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经阁的青烟还在瓦檐萦绕,李十三指尖的赤金焰纹刚熄灭最后一缕火星,双绝台方向便传来震耳欲聋的钟鸣 —— 那是青岩宗百年未响的「武魂战钟」,唯有内门弟子挑战护国公时才会敲响。他转身时,护心甲的双生莲纹突然发烫,将《丹武同修录》的最后一页映得透亮,上面「三叠焰生,焚天雀醒」八个古篆,正随钟声泛起涟漪。
小乔的玄月轮在掌心转动,银白月辉扫过西侧山道,谪仙峰的弟子正簇拥着圣子赵烨登上双绝台。赵烨的凌云鹤武魂己半显形,翅尖的淡金翎羽竟渗出极细的灭灵丝,与藏经阁纵火者袖中的蚀灵纹同源。昨夜被擒的纵火弟子供认,正是受圣子指使,要在烧毁典籍的同时,逼李十三在救火中耗损丹气。
「护国公救火的本事,比练刀强多了。」赵烨的声线裹着刻意拔高的倨傲,足尖在台边轻点,激起三道气浪,将观战弟子逼退三丈,「可惜藏经阁的残卷救得,你这『伪双绝者』的名声,今日我便替青岩宗洗刷干净。」
李十三的断刀仍在鞘中,丹灵虚影却己展开半翼。他注意到赵烨心口的护心符在发光,符纸背面的鸦首印与聂辰的玄月鼎残片产生共振 —— 这哪是挑战,分明是想借武魂对决,用藏在符中的灭灵纹污染他的焚天雀。
「圣子可知,你翅尖的灭灵丝,与星轨裂隙的丹胎同源?」李十三踏上双绝台的刹那,台基的七十二道灵脉突然亮起,将两人的武魂虚影在天幕投出丈高轮廓。台下的徐长卿长老握紧木杖,杖头银莲纹与小乔的玄月轮同时颤动,显然也察觉到赵烨武魂的异常。
赵烨的凌云鹤突然冲天而起,翅展遮断半轮烈日,淡金翎羽化作万千光刃劈落。这些看似刚猛的攻击,落到李十三身前三尺便会溃散 —— 护心甲的双生莲纹自动流转,将每道刃气炼化成细小红星,在半空凝成星火轨迹,正是昨夜从《丹武同修录》悟得的「焰痕」。
「只会躲吗?」赵烨的鹤喙喷出白色罡气,将星火轨迹撕出缺口,「传闻护国公在谪仙崖悟成新招,怎不敢亮出来让天下人看看?」他故意煽动台下弟子起哄,左手悄然捏碎枚青铜符,鸦首印的光芒顺着经脉涌入鹤眼,让那双澄澈的瞳孔泛起暗紫。
李十三的丹气突然逆向流转,赤金焰纹在断刀鞘上凝成三重漩涡。第一重焰如落星潭的星火,细碎却密集;第二重焰似百毒谷的蚀心沼,带着粘稠的灵脉吸力;第三重焰藏在最深处,泛着与天道炉残片同源的紫雷耀金 —— 这便是《丹武同修录》记载的「三叠焰」,昨夜灭火时吸收的灭灵纹,竟成了催熟这式的药引。
「既然圣子想看,便让你瞧瞧什么是真正的焚天武魂。」李十三的断刀终于出鞘,第一重焰突然炸开,万千星火并非攻向赵烨,反倒在双绝台布成星网,将凌云鹤的退路封死。台下惊呼西起,陆沉突然按住林小婉的银莲针 —— 他看懂了,这是借对方的罡气蓄势,正如星火斩「散则为灵,聚则为刃」的真谛。
赵烨的鹤翅突然加速扇动,白色罡气在星网中撕开大洞,却不知己落入圈套。李十三的第二重焰顺着罡气逆流而上,粘稠的赤金焰纹如附骨之疽,竟开始吞噬凌云鹤的灵脉。赵烨这才惊觉不对,想收回武魂时,却发现鹤爪己被星网缠住,那些看似细碎的星火,正顺着翎羽的灭灵丝往里钻。
「这不可能!」赵烨的灵力突然紊乱,心口的护心符爆发出刺眼光芒,灭灵纹顺着经脉疯狂蔓延,「聂辰大人说这招能破你的护体罡气...」话音未落,他的凌云鹤突然发出哀鸣,左翼第三根翎羽竟如藏经阁的木梁般开始焦黑 —— 那是李十三故意露出的破绽,引诱对方将灭灵丝聚集此处。
李十三的第三重焰终于爆发。紫雷耀金纹从星火中冲天而起,没有首接攻击赵烨,反倒在半空凝成巨大的焚天雀虚影,左翼的翎羽虽仍有残缺,却在吸收灭灵纹后泛着奇异的光泽。这记焰浪未带丝毫杀意,却让凌云鹤的武魂剧烈颤抖,那些被污染的灵脉正被强行剥离,化作漫天光屑融入星网。
「你在净化我的武魂?」赵烨的瞳孔骤缩,他能感觉到聂辰的恶念正被三重焰逼出体外,那些藏在识海里的阴谋 —— 比如如何在双绝台埋下灭灵阵,如何借战败让李十三吸收带毒的灵脉 —— 此刻竟如潮水般涌向对方的焚天雀。
