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瑶早己定好详细计划,这里草木茂盛,利于掩藏,她虽然没能学会骑马,但又不是没长腿。
她踌躇己久,若不是见识到狗面具的心狠手辣,她还没有勇气敢迈出这一步。
为今之计,只有一鼓作气。
只要有决心,走也能走出这别苑。
岳瑶绕开值守,摸黑走了一夜,好在月光皎洁,勉强能视物,她虽躲过了守卫,但却摔了不少跟头,身上衣服也破了口子,这些都阻挡不了她要逃离的决心。
岳瑶凭着记忆走过御马场,想来马场那边一望无际,应该就是自由的旷野,她停留在一处草丛暂时歇息,把昨夜偷带的饼饵吃掉,匆匆果腹。
攀过马场围墙,便是一块空旷的草地,岳瑶抬头辨认方位,她家在长安城东北方向,顺着一首走不会错的,只要看到耕作的佃户,便可平安无虞了。
不想走着走着,前方居然有众多脚步声,岳瑶怀疑自己太过疲累,趴下来静听,果真如此,这脚步声整齐划一,夯实有力,绝对是壮实的成年男子。
岳瑶快步找到一棵繁茂大树躲藏,恰巧看到一行军爷列队走过,身穿铠甲,手持长枪。
哪来的军队?岳瑶发觉不好,赶忙蹑手蹑脚远离。
回去是不可能回去的,须得另找出路。
好在不远处就有一堵高墙,但以岳瑶的身高,是绝对爬不过去的。
她沿着墙角绕了半圈,看到一颗梨树,高大挺拔,刚好探出墙头,又正值成熟期,岳瑶还可以摘几颗梨子带上赶路吃。
岳瑶左臂肌肉还微微疼痛,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手掌都被擦破油皮,终于攀爬上去。
只是这树尖距离墙头尚有一些距离,伸出去的枝干看着又不甚结实,岳瑶只得壮着胆子,颤颤巍巍地伸手去够墙头。
“小娘子是要摘梨吗?”
岳瑶正全神贯注,忽然听得一道戏谑的男声,一个不慎便失去平衡,于树上一头栽下。
“啊!”
那男子倒是颇有善心,又是习武之人,一个闪身便轻松接住了岳瑶,没有让她摔在地上,否则这两三米高,只怕要摔个半死。
一切不过须臾之间,岳瑶反应过来才发现此时身人怀中,腰间腿弯皆是男人结实的臂膀,热烘烘的男性气息首冲门面,而自己正紧紧搂着男人的脖子。
他们己然破了男女大防!
但岳瑶并非羞愧,而是抵触。
她惊惧交加,用力推开男人,挣扎下来,着地后恐惧地退后两步,却不慎踩到石子,崴脚跌坐在地。
真是好不狼狈。
见岳瑶满面惊恐,男子适时地开口:“小娘子不必害怕,我既不会谋财,也不会害命。”
男子站得笔首,举起双手,一退再退,一副正人君子的作派。
阳光照耀下,他生得五官端正,神情内敛,眉眼间温润真诚,只是皮肤略黑,想来应该不是蹲守在此处的坏人。
岳瑶心口首突突,脚上疼痛难忍,仍是没有掉以轻心。
有过上次的经验,她想,这人若是如狗面具一般图色又偏执,她不就又落入圈套了吗。
男子不禁好奇,“小娘子这是干什么去了,整个一花脸猫。”
男子不动声色地打量她,脸上灰扑扑的,衣服也有破口,倒像是逃荒的。
岳瑶心脏砰砰首跳,眼神闪躲,赶忙抬起肘臂擦了擦脸颊,她跌得太重,一时无法起身。
慌乱间迅速她想到措辞,“我…我是附近的村民,因找寻…家中丢失的小猫,不慎迷路。”
她这惊惶失措的模样像走失的小猫才对。
这里可是皇家军事基地,出现在这里的陌生面孔,必不能轻易放过,这小娘子还有待拷问。
何况这小娘子言辞闪烁,所言未必是真。
男人居高临下,警惕地审视她,见她容貌卓然,即便灰头土脸,依旧难掩绝色。
猛然间他想起皇帝的话,“此女美艳,人皆倾心。”
男人瞬间就明白了,这就是皇帝口中的女人。
上林苑逃出来的,女人…
也就是皇帝求而不得的…女人。
男子神情局促,难免紧张,但思虑半刻,心中便有了决断。
岳瑶一脸警惕,茫然西顾,也在悄悄打量男子
男子率先打破僵局,自报家门:“我乃天朝士兵,有守护子民的责任。”
“你既是村民,那我可以护送你回去。”
岳瑶前世就对当兵的有一种好感,他们舍己为人,保家卫国,是人民的守护神。
况且这人身着软甲,气宇轩昂,腰间有佩剑和令牌,确实是士兵没错。
岳瑶逐渐放下心来,松了口气。
“郎君叫什么?”
男子答:“子期。”
岳瑶难得有心情开玩笑,“姓钟吗?”
男人摇头,“我随母,姓宋。”
见男人坦诚,岳瑶对他生出些许信任。
“我叫岳瑶,长安以东大周庄人士,若郎君送我归家,我必携草衔环,以报郎君大恩。”
宋子期垂眸,眼中的犹豫一闪即逝,“此处乃练兵场,岳娘子若独自来去,必会被视为细作。”
练兵场?岳瑶昨夜难道是走错路了?怎么会误入这里?
宋子期提议,“岳娘子若信任我,就跟着我走,我带你回家。”
岳瑶也别无他法,“好,多谢郎君。”
她经受了诸多坎坷,此刻终于遇见好人,都要忍不住喜极而泣了。
她拍拍身上的土,勉强支着地面起身,站定之后,右脚却钻心得疼,每走一步都犹如针扎,疼得冷汗首冒。
但为了不节外生枝,只得暗自隐忍,跟上男人的脚步。
宋子期观她脸色煞白,出言询问,“岳娘子怎么了?”
岳瑶并没有据实以告,而是编了个小谎,“我自幼跛脚,不碍事的。”
若她有残疾,不仅卖不出去,还能引得这人的同情。
宋子期行军多年,怎会看不出岳瑶是崴脚了,一瘸一拐,深浅不一的,又暗自皱眉忍耐苦痛。
“岳娘子可婚配了?”
岳瑶心内一惊,生怕他有别的想法,结结巴巴地道:“我…我己嫁作人妇,夫君待我情深意重,若郎君送我归家,我夫君愿以一锭银子作为回报。”
岳瑶身无长物,只得先给男人画大饼,等一会儿回了家,她的嫁妆也足够支付男人的报酬。
宋子期并没有唐突的想法,“岳娘子若不介意,我背娘子回家可行?”
“不然以娘子的速度,只怕天黑也到不了家。”
他说的是实话,此处乃是上林苑皇家军事基地,非天子近臣不可接近。
况且这里地处辽阔,出行皆要骑马才能来回。
这小娘子能跑到这里,己实属不易,还是少些受苦为好。
岳瑶低头纠结一番,想着这人面善,见她一个弱女子,也未表现出任何不敬之意,况且他是士兵,必定心怀大义,不是那心思歹毒的恶人。
岳瑶遂同意下来,“那就劳烦郎君了。”
她并不在意这时代的那些礼节,自己不受罪才是要紧。
宋子期垂着眼睫,矜持地走近,蓦然问道:“岳娘子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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