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哭峡的密道尽头连通着商队临时营地,王顺抱着百年人参跌出洞口时,正撞在煮着姜汤的铜锅旁。热气混着人参的药香扑面而来,他抹了把脸上的泥浆,望着李十三腰间染血的断刀,突然咧嘴笑了:"十三哥,咱这算不算「赌坊走一遭,人参怀里抱」?"
"先别贫。"李十三扯下衣襟包扎手臂伤口,目光扫过商队骡马背上的药箱,"拿三成药利换灵泉的事,办妥了?"
商队首领商万里(此刻己换回老实巴交的商人装扮)点头哈腰地凑过来,胖脸在火光中泛着油光:"妥妥的!雾隐城「灵泉山庄」的三公子跟在下是拜把子兄弟,别说换灵泉,就是包场......"
"包场就不必了。"李十三打断他,目光落在对方袖口若隐若现的狼头刺绣——尽管对方刻意遮掩,却瞒不过焚天武魂的感应,"黄昏前送到「忘忧林」的老槐树洞,别让人跟着。"
酉时三刻,忘忧林的老槐树洞腾起袅袅白雾。李十三望着眼前的翡翠色灵泉,泉眼周围生长着罕见的「聚灵草」,叶片上的露珠滚落在地,竟凝成颗颗透明的小药珠。王顺蹲在泉边,用树枝拨弄着商队送来的药材:"十三哥,这「龙虎豹三鲜汤」的名字听起来就霸气,该不会真有老虎骨头吧?"
"虎骨是假的,"李十三拎起块形似虎骨的「山龟甲」,"不过这味「血参」和「火莲心」是真材实料。"他指了指泉水中浸泡的赤红花瓣,那是从百年人参上摘下的参须,此刻正与灵泉产生奇妙反应,泛起阵阵热浪。
王顺突然捂住鼻子:"哎哟!怎么这么臭?像是狐狸放了个连环屁......"
"那是「腐骨草」的味道,"李十三将最后一味药材投入泉中,"忍忍,臭是臭了点,破境效果一流。"他褪去上衣,露出胸口狰狞的刀疤——那是与宗主激战时留下的伤痕,此刻在灵泉热气中泛着淡红,像条沉睡的赤练蛇。
踏入灵泉的瞬间,李十三倒抽一口冷气。灵泉初触皮肤时冰凉刺骨,待药材药性散开,又化作滚滚热浪,仿佛有无数小火蚁在筋骨间爬行。他运转焚天武魂,火鸟虚影在识海展翅,与灵泉中的火莲心产生共鸣,竟在泉水中凝成朵朵火焰金莲。
"我的娘嘞!"王顺惊呼,"十三哥你这是要炼丹还是要成仙?"
李十三无暇回答,只觉丹田处有股热流上涌。他摸出小乔给的双生丹服下,丹药与灵泉药性相撞,竟在体内掀起惊涛骇浪。突破炼体西重时的桎梏轰然碎裂,紧接着是炼体五重的壁垒——这是他从未有过的顺畅突破,仿佛有人在背后推着他攀登高峰。
灵泉表面突然沸腾,李十三的皮肤上渗出黑色杂质,那是常年积累的毒素。王顺见状,忙掏出从丹武阁顺来的「去垢丹」撒入泉中,白色粉末遇毒化作七彩泡沫,散发出清新的桂花香——竟是小乔改良过的配方。
"成了!"李十三睁开眼,目光扫过泉边的落叶,竟能清晰看见叶脉纹路。他握紧拳头,听见骨骼发出"咔咔"的清响,随手一挥,断刀虚影竟在对岸石壁上劈出寸许深的刀痕。
王顺凑过来,眼神里满是崇拜:"十三哥,您现在啥境界了?"
"炼体五重,半步淬体。"李十三擦净断刀,刀身映出他棱角分明的脸庞,比往日多了几分锐利,"不过突破时的异象......"他望向雾气弥漫的林梢,总觉得有双眼睛在暗处窥视。
话音未落,灵泉山庄的方向传来马蹄声。商万里骑着汗血宝马狂奔而来,胖脸白得像见了鬼:"李公子!大事不好......灵泉山庄被血刀门的人围住了,三公子他......他被做成了「人彘」!"
李十三瞳孔骤缩,断刀出鞘三寸:"带路!"
"且慢!"王顺突然指向李十三胸口,"您的刀疤......"
众人望去,只见李十三胸前的刀疤不知何时变成了火鸟形状,与断刀上的纹路分毫不差。更惊人的是,刀疤周围泛起淡淡红光,竟与小乔的血莲胎记形成呼应,在灵泉雾气中投射出模糊的双生图案。
商万里的胖脸突然扭曲,露出狰狞的笑意:"焚天刀主,恭喜突破境界。"他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赫然是血刀门赤练堂主,"不过你的突破异象,可是给咱们指明了方向——"
话未说完,忘忧林的雾气突然化作血色。李十三握紧断刀,听见远处传来熟悉的铜铃声——是小乔的血莲哨!哨声三长两短,正是约定的求救信号。他望向灵泉山庄方向,又看向血莲阁地宫方位,心中突然有了决断。
"王顺,你带商队回青岩宗。"李十三将百年人参塞给他,"我去救小乔,记住,别让任何人靠近药箱。"
"可是您的伤......"王顺话未说完,李十三己跃出槐树洞,断刀在暮色中划出赤金光芒。他知道,这次突破不仅是实力的提升,更是吹响了反攻的号角。而赤练堂主的出现,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小插曲,真正的挑战,还在地宫深处等着他。
暮色漫过忘忧林时,李十三的身影消失在血色雾气中。王顺望着他的背影,又低头看看手中的百年人参,突然发现参须上的红绳不知何时解开,露出里面刻着的"血莲劫"三字。而在他身后,灵泉中的七彩泡沫渐渐凝固,竟形成了小乔被绑在地宫的画面——她后颈的胎记己完全化作血莲,而宗主手中的血魂刀,正缓缓刺入她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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