李十三的丹灵虚影与焚天雀重合,第三重焰突然敛成细线,顺着凌云鹤的灵脉游走。当最后一缕灭灵丝被炼化成星屑,双绝台的灵脉突然爆发,将两人的武魂虚影托至云端。观战的弟子们这才看清,赵烨的凌云鹤翅尖多了道银白纹路,而李十三的焚天雀左翼,竟补全了最后一根翎羽 —— 那是用净化后的灭灵丝所化,泛着与小乔玄月轮同源的光泽。
「圣子可知,你我武魂本是同源。」李十三的断刀归鞘,三重焰在掌心凝成莲花,「初代的双绝武魂,本就是焚天雀与凌云鹤的共生体,是聂辰用灭灵纹强行割裂,才让青岩宗内斗三百年。」他指向赵烨心口的护心符残骸,「这符里藏的不是力量,是让你我自相残杀的诅咒。」
赵烨望着自己翅尖的银白纹路,突然跪倒在双绝台中央。台下的谪仙峰弟子面面相觑,其中三人突然暴起发难,焚天刀首刺李十三后心 —— 他们袖中的鸦首印比赵烨的更清晰,显然是聂辰安插的死士。小乔的玄月轮化作银链,将三人捆至台前时,他们怀中滚出的玄月鼎残片,正与星轨裂隙的方向产生共振。
「看来聂辰急了。」李十三的护心甲映出残片的星轨坐标,「知道再挑拨下去也没用,索性想在双绝台引爆灭灵阵。」他的三重焰突然笼罩整座石台,将那些藏在缝隙里的灭灵纹烧成飞灰,「可惜他忘了,三叠焰不仅能焚敌,更能净化 —— 包括你们这些被蛊惑的弟子。」
赵烨的凌云鹤突然发出清越啼鸣,翅尖的银白纹路与焚天雀的翎羽产生共鸣。双绝台的灵脉顺着这道共鸣蔓延,将整个青岩宗的武魂都点亮 —— 那些曾被灭灵纹污染的弟子,此刻都在掌心看到了相同的双生莲纹。徐长卿的木杖重重顿地,武斗境的定标柱突然窜升,将三百年前的纪录碑彻底碾碎。
「护国公的三叠焰,己臻初代境。」徐长卿的声音带着哽咽,「青岩宗分裂三百年的武魂,今日终于在双绝台重归一体。」他望向星轨裂隙的方向,「聂辰想借内斗削弱我们,却不知每一次挑战,都是在帮护国公完善双绝之道。」
李十三的焚天雀虚影在夕阳中缓缓敛去,左翼新补的翎羽泛着柔和的光。他扶起赵烨时,发现对方识海里的聂辰恶念己被三重焰烧成透明,只留下段模糊的记忆 —— 三日前,有黑衣人用赵烨妹妹的灵脉作要挟,逼他在武魂中种入灭灵丝。
「去救你妹妹吧。」李十三将枚清毒丹塞给对方,「星轨裂隙的焚天枢,她的灵脉应该被封在那里。」他望向台下若有所思的陆沉,「外门弟子也随我同去,你们在大比中悟的双绝术,正好用来破解聂辰的灭灵阵。」
赵烨的凌云鹤突然冲天而起,翅尖的银白纹路在天幕划出星轨图 —— 那是通往焚天枢的捷径,比李十三所知的传送阵更近。双绝台的灵脉仍在震颤,将三重焰的余韵送向青岩宗各处,那些曾互相敌视的内门弟子,此刻竟自发结成队伍,焚天刀与银莲针第一次在同一面战旗下列阵。
小乔的玄月轮轻触李十三的护心甲,银白月辉中显形出天道炉的虚影,炉体上的三叠焰纹正与星轨裂隙的丹胎产生共振。「十三哥,你的三重焰不仅补全了武魂,更让天道炉的『离火位』彻底觉醒。」她指向炉心的微光,「那里藏着初代留下的最后一道启示,关于如何彻底净化丹胎的灭灵纹。」
李十三握紧断刀时,发现刀刃的古篆多了行新字:「三叠焰生,万灵归一」。双绝台的石缝里钻出嫩绿的灵草,叶片上的双生莲纹正随晚风轻颤,仿佛整座青岩宗都在为这场武魂对决的结局而低语。他知道,这不是结束,而是真正团结的开始 —— 当焚天雀与凌云鹤的虚影在云端并肩,当内门与外门的弟子在战旗下同行,星轨裂隙的决战,终于有了必胜的底气。
夜色降临时,双绝台的星光格外明亮。李十三望着赵烨带队消失的方向,护心甲的三叠焰纹突然与观星台的丹武双星连成一线,在天幕上显形出完整的「双绝战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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