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里的虫子不少,尤其是蚱蜢居多。
其次多的便是田鳖与蝼蛄。
他看到一只抓一只,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
往往看到后刚要抬手,蚱蜢便嗖得一下弹走了。
他却明白,蚱蜢并不会飞,只是弹跳加上振翅,等这玩意儿变成蝗虫,其实还是不会飞的,因为这种东西迁徙,就是靠着类似“羚羊飞渡”这样,后者踩着前者的背,前者又称为后者,这样乌泱泱地扑过去。
只是眼下这玩意儿速度也太快了。
等他费了好大劲才抓到一只、仔细观察研究才发现,这玩意儿腿与翅根是真有力,个头也比正常的要大不少。
这才明白,这东西是吃灵稻方才长成这样。
“本来还想着一天抓一百只呢,一百只就是一颗银瓜子,那一个月不就能弄个十两,唉……钱难挣,屎难吃。”
自言自语地又说到“屎”了,他不禁又打了个哆嗦。
一个时辰,他才抓了三十几只,但累得浑身是汗,一抬头人都快傻了。
“许后生。”就在这时,王老五趁着休息,摸过来叫住了他。
“王老,咋了,可要帮忙?”他有些疲惫道。
王老五走过来,拎起他身上的虫箩凑着看了看,不禁道:“许后生,你可真可以啊,这蚱蜢是出了名的难捉,竟然能捉这么多……啧啧,到底年轻。不过我可与你说,这田间蚱蜢还是少抓吧。”
“为何?”
“吃力不讨好——”王老五看着许烛之继续道:“还是其次的。蚱蜢再多,自然有蜘蛛,田鳖,蜈蚣这些东西磨。蜘蛛、蜈蚣、田鳖,你也少碰,能在灵田里长的可别当普通的瓦楞子,咬一口真可能要丢小半条命的,且这些玩意儿克制蚱蜢,不吃灵稻,捉多了对灵田没好处。若是蚱蜢少了,兴许它们就要吃灵稻了,这颗不是什么好事。”
许烛之有些诧异地看了王老五一眼,没想到这老灵农竟然有这种意识。
“那我捉啥?”他问道。
“蝼蛄,这种东西好捉,而且它吃灵稻的根,必须得捉。你看田地里这些小孔眼没有,就是这些玩意儿的洞,你拿根草来逗弄,就能钓它。”
许烛之哭笑不得道:“田八让我捉蚱蜢蜘蛛蜈蚣,让我少抓蝼蛄,你却与我说多抓蝼蛄,少碰那些玩意儿……”
此刻田八并不在,很多灵农都在偷懒。
王老五看了眼附近,哼道:“田八自小没碰过秧苗,他懂个屁的种田。我与你说,你若被蜈蚣这些玩意儿咬了,光药就得一钱银子一瓶。你捉得越多,越容易被咬,你可有钱买药?他一定还会说螽斯呢,我螽他妈个头。螽斯这玩意儿是在野草丛里的,喜欢吃无花果之类东西的,灵田里的确有,但少得很。这东西活的比死的之前,你捉了后五文钱一只卖给饲灵坊,那里的人也会把这些转手卖给赌坊。赌坊里的赌斗,便有赌螽斯的。与其这般,你还不如田间找找蛐蛐呢。一只蛐蛐十文钱,若是逮到麻头的你可就发财了,一钱银子起。不过,只要两条须的,尾巴三条的那是母的。母的不会叫,没啥用。还有,你在田间好好留意,看看有没有蚂蟥,这玩意儿可值钱了,一条便值三十文。”
许烛之吃惊道:“真假的?为何这般值钱?”
