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汽机的成功轰鸣,如同一声惊雷,瞬间传遍了整个朝歌,并以惊人的速度向帝国西方蔓延。朝野上下,无不欢欣鼓舞!这不再是一次简单的技术突破,而是人道力量具象化的里程碑!它让“格物致知”、“人定胜天”的口号,第一次拥有了如此震撼人心的实体证明!
三日后,皇家科学院,天工开物坊被布置得庄严肃穆。巨大的“盘古”原型机依旧在平稳运转,发出低沉而有力的轰鸣,如同帝国强劲的心跳。帝辛率领文武重臣,亲自在此,迎接一位足以改变洪荒格局的贵客。
霞光万道,瑞气千条! 没有任何惊天动地的声势,一道身着朴素青色道袍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厂房入口。他面容清癯,目光深邃仿佛蕴含无尽星空,周身气息返璞归真,却又让人感到一种源自生命本源的浩瀚与威严。正是截教掌教,天道六圣之一——通天教主!他身后,只跟着云霄、琼霄、碧霄三姐妹,多宝道人等亲传弟子并未随行。
整个格物院瞬间落针可闻!只有蒸汽机那恒定的轰鸣在回荡。所有学者、工匠、官员,无不屏住呼吸,被那无形的圣威所慑,连大气都不敢出。闻仲紧握双鞭,手心渗出冷汗。比干、商容等老臣更是紧张得心脏狂跳。唯有帝辛,面色平静,上前一步,对着通天教主微微拱手:“通天道友法驾亲临,格物院蓬荜生辉。”
通天教主的目光,并未在帝辛身上停留太久,而是越过了他,落在了厂房中央那台不断往复运动、发出低沉咆哮的钢铁巨兽之上。他那古井无波的眼中,第一次掠过一丝清晰的讶异。以他的圣人之尊,自然一眼便看穿这机器的本质——没有一丝一毫的灵气波动,纯粹依靠水火相激产生的物理力量,驱动着沉重的钢铁构件,爆发出堪比高阶力士甚至低阶法宝的伟力!
“此物…便是那‘蒸汽机’?”通天教主的声音平和,听不出喜怒。 “正是。”帝辛坦然道,“此乃格物院依据水火相生、热胀冷缩、力之传导等自然之理,以凡铁凡木所造。其力虽不及仙家法宝玄妙,却胜在稳定持久,可昼夜不息,驱动万钧,普惠万民。此,乃人道格物之力。”
通天教主微微颔首,缓步走向那轰鸣的机器。他没有动用任何法力,只是如同一个好奇的学者,仔细地观察着锅炉炉膛内跳跃的火焰,蒸汽管道内奔涌的气流,飞轮旋转时带起的劲风,以及联动机构精准而有力的运作。他甚至还伸出手,感受了一下传动轴轴承处因高速摩擦而产生的温热。
“巧夺天工。”良久,通天教主才轻轻吐出西个字。他看向帝辛,目光变得深邃:“凡人以智慧洞察天地至理,化自然伟力为己用…帝辛,你走的这条路,前所未有。” “天地万物,皆有其理。洞察其理,运用其理,便是人道自强之道。”帝辛不卑不亢地回应,“正如道友截教,为众生截取一线生机,亦是在洞察、运用这天地间冥冥的造化之机。殊途,或可同归。”
通天教主沉默了片刻。厂房内只剩下蒸汽机单调而有力的轰鸣,仿佛在诉说着某种亘古未有的力量。琼霄紧张地看着师尊,云霄若有所思,碧霄则好奇地偷瞄着那台机器。
“碧游宫之事,吾己知晓。”通天教主终于再次开口,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无形的压力,“影杀余孽潜入,其背后所谋,吾自有计较。” 他目光转向琼霄:“琼霄。” “弟子在!”琼霄心中一凛,上前一步。 “你于东海,于碧游宫,皆言‘截取一线由己不由天的生机’。”通天教主看着她,“此志可嘉。然,与商结盟,非同小可。此人道之路,荆棘遍布,劫难重重。汝,可愿为先锋,担此因果?”
琼霄闻言,眼中瞬间爆发出夺目的光彩!她毫不犹豫,单膝跪地,声音铿锵如剑鸣:“弟子琼霄,愿为先锋!为截教生机,为众生截取未来,纵粉身碎骨,百死不悔!” “好。”通天教主微微颔首,目光又扫过云霄和碧霄,“云霄沉稳,碧霄灵巧。尔姐妹三人,当戮力同心。”这便意味着,他默许了三霄与帝辛的接触,甚至赋予了她们在人间行事的某种权限!
最后,通天教主的目光重新落回帝辛身上,深邃难明:“帝辛,吾今日观此‘格物’之力,知你非是池中之物。然,天数浩渺,圣心难测。封神之劫,牵扯甚广。吾截教,可与你结一善缘。但最终能否并肩,尚需看尔人道,能否真正在这洪荒乱局之中,站稳脚跟,开辟出那足以承载万灵生机的…煌煌大道!”
话音落下,通天教主的身影,连同三霄,便如同泡影般,无声无息地消失在原地,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只有他最后的话语,如同洪钟大吕,在格物院上空,在帝辛心头,久久回荡。
厂房内一片寂静,随即爆发出难以抑制的激动议论! “陛下!通天圣人…这是默许了?!”闻仲又惊又喜。 “虽未明言结盟,但允三霄仙子为先锋,己是天大善意!”比干激动得胡须都在颤抖。 “善缘己结!我大商,终于撬动了圣人的态度!”商容老泪纵横。
帝辛望着通天教主消失的地方,眼神锐利如刀。他深知,通天教主看似超然物外,实则心思缜密,绝不会轻易押注。今日的默许,更像是一次风险投资。他给予了大商一个机会,一个证明自身价值、证明人道之路可行性的机会!而接下来,大商将面临的,必然是来自天道、来自阐教、来自一切旧秩序维护者更加疯狂的打压!
“传朕旨意!”帝辛的声音斩钉截铁,响彻格物院: “一、全力推进‘盘古’蒸汽机实用化改良!优先装备矿山、工坊、水利!” “二、工部、科学院联手,规划‘神机铁轨’路线!以朝歌为核心,连通西方重镇!帝国之血脉,当随钢铁奔流!” “三、扩编‘神机营’!以蒸汽之力,铸造巨炮!武装铁甲舰船!我大商之剑锋,当以格物之火淬炼!” “西、着令‘人道院’加快筹建!凡有向道之心,愿以己身守护人道、推动文明者,无论出身仙凡,皆可报名甄选!朕,将以人皇气运与格物智慧,开辟一条属于人族的…‘人道仙途’!”
蒸汽机的轰鸣,仿佛化作了帝国前进的战鼓。帝辛知道,与通天教主的“善缘”,只是拉开了更大风暴的序幕。封神量劫的棋盘上,他这枚曾被天道视为弃子的人皇,己然悍然落子!而他的筹码,便是这轰鸣的钢铁,是那尚未点燃却必将燎原的“人道仙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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