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楚的身旁就是红玫瑰舞厅,霓虹灯招牌以左侧亮到右侧,周而复始。
刚刚转身,斜靠在一根路灯杆上,钟楚就看到安大夫的黄包车也跑了过来。安大夫没有多看一眼,跳下车就推开舞厅的玻璃门。
钟楚走到黄包车的前面说了一句:“跑一趟日租界!”
“我这是月包车,不接散客。”
钟楚知道汉口有的舞厅会经营到半夜以后,不以为然地说:“月包车?你跑一趟日租界回来也不迟!”
这个黄包车夫却认死理:“这样不好!做人要讲信义不是?”
钟楚没有想到能从底层人的口中听到信义二字,真是哭笑不得。这个世界还有信义吗?现在是日本鬼子倒反天罡!
“行吧!”
钟楚咕哝了一声,就推开了舞厅的雕花玻璃门。里面,声浪掀天,一股裹着脂粉香的热气迎面扑来。
萨克斯的呜咽,爵士鼓的重击……在迷离光影中,几十个男男女女如痴如醉。有高挑的白俄女人,也有娇小的朝鲜姑娘,安大夫坐在一个隐蔽的角落里,喝着一杯鲜红的鸡尾酒。
钟楚另外找了一个空位,一个面容清瘦的服务生立即就走了过来:“先生,你要点什么?”
这样的舞厅就是挣酒水的钱,钟楚也给自己要了一杯血色玛丽。到这种地方来就是找刺激,就怕不敢玩出格。
在舞池里,钟楚看到了王蘅的胞姐王朵。钟楚只看到过王蘅和王朵两姐妹的照片,仍然有十足的把握。那一边,安大夫低头喝酒,抬起头就用眼睛紧盯着王朵,仿佛生怕她在眨眼间就消失了。
王朵穿着一件月白色的无袖旗袍,下摆仅仅能遮住大腿根。
一曲终了,王朵旋转着身体飘到安大夫的身边,抬起手就拍了拍男人的脸:“宝贝……你吃醋了?”
安大夫一把抓住王朵的手腕,很不高兴地说:“别这样?”
王朵身手敏捷,细腰一扭就把安大夫的手反扭到了身后:“别给我婆婆妈妈地唠叨!我就这样!”
安大夫是真生气了,站起来推开王朵就出了舞厅。王朵没受影响,马上又飘到了另一个熟客面前,拿起残酒就喝。
爵士鼓又响了,王朵和另一个男人又溜进了彩光旋转的舞池。
王朵是落合皋最心疼的三女儿,从小就到日本的京都和东北的沈阳受过特工培训。前段时间,她在潜江的三槐地遭到了侯申的追杀,逃到了军统的特训营。这个时候,她是到汉口来找马兰讨要血债?还是另有任务?
不管怎样,她的存在就是巨大的危险。
在枭影行动的预案里,王朵的风险打分最高。侍卫室没有给军统的戴老板打招呼,也是怕走漏风声。
钟楚慢慢品着酒,在心里做了几点基本判断:一,安大夫不是特工,所有言行举止都像是一个在情场里讨爱的老男人。二,王朵应该还不知道马兰就住在仁济医院的外科病房里,否则就不可能对安大夫爱理不理。三,王朵迟早都会知道马兰己经到了汉口,而且肯定会有所动作。
歌不停,舞不断,钟楚的心却沉到了冰窖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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