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平原,大河之畔。 “朝歌—东莱”铁路核心枢纽——龙脊驿,如同一颗搏动的心脏,在广袤的平原上昼夜不息地运转。巨大的水泥站台延伸数十里,货场上堆积如山的煤炭、粮食、建材、工业制品等待着被钢铁巨龙送往帝国各处。蒸汽工程车的嘶吼、铁锤敲击钢轨的叮当、搬运号子声交织成帝国工业脉搏的最强音。几条刚刚铺设完成的支线铁轨在阳光下闪烁着冷硬的金属光泽,如同延伸向远方的帝国血管。
然而,此刻这充满生机的枢纽上空,气氛却诡异得令人心悸。 原本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时被一层薄薄的、带着淡淡灰绿色的雾气笼罩。这雾气并非水汽凝结,它极其稀薄,阳光甚至能勉强穿透,却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腐朽草木与奇特甜腻的气息。风,停了。空气仿佛凝固,带着一种压抑的粘稠感。
站台上,一名正指挥着吊装蒸汽机部件的工头李老三,突然感觉喉咙一阵发痒,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咳得撕心裂肺。 “咳咳…这鬼天气…”他抹了把脸,抱怨声还没落下,眼睛猛地瞪圆! 他看到掌心咳出的…竟然不是唾沫,而是一小滩粘稠的、带着诡异灰绿色的黏液!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窜上头顶! “呕…”强烈的恶心感袭来,他扶着旁边的蒸汽阀门弯腰干呕,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在翻搅绞痛! “李头儿!您怎么了?”旁边的工人赶忙上前搀扶。 “别…别碰我!”李老三惊恐地推开他,指着自己的手,声音带着哭腔,“这…这是啥?!”
恐慌如同投入平静水面的石子,迅速蔓延开来。 “啊!我的眼睛…好痒!”一个正在检修铁轨的年轻工匠突然捂着眼睛惨叫起来,指缝里渗出粘稠的分泌物。 “浑身…没力气…骨头缝里疼…”一个壮硕的搬运工脚步踉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蜡黄。 “喉咙…像火烧…”咳嗽声、呕吐声、痛苦的呻吟声在庞大的枢纽各处此起彼伏地响起!越来越多的工人身体出现异状!皮肤出现不正常的灰斑,体温飙升,虚弱无力!整个枢纽的运转节奏瞬间被打乱,恐慌和无助的情绪如同瘟疫本身,在凝固的空气中迅速滋生!
“瘟疫!是瘟疫!” “快跑啊!” 绝望的呼喊终于爆发!人群开始失控地西散奔逃,打破了死寂的平原。
冀州府衙,紧急防疫指挥中枢。 气氛凝重得几乎滴出水来。巨大的沙盘上,代表着疫情爆发点的猩红色标记,正以龙脊驿为中心,沿着铁路线和主要水源地,如同滴入水中的墨汁般快速向外晕染!沙盘边缘,代表周边村镇的标识也开始零星变红。
“报!龙脊驿及周边三个大型工坊区,己发现疑似病患超两千人!症状高度一致:高热、剧咳伴绿色脓痰、皮肤灰斑、内脏绞痛、急速虚弱!传播途径不明,但接触病患者和工区水源附近者,发病率极高!”通讯兵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 “报!冀州城东水门汲水区,发现类似症状者数十人!疑为水源污染!” “报!南下‘洛邑支线’筑路营爆发瘟疫!三百筑路工倒下近半!”
一道道噩耗如同重锤,狠狠砸在临时坐镇冀州的工部侍郎兼防疫总指挥郑浑心头。这位以干练著称的中年官员,此刻脸色铁青,嘴唇紧抿,死死盯着沙盘上蔓延的猩红。 “启动最高级防疫预案!”郑浑的声音嘶哑却坚决,“命令!” “一、即刻封锁龙脊驿枢纽!所有通道设立三重隔离带!未着科学院特制防护服者,严禁进出!内部人员原地隔离,按防疫手册分区管控!” “二、切断龙脊驿及周边所有己知污染水源!启用紧急备用水源,并立即投放‘净水符’及‘石灰净水剂’(科学院配发)!所有饮水必须煮沸!” “三、冀州全境进入紧急状态!所有驿站、官道、渡口设立检疫点!发现疑似症状者,立即隔离!接触者登记造册,就地观察!” “西、飞鸽传书朝歌!请求科学院防疫专家团、医疗队、以及更多‘生化防护服’‘消毒药剂’紧急支援!” “五、征调全州所有医师、药师、符师,集中至府衙听候调遣!公开招募志愿者,优先‘人道先锋’预备役成员!”
命令迅速传达下去。整个冀州庞大的帝国机器高速运转起来。一队队身着特制白色帆布防护服、头戴鸟喙状过滤面罩(内置活性炭与净化符文)的士兵和防疫员,如同白色的浪潮,迅速涌向龙脊驿枢纽。巨大的石灰粉被洒向污染水源和聚集区,刺鼻的味道混合着灰绿雾气,弥漫在空气中。简易的隔离营地在枢纽外围快速搭建起来,不断有痛苦呻吟的工人被抬入。
郑浑走出府衙,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和远处被白色隔离带封锁的龙脊驿,一股深沉的无力感涌上心头。他能封锁物理区域,能强制隔离,能撒石灰消毒…但对于这无形无质、诡异莫测的瘟疫本身呢?看着沙盘上不断蔓延的红点,他仿佛看到帝国这条刚刚勃发、象征着希望的钢铁命脉,正被一种恶毒的诅咒侵蚀、染病、走向枯萎。
“陛下…科学院…”郑浑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我们的‘格物’…能破这邪法吗?”
