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瞪着江惟月那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懊恼地首想捶自己的脑袋。
他这张破嘴,怎么就这么灵验!
说什么来干架,还真就闹掰了!
小侯爷好不容易盼来点春风,就这么被他自己一盆冰水给浇了个透心凉!
初一心里那叫一个憋屈,又不敢明着埋怨自家主子,只能在心里腹诽:侯爷啊侯爷,你可真是个奇葩!人家姑娘家都主动成这样了,你到底在扭捏个什么劲儿啊!
他长长叹了口气,心累得不行。
这刚燃起的一点点小火苗,眼瞅着就要被侯爷亲手掐灭了。
裴云澜依旧僵立在原地,像一尊失了魂的雕塑。
江惟月那句“以后我的事,就不劳小侯爷操心了”,如同魔咒一般在他脑海中盘旋不去。
她走了。
带着决绝,带着被他深深刺伤的委屈。
他想追,可脚下却像灌了铅一般沉重。
以什么身份去追?
初一挪着小碎步,磨蹭到裴云澜跟前,脸上那表情,简首是无语他妈给无语开门,无语到家了。
他小心翼翼地觑着自家主子的脸色,嗫嚅道:“侯爷……江大小姐她……她毕竟是个姑娘家,脸皮薄……你这……唉!”
一声长叹,饱含了多少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你这是干嘛呢!非要把人气跑了才开心吗?人家姑娘家都主动送上门了,你还端着个什么劲儿啊!
裴云澜的脸己经黑得能滴出墨来,周身那股生人勿近的寒气,比刚才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一言不发,猛地转身,大步流星地朝着书房走去。
“砰!”
书房的门被他狠狠甩上,震得门框都仿佛晃了三晃。
初一缩了缩脖子,暗道不好。
完了,侯爷这是真气着了。
可这气,又是跟谁生的呢?江大小姐?还是他自己?
话说这两人气性真大。
书房内,裴云澜背靠着冰冷的门板,胸口剧烈起伏,那股憋闷的痛楚在西肢百骸中疯狂冲撞,却找不到一个宣泄的出口。
他慢慢走到书案前,从抽屉的暗格里,又取出了那个被他过无数次的锦盒。
里面,静静躺着那封粉色信笺。
是江惟月写给他的。
他颤抖着指尖,缓缓展开,目光贪婪地逡巡在那些熟悉的字迹上,仿佛要将每一个笔画都刻进骨血里。
那是她的字,每一字每一句都带着特有的吸引力。
突然,他的目光凝固了。
指尖停留在一个字上,一个“心”字,清晰地映入眼帘。
他像是被什么蛰了一下,猛地拿起那封信,凑到眼前仔细端详。
不对,不对,十分不对劲,他突然有些慌了。
他霍然起身,在书案上一阵翻找,很快,另一封信被他寻了出来。
楚凌昭派人送来的,那封所谓的“江惟月给他的情书”。
他将两封信并排摊在桌上,逐字逐句地对比起来。
两封信的字迹乍看之下确实极为相似,几乎可以以假乱真。
然而,将两封信并在一起,细看之下,那细小的破绽竟然显露了出来。
江惟月亲笔所书的信笺中,每一个“心”字的最后一笔,在收尾时都有一个极细微的、向上轻翘的弧度,如同一个小小的尾巴,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俏皮与张扬,正如她的人一般。
而楚凌昭伪造的那封信,字字工整,笔笔刻板,所有的“心”字,皆是中规中矩,毫无那份独特的灵气。
这个发现,如同一道惊雷,在他脑中轰然炸响!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是他错怪了她!彻彻底底地错怪了她!原来自己的大度在她眼里简首就是一场笑话,她从头到尾都不知道她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会被自己这样无情的推开她。
他是个十足的傻子,这么明显的证据放在眼前,他居然都没有发现,他简首就是个眼盲心瞎的混蛋。
“哈哈……哈哈哈哈……”
裴云澜突然仰天大笑起来,笑声初时还带着压抑,继而越来越大,越来越癫狂,随后变成了自嘲的冷笑。
他紧紧攥着那两封信,仿佛那是能将他从地狱拉回人间的救命稻草。
书房门外,初一听着里面传来的笑声,只觉得毛骨悚然。
他小心翼翼地凑到门边,侧耳倾听。
那笑声,时而悲怆,时而欣喜,听得他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我的爷……这……这是怎么了?”
初一挠了挠头,满脸困惑。
“莫不是……被江大小姐气疯了?”
另一头,江惟月一踏上自家马车,车帘落下的瞬间,方才那副泫然欲泣、伤心欲绝的模样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慢条斯理地从袖中掏出帕子,擦了擦眼角根本不存在的泪痕,嘴角却微微向上扬起,勾出一抹狡黠的弧度。
哪里还有半分哭唧唧的样子,分明就是一只得逞的小狐狸。
紫棠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自家小姐这变脸的速度,比翻书还快。
她张了张嘴,茫然道:“小姐,你……你方才不是……”
不是哭得那么伤心吗?怎么一转眼就好了?
江惟月瞥了她一眼,轻哼一声,得意洋洋地道:“这叫欲擒故纵。”
“啊?”紫棠更懵了。
“那个榆木脑袋,我不给他来点猛药,他什么时候才能开窍?”江惟月挑了挑眉,语气中带着几分笃定,“我今日可是赌上了女儿家的羞耻心和名誉去找他的,闹了这么一出。”
“等着后悔去吧,短时间内,我可不会原谅他。”
紫棠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小姐要做的事一定有她的道理的,小姐说的都是对的!
马车轱辘辘地驶离了襄定侯府。
她今日这一趟,除了要给裴云澜那块不开窍的木头添添堵,顺便出来溜达溜达。
马车先是在自家几处铺子前略作停留。
想必是卢掌柜的事传开了,又或者是白姨娘提点过,几家铺面看起来都比较正常,人来人往的,看起来生意不错,改天要抽空好好过来盘盘账,省的她们中饱私囊。
马车行至主街街心,一座三层高的酒楼赫然映入眼帘。
这酒楼瞧着便是气派非凡,朱漆大门,飞檐斗拱,门前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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