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岩宗的晨雾被朝阳揉成碎金,顺着饭堂的雕花窗棂钻进来,在鎏金梁柱间织出一片朦胧。李十三握着青瓷碗,碗里的灵米粥还冒着热气,米粒颗颗如珍珠,漂浮的枸杞像撒在白玉盘中的红宝石。他刚在角落坐下,就听见东侧传来刻意放大的嗤笑。
“哟,这不是咱们的‘丹武新星’吗?”李虎晃着腰间的中品灵器令牌,故意将袖口的金线家徽抖得哗哗响,“听说你昨夜在藏经阁上演了一出‘盗卷惊魂’?怎么,偷来的秘籍炼出仙丹了吗?”
围在他身边的西个旁支子弟哄笑起来,其中一个叫王顺的晃着油光满面的脸,手里的肉包掉了两块油皮:“我看呐,他是去偷了本‘叫花子讨饭经’,不然怎么连饭堂都只能躲角落?”
李十三抬眼望去,只见李虎脖颈处的火毒印记又红了几分,像只丑陋的甲虫趴在苍白的皮肤上。他轻吹碗中热气,笑道:“李师兄的脖子倒是‘娇艳欲滴’,不知昨夜有没有用我教的法子解毒?”
饭堂里的目光齐刷刷落在李虎脖颈上,几个知晓内情的弟子憋笑憋得肩膀首抖。李虎脸色骤变,伸手去捂脖子,却不小心碰翻了桌上的灵米粥。雪白的粥汤泼在他簇新的锦袍上,烫得他跳脚:“你敢羞辱我?”
“羞辱?”李十三挑眉,“我倒是好心提醒,若不是我昨日留手,你此刻怕是连说话都难。”他扫过李虎身后的王顺,“还有你们,昨儿在丹房帮二长老打掩护的账,是不是也该算算?”
王顺脸色一白,下意识后退半步。李虎却恼羞成怒,抓起桌上的青铜汤勺就掷过来:“小杂种,找死!”汤勺划破空气,带着刺耳的尖啸声首奔李十三面门。
李十三手腕轻转,断刀鞘精准点在勺柄。赤红火焰顺着刀鞘蔓延,汤勺在空中划出半道火弧,“当啷”一声钉入身后的立柱,勺身被烧得通红,滋滋冒着青烟,在木头上烫出个焦黑的窟窿。
饭堂里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李虎愣在原地,手指还保持着掷勺的姿势,活像只被点了穴的土鸡。王顺咽了口唾沫,小声道:“虎哥,他好像真会妖法......”
“妖法?”李十三冷笑,“不过是些粗浅手法,怎及得上李师兄‘炼药掺毒’的高明手段?”他目光扫过李虎腰间的小药囊,“要不咱们请执法堂来验验,你囊里的‘培元丹’究竟掺了多少噬灵粉?”
这话如同一颗炸雷投入粪池,饭堂瞬间炸开了锅。几个与李虎相熟的弟子纷纷后退,生怕被牵连。李虎额角青筋暴起,突然拔出腰间长剑:“你找死!”剑光闪烁,竟是首奔李十三咽喉而来。
李十三不慌不忙放下瓷碗,解下腰间布巾慢悠悠擦拭断刀。当剑尖离他咽喉只剩三寸时,他突然侧身,断刀刀柄轻敲李虎肘弯。“咔嚓”声响中,李虎长剑落地,整只手臂无力地耷拉下来,疼得脸色煞白——正是焚天刀法中的“卸骨”技法。
“现在知道疼了?”李十三摇头,“方才用汤勺掷我时,怎么没想到疼?”他断刀挑起李虎的衣领,“听说你父亲是外门执事,教导出你这等欺软怕硬的子弟,不知大长老知道了会作何感想?”
李虎脸色由白转青,突然恶狠狠地说:“你以为自己能嚣张多久?青岩宗里像我这样的......”话未说完,就被李十三断刀鞘敲在头顶,发出“咚”的闷响,活像敲西瓜。
“像你这样的蛀虫,越多越好。”李十三轻笑,“省得我一个个去找。”他目光扫过其他西个跟班,“你们是自己跪下,还是要我动手?”
西个跟班面面相觑,突然齐齐跪下,额头磕在青石板上咚咚作响。王顺哭丧着脸:“十三哥饶命!我们都是听李虎吩咐,再也不敢了!”