“你若身上有淤青什么的,用化瘀的金疮药,其实效果不甚很好。倘若用‘清淤丹’这种与‘辟谷丹’一样的灵药,那效果便立竿见影。这灵田里的蚂蟥啊,便是与普通的不同。有灵性的蚂蟥,背上都有蓝斑,蓝斑越多的越好。”
许烛之恍然大悟,他也没想到就一个小小捉虫,门道竟然这么多。
他立马又想到一件事:“王老,你还没说抓蝼蛄呢。”
王老五连连点头道:“差些忘了。蝼蛄这东西,饲灵坊那些嘴刁的牲口不爱吃,但是爱吃的大有存在。你捉了这东西,可以用来钓好多玩意儿,比如说田鼠,麝鼠,兔子,还有一些鸟。这些鸟里最贱的就是野扑子,这东西吃虫吃灵稻,没有虫就吃灵稻,逮杀一遍便能长记性。若是你逮杀失败了,这些畜生会逮着你欺负,典型的欺软怕硬。”
许烛之还有好些问题要问王老五。
但田间突然吹响了一阵口哨,他听到这口哨声便立马悄悄钻了回去。
没片刻,田八就回来了。
野扑子是本地土话,就是珍珠斑,斑鸠,也就是野鸽子。
这个时间点,灵稻方才进入乳熟期,蜡熟期还早着呢,又哪里会惹鸟来觊觎,都是虫子吃完了鸟来吃,这个也就别想了。
倒是蚂蟥,他刚刚的确看到好几只。
立马转身回头去找,很快便找到了第一只。
蚂蟥这东西,这个时候人家稻田里是没有的,也就他这里有。
因为他这里足够潮湿。
一般人对这东西都恶心,畏惧,其实这东西主要是两头,不让这两头叮着,这玩意儿就啥也不是,稍微一摸肚子就缩成球,能当像皮球一样搓着玩。
拿出一个仔细看,瞧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这东西背上长着的很多黑点黑条,隐隐散发蓝光,并不是首接变蓝。
那这个应该就是了。
拿一个放入虫箩,接着便在田间找第二个,第三个。
有了目标,接下来找起来就不是那么麻烦,不过蝼蛄这东西要落空了。
因为地里太潮湿,蝼蛄这东西根本就没法在这里生存。
勉强能够找到一些,还是在田耕上,但这些玩意儿非常难搞。
的确得按照王老五说的,用草茎来钓。
不过,这田耕上一根草都没有,为了能够让灵稻“成长快乐”,地里的草就成了灵农的杀父杀母的生死大敌,有一根算一根,全都要斩草除根的,那田耕都被刮成了上面和两个侧面光光的模样,确实比脸干净。
如此很快就到了吃饭的时候,田八喊他上来吃饭。
“拿来瞧瞧,看你一早上收获如何。”田八伸手就拿过他腰间虫箩。
许烛之见状,扭了扭腰,示意他拿另一个,自己则在路上蹭着脚底泥。
“哟呵,不错,三十来只蚱蜢,二十来只蝼蛄,可以的,就没别的了?那另外一个里面呢,装着什么?”
“这里装着几条蚂蟥,肥嘟嘟的,肉质紧实得很,你瞧瞧……”
“别别别。”田八恶心这玩意儿,连连摆手道:“你怎弄这么恶心的玩意儿?”
“蚂蟥不能卖钱吗?”
“饲灵坊里的牲口似乎不吃这东西,也没听说谁拿蚂蟥过去喂的……”
“哦,原来如此。”
许烛之算看出来了,这个田八也是个老实人,有些事也并不清楚。
于是糊弄了几句也就过去了。
待回屋子,把东西放下,去饭堂吃饭,王老五凑过来小声询问收获如何。
看着他这满眼期待的样子,许烛之也如实照说。
说完,王老五便笑了笑:“意料之中,蝼蛄少这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事。”
倒也是,蝼蛄少说明土地足够潮湿,一来灵稻可以长得丰盛,二来么,也没蝼蛄可以啃灵稻根茎,影响灵稻生长。
“快吃,吃好饭我带你走趟,去把那东西卖了。”
许烛之应了声,不过低着头没有吃饭,顿了好一下他试探性问道:“王老,你看你这般帮我,我也不懂规矩,你便与我说给多少辛苦费合适吧,若是这不给的话,我心里也过意不去,回头便也不敢叫你帮忙了。”
王老五正吃着饭呢,闻言忽然抬头,眯眼看许烛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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