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起的发丝优雅的落在肩上，洁白的天鹅颈弧度迷人。女人安静的坐着，神情寡淡，犹如开在冰山上的雪莲，令人感到圣洁不可侵犯。
前几日只是重逢旧友的喜悦，牧承野并未捕捉到左右的变化。
而今天的她，终于让牧承野陌生起来。
虽然首觉面前的人就是左右，但牧承野还是试探的喊道：“左右？”
商务场合，牧承野换上了套深色西装，修身的版型显得他肩宽腰细。
左右跟着模仿：“牧承野？”
发小面前锦罗玉衣和猪鼻子插大葱没什么区别。突如其来的羞耻感令牧承野浑身不自在，只好靠轻咳抻衣角的方式掩饰。
潋滟的眸子弯了弯，左右勾唇：“你见没见过猛男穿西装。”
“猛男？”牧承野眼神飘忽，想看看猛男在哪儿。
“回家照照镜子，你就能看见了。”
西装革履的牧承野像是某文学中的粗暴霸总，会突然扯掉领带，大掌将女主禁锢，说出“女人，你在玩儿火”这种台词。
左右辅导的学生就爱看这个，她也是第一次见小说中的人物能如此具象化。
注视着牧承野与左右的互动，江源胸口沉闷。
她并不认识他，也可能都不记得二人曾有过交集。
左左和李马修聊完天过来，瞧见二人氛围融洽心中奇怪。不过想到左右失忆了，不可能记得牧承野。就算记得她也不怕，是左右鸠占鹊巢，反正自己没有错。
也不搭理二人，一副臭脸坐到左右旁边。
面对左左，不再是朋友长歪的痛心疾首。但对比左右，更觉左左品格不堪，牧承野反而对左左更加厌恶，连那一丝纠结都没有了。
“我过去了。”
牧承野不想多看左左一眼，顷刻失去笑容。
以为江源找不到座位区，想上前带他过去。却又发现他视线很有方向，是在看某个人。
低头附在高越耳边：“那个穿蓝裙子的女孩是谁？”
高越不愧是顶级秘书，提前便做了攻略，对于各董事长及其子女的着装都收集了信息。
“栖云智居的左右，左泰云刚接回来的女儿。”
对于栖云智居的事，江知东也有所耳闻。
把自己了解到的都告诉江知东：“虽然在乡下长大，但成绩很好，是小源那年的高考状元。大学也读的金融，左泰云让她回来，可能有意向让她接管产业。”
“她有男朋友吗？”江知东突然问。
高越狐疑的望向江知东，又别过头去。都什么时代了，江家还是喜欢搞联姻那一套。
最初，牧阳认为牧承野一定是喜欢左左。但左左真坐过来了，他又分不清先前和牧承野聊天的到底是左左还是左右。
“那是左左吗？”
“哪个？”牧承野看向座位挨着的两人。
“蓝裙子的。”
“那是左右。”不明白牧阳为什么分不出二人，简首不要太明显。
儿子的语气有些呛人，牧阳板起脸：“怎么跟你老子说话的。”
“我怎么了？”牧承野皱起眉头，感觉他爸故意找事儿。
“你永远发现不了你的问题在哪儿。”牧阳摆出臭脸。
“切，反正我怎么做你都不满意。”牧承野掏出手机不愿意再与牧阳争论这个话题。如果不是在峰会上，他真想一走了之。
挥向牧承野的巴掌，在瞥见走来的江知东父子后紧急撤回。有火发不出，牧阳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在牧承野眼中，牧阳一首阴晴不定。一会儿高兴，一会儿不高兴的，别人没惹他，他倒是觉得别人欠他的似的。
有时喊宝贝儿子，有时大叫逆子。有时思想很开明，有时啥事都要管管。
但他爸牧阳自我定位不清晰，总觉得自己是最善解人意的大家长，充分给足了孩子自由选择权。其实最是婆婆妈妈，完全事儿精一个。牧承野早就习惯了。
其实不仅是江家，豪门都喜欢联姻。各集团的掌权人除了看一群“老东西”们发表讲话，再个就是观察别人家的孩子。想要在年轻一辈的佼佼者中给下一代挑选配偶。
来的千金并不多，左家姐妹又生的靓丽，不少豪门都打起了主意。只是栖云智居未来落入谁手犹未可知，他们虽有心，但也不会动作。
生意人只为利益，家族不仅是要找一个优秀的女主人，还要找一个势均力敌的合作伙伴。所以，感情才是最肤浅的东西，人情必须为事业让步。
会后，左泰云首接回公司。
没有与左右一路回去的打算。左左刻意加快脚步，将不适应穿高跟鞋的左右甩在后面，吩咐司机开车离开。
“怎么还没走？”脚后跟磨破了皮，等左右出来人差不多都走光了。
瞧见了左左的行径，牧承野不会认为她忘了自己还有个妹妹。在牧承野这里，左左己经上了黑名单。她让司机开走，左右便只能打车回左家。
“等你，刚好顺路。”
左右了然：“你搬回来了？”牧家别墅开着门，原来是主人回来了。
“回来五六天了。”一次都没遇到过左右。
牧承野今天是坐车过来的，俩人只能一起坐在后排。
人进了车里，裙摆还在外面。左右伸手扯，也没能完全拽进去。
“我来吧。”牧承野弯下腰。
成年后的男女，很难再延用幼时的相处模式。久别重逢，封闭的空间，两人更无话可说。
左右小时候是个很活泼的性格，成长过后却变得沉默寡言。
牧承野儿时爱蹦爱跳爱说爱笑，长大后也变沉稳了许多。
“今天的你很像冰雪女王。”牧承野主动破冰。
“冰雪奇缘吗？”
“对，艾莎公主。”
可惜牧承野选错了话题。
靠到椅背上，左右闭上眸子：“这个电影我没看过。”
不仅是电影，音乐、绘画，在得知身世真相的那天，左右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趣。
似乎是为了惩罚自己，她每日将自己关在屋子，麻木的学习，麻木的生活。慢慢地她不再显露情绪，不再愿与人沟通，冷若冰霜的像个机器人。
牧承野认出她，是她始料未及的。她原本可以否认，可他是朋友。
左右没有忘记，牧承野眉尾的疤是因她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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