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灰意懒几日,岳瑶佩服自己能快速想到这么个计谋。
若宋子期去了张生家中,张生便会得知岳瑶身陷囹圄,再去报官便师出有名。
官老爷顺着宋子期顺藤摸瓜,必会揪出狗面具这个无恶不作的坏人。
岳瑶不信这世道真的险恶至此,连强占民妇这种事都能轻轻揭过。
若是闹大些,传到了金銮殿,岳瑶就更有希望了。
皇帝总不会对岳瑶见死不救。
念在救命之恩,皇帝必会救岳瑶出泥潭。
但把这件事托付给一个曾经欺瞒她的人,岳瑶还是冒了很大风险的。
若宋子期转头便告知了狗面具,岳瑶…可能还会被欺辱一番…
想到这就觉得不寒而栗,那真的是太可怕了。
狗面具只会横冲首撞,没有半分技巧可言。
只顾自己舒服。
岳瑶简首苦不堪言。
好在几日后,宋子期如约而至,与岳瑶在清风台相见。
他把包袱扔到桌上,岳瑶迫不及待地打开,油纸一展,些微热气徐徐冒出。
“岳娘子,吃吧。”宋子期风尘仆仆,一路纵马,半点都不敢耽搁,生怕凉了不好吃了。
岳瑶咽了咽口水,“我嘴巴可是很挑的,不是我相公做的,我一尝就能尝出来。”
宋子期颔首,“是张生亲手所制,不过他瘸了腿,行动不便,我只让他做了两块,够你吃吗?”
他确实没有骗人,岳瑶喉头发涩,有些呆滞。
她明知故问,“我相公…怎得就瘸了?”
宋子期如实道来,“他说是不擅骑马,落马摔伤所致。”
见岳瑶被震惊得久久不语,宋子期又讲了经过。
“张生倒是良善,我与他说,我想吃烤饼,请他为我做来,另付钱财。”
“他不肯收钱,说…他娘子也最喜食烤饼。”
“自他娘子走失,便再未做过。”
岳瑶可以想见,张生是怎样热情地招待宋子期,半点防备心都没有。
丝毫不知…面前人就是骗走她妻子的帮凶…
思及此,岳瑶嗓音有几分哽咽,“你与我相公说…是你想吃?”
宋子期很是实诚地点头,“不错。”
“你没提我?”岳瑶觉得不可思议。
“岳娘子,你不怕主子爷知道吗?”宋子期当然清楚岳瑶的小心思。
岳瑶抬眸走近他,眼中尽是不甘,“怎么?你怕?”
宋子期侧头后退,始终与岳瑶维持一段距离。
岳瑶愤然地瞪着他,似是被嫌弃了一般。
“岳娘子,事己办成,别再枉费心机了。”宋子期漠然离去。
岳瑶恨恨地跺脚,这个实心木头,看来心眼子也不少!
秋己深,心更凉。
岳瑶回去后,看着那烤饼发呆,舍不得吃,又舍不得放坏。
一颗心七上八下,焦灼难安。
张生…一定吃了很多苦吧。
次日萧曦和来时,岳瑶正与小丫鬟一道理丝线。
他不大顺意,“忙那些作甚?”
普通人家连衣服都要自己动手缝制,皇帝的女人再怎么也不需要做这些琐事。
小丫鬟战战兢兢地匍匐跪地,行礼问安。
岳瑶见她们一副可怜样,不禁心疼,“是我自己想做的,长日漫漫,实在无趣。”
萧曦和想起她不识字,而他整日忙碌,只教了一半,不然她看看话本子解闷也好。
“我重新教你识字吧。”
岳瑶无甚反对。
萧曦和半日未见她,便想得紧,遂将她拥进怀里。
“你可有想我?”
他身上的气息袭来,浓烈霸道,岳瑶心口一窒,蓦地就有些想吐。
明明从前不觉有什么。
岳瑶径自滚动喉口,生生遏制住了。
怎么回事?她方才还好好的。
萧曦和浑然未觉,“幺幺,你心里是有我的,对么?”
“呕…”岳瑶终是没忍住,胃中翻江倒海,一个不慎便吐了出来。
她甚至没来得及推开他,将他胸前衣服吐得尽是秽物。
这一幕看得岳瑶胆寒,加之实在污秽,岳瑶头昏脑胀间又吐了一遍。
萧曦和怔了片刻,嗓音好似带了冰碴,“你就这么恶心我!”
“连抱抱都不行?”
他并非嫌弃秽物,是不满岳瑶的态度!
他含恨地质问,大力锢住岳瑶肩膀,见她苍白着脸,似乎连喘气都很无力。
“我在问你话!你就这么厌恶我!”
岳瑶勉强摇摇头,俯下身子吐个不停。
她腹中似火烧,头仿佛要炸开了一般闷痛。
萧曦和此刻就是再愤怒,也看出了些端倪,“是不舒服吗?”
岳瑶好不容易才挤出一句话,“…嗯…”
岳瑶无力地躺在床榻,萧曦和换过衣服,见岳瑶还在止不住地犯呕。
小丫鬟们端着铜盆进进出出,忙着拿香引子和布巾,又将屋内熏过一遭,祛除杂味。
苏念卿还在赶来的路上,萧曦和坐到床头为她拍背,心中五味杂陈。
岳瑶抓着他的袖子无比忐忑地问:“我是不是有孕了?”
“是不是?”
她神情戚然彷徨,眼中尽是恐惧,显然对此事完全无法接受。
萧曦和眼神肃然,不发一言。
岳瑶见他不答话,便认定这便是答案。
她竟然有孕了?
怪她连这层都没有想到,男女交合,若不避孕,自然是会珠胎暗结。
逃跑未遂那段时日,她心力交瘁,完全没想到要用避子药。
况且这别苑中全是他的人,岳瑶就算讨要,他也不可能会给!
因为他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他甚至为了稳住岳瑶,放言半年后便让她离开。
岳瑶开心极了,连月信没有来,都恍若未觉。
而这期间,苏念卿每每诊脉,他都很是满意。
原来是在窃喜,窃喜他骗过了岳瑶,又成功得到了让岳瑶留下的理由。
怪不得这段时日岳瑶胃口甚好,又日渐丰腴,原来是肚里有了!
“你很得意是不是!”她偏过头看着他,眸中尽是恨意。
她面色惨白,挺翘的秀鼻滑过一滴泪,落到锦被上,晕开一片湿痕。
这个始作俑者,恐怕正在享受自己的胜利果实,丝毫不顾及岳瑶的感受。
“别多想了,先好好休息,养足精神。”萧曦和如是说,拿着湿帕子为她擦脸。
岳瑶吐得浑身乏力,颤颤巍巍地坐起身来,推开他的触碰。
“我告诉你,我不会生下这个孩子的!”
“你别妄想得逞了!”
“孩子在我肚里,我有的是办法要他死!”
萧曦和顿了顿,似乎再也隐忍不住,转瞬间勃然大怒。
“放肆!你胆敢这么和我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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