，没有人敢站起来向柴山告退。
两个魁梧的宪兵又搬来了一张厚实的春凳，它的两头还做了带孤独的高扶手，或许就应该叫靠背。侯申如泥，被几条麻绳捆到春凳上就像是一条待剐的鱼。
在众目睽睽之下，柴山开始亲自审问侯申。或许是再核实一遍他的种种罪状。老刽子手面无表情，他的助手又把各种刀具用红布擦拭了一遍。
最后，柴山说一条罪状，锋利的力就在侯申的胸膛上拉出一条横行的血口子，每一刀都排得整整齐齐，就像鱼鳞。
这就是鱼鳞剐？柴山祭出了早己绝迹的一种私刑！
侯申也是罪不可逭，只是他没有想到自己会成为柴山教育其它汉奸活标本。
被绳索束缚的挣扎，被堵在口中的哀嚎，都触目惊心。长桌边上，几个汉奸都用双手紧紧抓住桌沿，生怕身子一歪就倒在了地上。
王朵回来了，她从身上拔出一把军用匕首，对着侯申的腹部就是狠狠地一刀。血涌了出来，王朵完全没有收手的意思。哪里肉头厚，她的刀就往哪里戳，毫不在乎自己浑身是血。
这是一场残酷的虐杀，整整持续的半个多小时。
钟楚听说虞姬走进了客厅，才放下望远镜扶着楼梯走下了阁楼。
虞妃小声地问：“你都看到了。”
钟楚主动给虞姬倒了一大杯热茶，用开玩笑的口吻说：“今天晚上，柴山只对你开了恩！”
“明天，古岙他们西人就回来了。柴山还要再摆一桌接风宴，让我把你也带过去。”
钟楚心里一惊，这个柴山真是太难缠了，自己怎么能过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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