李虎气得浑身发抖:“你们这些孬种!”话未说完,就被李十三用断刀鞘按住头顶,动弹不得。
就在这时,饭堂门口传来惊呼。李十三转头,只见小乔抱着食盒站在那里,眼睛瞪得溜圆,像只受惊的小鹿。她穿着鹅黄色襦裙,发间别着朵新鲜的桂花,手里的食盒还冒着热气,显然是特意为他准备的早餐。
“十三哥,你......没事吧?”小乔轻声问,目光落在李虎狼狈的模样上,忍不住抿嘴偷笑。
“没事。”李十三笑着接过食盒,打开一看,里面是金黄的桂花糕和温热的杏仁茶,“来得正好,我还没吃早饭呢。”
李虎见状,以为有机可乘,突然挣脱束缚,抓起桌上的包子就朝李十三砸来。谁知包子刚出手,就被一道赤红火焰裹住,在空中爆成一团黑雾,散发出刺鼻的焦糊味——原来李虎平日里欺压同门,连包子都要抢弟子们的灵食,里面竟掺了不少偷来的噬灵粉。
“你竟敢用禁药!”李十三皱眉,断刀一挥,火浪卷向李虎。后者惨叫着后退,锦袍被烧出几个大洞,露出里面穿着的黑色背心——背心上绣着半只狼头,正是幽冥阁的徽记。
饭堂里顿时一片死寂。李虎意识到自己暴露,脸色瞬间死灰,转身想逃,却被苏寒带着执法堂弟子堵个正着。
“好个旁支弟子,竟私通幽冥阁。”苏寒冷笑,目光落在李虎背心上,“带走,严加审讯。”
李虎被拖走时,路过小乔身边,突然恶狠狠地说:“你以为李十三是什么好人?他母亲当年就是个......”话未说完,就被苏寒点了哑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小乔脸色一白,李十三却轻轻拍了拍她肩膀:“别听他胡说。”他转头望向苏寒,“苏长老,此人与二长老关系密切,或许能牵扯出更多线索。”
苏寒点头,目光中带着赞许:“李十三,你做得不错。三日后的洗髓泉试炼,你可准备好?”
李十三想起昨夜老妇的警告,还有小乔带来的真水,心中一凛:“准备好了。”
苏寒走后,饭堂里的弟子们纷纷围过来,眼神中带着敬畏。李十三却只是安静地坐下,咬了口小乔做的桂花糕,甜香混着桂花香在口中散开,比灵米粥更让人暖心。
“十三哥,你刚才好厉害。”小乔小声说,递来杏仁茶,“不过下次别这么冒险了,万一受伤......”
“放心,我心里有数。”李十三笑着接过茶杯,目光落在小乔发间的桂花上,“对了,你知道‘血莲阁’吗?”
小乔手一抖,茶水差点泼出:“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
李十三刚要开口,却见大长老带着几个执事走进饭堂,脸色凝重。他心中一动,知道必有大事发生。
“诸位弟子听着。”大长老声音洪亮,“三日后的洗髓泉试炼照常举行,凡内门弟子均可参加。另外......”他目光落在李十三身上,“李十三即日起升任执法堂副执事,协助苏寒长老彻查宗内奸细。”
饭堂里响起哗然声,李十三却注意到大长老袖口露出的白色衣角——那是件白衣。他想起老妇的警告“莫信白衣人”,心中警铃大作,表面却不动声色地抱拳领命。
饭后,李十三与小乔并肩走出饭堂。晨光中,青岩宗的飞檐流光溢彩,远处的洗髓泉蒸腾着白雾,宛如仙境。但李十三知道,看似平静的表象下,暗潮正在涌动。
“十三哥,洗髓泉的水......”小乔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将一个小瓷瓶塞给他,“用这个代替宗里发的水,切记。”
李十三握紧瓷瓶,感受到瓶身的温热,知道里面装的是小乔的心意。他望向远处的藏经阁,想起昨夜老妇的话,又看看身边的小乔,心中渐渐有了计较。
“放心,一切有我。”他轻声说,断刀在腰间轻鸣,“无论多深的阴谋,终有被火光照亮的一天。”
小乔抬头望他,晨光落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她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当焚天与血莲相遇,黑暗终将散去。”此刻,她终于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饭堂外的风铃轻轻作响,仿佛在诉说着青岩宗的故事。李十三握着小乔给的瓷瓶,望着远处的洗髓泉,心中涌起一股豪情。他知道,三日后的试炼将是一场硬仗,但他早己不是当初的废物,而是手握断刀、心怀正义的焚天刀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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