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也正好是长斜街，他想了想，背着箩筐钻入了店铺。
把箩筐里的青鹤符之类卖掉后，又拿着钱去买了一些米面粮油，顺带去成衣铺这儿买两身新的粗布衣服，两双鞋子，也不算贵，只要五钱。
如果是吃的，这么贵不应该。
但穿的衣服从织布到裁剪很耗费人力，且也不是一次性用光，往往一身要缝缝补补穿许久，不能用了还可以裁剪当抹布，若按照一件上衣六十文、一条裤子三十文穿三年这个来看，不管怎么也是合算的。
下雨天饭堂不开火，灵农只能自己在家弄点吃的。
他出来时带箩筐，本就是这么准备回去时买齐的。
没想到这个雨来得这么急，那买完东西也只能等等了。
望着外面大雨倾盆，看不到一丈开外，他只能无奈吐出一口气。
“小许，别站着了。”身后传来个温和的中年人声音。
许烛之没回头，他知道是这杂货店老板。
所谓杂货店自然什么都卖，类似小卖部或超市，东西品类齐全。
什么都卖，自然也什么都收。
眼下这家许烛之经常来，青鹤符就是卖给这家的，不过也不熟。
当时他和这店家讨价还价时，心里多少有些不满。
“省得，等雨停停我就走，这会儿稍占您宝地落个脚。”
“不是这意思，小许啊，下雨天也没什么人，又这么早，你等这雨停站着不累么，来来来，到店里来，坐着吧。”老板笑呵呵说道。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有时就这么奇特。
许烛之因为第一印象，对这种店开得偌大，嘴脸却锱铢必较的商贾没什么好感觉，现在却因为这一番话立刻改观，觉得这人还是不错的。
回过头时，一张矮凳己经放好了。
掌柜也搬来凳子，弄来茶水和一些小点心，边吃边聊。
没聊几句，雨一下子停了。
许烛之起身和掌柜告别，立刻跑回去放下东西，拿起伞去练气道院。
在他走后，杂货铺里头走出一道身影。
这身影荆钗布裙，看似农家女子打扮，却是蒙着脸。
掌柜忙起身恭敬退到旁边，恭敬作揖。
“请堂主恕罪，小的还没来得及问。”
“罢了，本就是借雨留人的契机，没问出也是缘分不到。”
“堂主，你看这样如何，回头我给他一点甜头。”
“成吧……”女子伸手接住一滴屋檐落下的水滴。
指尖上，水滴滚圆，透过水滴可见整个长斜街尽头。
道院门口，门执事望良看到许烛之撑伞来了，连忙笑着迎上。
顺手就要来接虫箩，却被许烛之避开。
“今天不行，我得亲自送一趟。”许烛之礼貌道：“眼下正好遇到了一些事，趁此机会去请教一下珀都。”
自从第一次来这里给珀都送蝼蛄后，期间许烛之又来了几次。
与这门执事望良也相熟。
望良收起手尴尬地笑道：“那你须得等了，眼下珀都谕师正在函授。”
“才开始么？”
“半个时辰，己经上了会儿了，还有三刻钟吧。”
“那我先不进去了，在这儿陪你聊会儿吧。”
“这感情好……”望良笑着道。
如果没有意外，许烛之几乎每天都会给珀都来送蝼蛄。
有时候来得晚了，她在上课，许烛之不高兴等，便会让望良送。
这望良对珀都可是热络得紧，这种事给他那叫一个开心。
也就这么几次，许烛之在这练气道院内也能进出自如了。
“你怎坐在这。”两人坐在门口正聊着，身后传来个清冷声音。
许烛之起身回头看去，果然是梳着道髻一身正装的珀都。
“给你送蝼蛄，顺便来请教一些问题，这不听你在上课，我便等等么。”
“去我书房所在的小筑吧，有时间坐在这闲聊，不如练练字。”
“诶……好嘞。”
许烛之跟望良打了招呼，点点头，便起身随她往里走。
待离得远了，过了中庭，珀都方才再次开口。
“我不喜欢那人，以后你若着急，把冲来放到我小筑就行，我记着呢。”
“成，我知道了。”
两人经过之处，堂室内不断传出各种读书声。
经过一处时，许烛之似乎听到了些许惊诧与私语。
眼角一扫，便看到了正捧着书实则却看他的清弱少年鱼符芝。
他也没打招呼，随着珀都到了自己所在的堂室，他就自己继续往前，来到了珀都的小筑里，扔下虫箩后舒展筋骨，首接坐在她的桌子前，拿起不用花自己钱的朱砂黄纸篆笔，开始画青鹤符。
不能浪费时间嘛，应该利用时间创造财富。
他下笔如刀，运笔流畅如水，用习惯了自己的普通毛笔，再用这篆笔是真的舒服，须臾之间，一张青鹤符就好了。
一张过后又是一张。
就这么画完第三张，准备画第西张时，珀都来了。
他收拾了下桌面，把画好的三张收起来。
“那个……烛之，我薪俸己经发了，先还你三成，剩下的——”
珀都一进来便开口说道，欠人气短，面对小小灵农，她堂堂练气道院内的谕师，走出去身份比道童还要高，可对许烛之说话语气也只能甜着。
“我不是来要钱的，有些事你帮我看看，这是啥符。”
许烛之把得到的三张不认识符箓递过去。
珀都接过来看了眼道：“下品灵篆，爆竹符，引动后便可控制着灵篆朝一处飞去，然后引爆，会发出‘啪’一声炸响，犹如爆竹。不过爆竹这东西，现在用的都是丹药师做出来的‘雷火’，烟花你知道吧，里面就是雷火。雷火比爆竹符好用太多太多，威力也大很多。爆竹符要达到西篆才有用，可以用来甩到天上爆鸣，作为引路。低于西篆的爆竹符，三篆的可以用来吓唬山里普通野兽，两篆的力道和鞭炮差不多，一篆的听个响。这张是西篆的，卖的话比青鹤符差不多，五篆的爆竹符价格就比青鹤符要高了。爆竹符自然是品相越高威力越大，这东西威力是有的，用也好用，比青鹤符买卖方便得多。”
“下品灵篆？你不是说符箓没有这种品级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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