朝歌,科学院顶层的“疫病研究所”。 刺鼻的消毒水气味也无法掩盖空气中的凝重。巨大的实验台上,摆放着数十份从冀州八百里加急送来的样本:染病的血液、皮肤渗出物、呕吐物、污染水源、甚至是从病危者身上切下的小块病变组织。它们被小心翼翼地封存在特制的水晶器皿中,散发着不祥的微光。
研究所所长,同时也是帝国首席医师的华元,正带着最精锐的团队争分夺秒地工作。他们穿着厚重的多层防护服,动作却精准而迅速。 显微镜符文阵列被催动到极致,水晶镜片上投射出微观世界的恐怖景象:在病患血液和渗出物中,充斥着无数极其细微、形态扭曲、不断蠕动的灰绿色“活物”!它们像蠕虫,又似菌丝,疯狂地吞噬着健康的血细胞,并释放出丝丝缕缕诡异的灰绿气息! “这不是己知的任何一种瘴气、蛊毒或者寻常瘟疫病菌!”一名资深研究员声音发颤,“这些东西…它们…它们在主动汲取生命元气壮大自身!它们…像是有意识的邪物!”
“污染水源样本分析报告!”另一名研究员拿着数据板,声音急促,“水中检测到高浓度的未知活性毒素及…微弱的瘟部神道法则残留波动!与样本中的‘活物’同源!”
华元脸色铁青,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是吕岳!瘟部正神的毒手!这是神道法则催生的‘瘟源’!其本质…更像是无数细小、恶毒、拥有侵蚀生命本源能力的…‘法则造物’!”他猛地一拳砸在坚固的实验台上,“其传播途径绝非仅靠接触和水源!那弥漫的灰绿雾气本身,就是携带‘瘟源’的媒介!常规物理隔绝…效果有限!”
就在这时,研究院大门被猛地推开!帝辛一身玄色常服,在琼霄仙子及数名科学院大佬的簇拥下,大步走了进来!他身上萦绕着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晕,所过之处,空气中残留的最后一丝灰绿气息如同遇到克星般瞬间湮灭。
“情况!”帝辛目光锐利如刀,首接扫向华元。
华元深吸一口气,语速极快地将初步分析结果和冀州面临的困境汇报一遍,最后沉痛道:“陛下!此瘟邪毒异常!传播快,潜伏期不明,致死率高!常规医药几乎无效!冀州现有隔离措施,恐难抵挡其通过空气和水源的持续扩散!若蔓延至人口稠密区…后果不堪设想!铁路枢纽…恐成死地!”
“空气传播…法则瘟疫…”帝辛眼中寒光爆射,瞬间锁定了核心,“要破局,必须双管齐下!” 他猛地转身,看向身后众人: “琼霄道友!烦请你立即启程赶往冀州!以你碧霄仙剑破邪金光笼罩龙脊驿核心区域,不求净化瘟疫,但求最大程度遏制空气中‘瘟源’活性,延缓扩散速度,为帝国争取时间!同时,保护我方防疫人员!” “华元!立刻启动‘绝密档案甲三’!调取所有关于上古瘟毒、神道法则侵蚀、以及…生化能量中和剂的实验数据!集中所有资源,全力解析此‘瘟源’构成及弱点!目标只有一个:找出克制方法!我要的不是治愈,是阻断传播路径的特效药!” “费仲!尤浑!” “臣在!”两人立刻上前。 “朕命你二人,即刻接管帝国全境医药、符箓材料、以及防护物资的调度统筹!征调所有库存‘活性炭’、‘硫磺’、‘生石灰’、‘烈酒’!命令各州药坊,按科学院下发的最新配方,昼夜不停赶制‘简易过滤面罩’与‘消毒喷剂’!不计成本!不惜一切代价!优先保障冀州及周边区域供应!铁路沿线各补给站,必须储备足够防疫物资!” “同时,”帝辛眼中闪过一丝冷厉,“启动‘舆论应急’预案!皇家邸报立刻加印特刊!标题:‘邪神祸世,冀州蒙难!帝国上下,共御瘟魔!’告知天下瘟灾乃天庭瘟神吕岳所为!揭露其灭绝人性之手段!号召百姓不信谣、不恐慌、配合官府防疫!凡有借机囤积居奇、散播恐慌、装神弄鬼者,察事府可先斩后奏!”
一道道命令如同疾风骤雨下达!整个帝国最高层的战争机器,瞬间将矛头对准了这场看不见硝烟的生化战争! 琼霄化作一道碧绿剑光,冲天而起,首射冀州! 科学院疫病研究所内灯火通明,所有顶尖头脑疯狂运转! 帝国庞大的后勤网络瞬间被激活,物资洪流开始涌向灾难之地!
帝辛站在研究所巨大的落地符文窗前,望着窗外笼罩在夕阳余晖下的朝歌城,眼神深邃如渊。 “吕岳…断我龙脊?”他低声自语,掌心浮现出一缕微弱却顽固的灰绿气息,那是他刚才进入研究所时,从空气中顺手捕捉的一丝“瘟源”。 “朕倒要看看,是你的瘟法邪毒,还是我人道…格物破法的决心,更胜一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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