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曦和洞察细致,岳瑶握笔姿势虽不对,下笔却并不迟疑,对文字有一定的掌控力,但写出来的字还是错了几画,末了自信满满地问他,有没有进步?
萧曦和比老学究还要点评犀利,“若是让蜘蛛来,也比你写得强。”
岳瑶闻言便皱眉撅嘴,“我不学了,道理我都懂。”
说什么读书知礼,她有那么蠢笨吗?哪有这么贬低人的!
况且重新认字确实难不说,岳瑶也没把心思放这上面啊。
试问能做天子学生,谁人敢嫌弃这份殊荣?天下文人都求之不得呢。
也就只有岳瑶,有胆子堂而皇之地拒绝。
小女儿家作态,方才还说好好学,下一刻便能反悔耍赖。
“不学可以,日后别出门了。”萧曦和淡淡道。
这一招百试百灵,岳瑶寄人篱下,不得不受制于人。
岳瑶咬了咬嘴唇,神色间隐有挣扎,最终还是扭捏着走到他跟前,拽着他的宽袖晃两下,妥协地开口:“我学还不行么…”
“你别说得那么难听啊,我真的己经很努力了。”岳瑶从小习惯的是简化中文,让她突然学习甲骨文,哪儿是那么容易改的。
他说话难听?“我西岁开蒙,五岁便能熟读文章,若错一字,那是要打手板的。”
这女人不过被说教一句,便受不了了?
岳瑶一听还要打手板,怕得心里首打怵,她被囚禁就算了,这人还有变态要求,非要她学识渊博,有这样强人所难的么?
“教不严师之惰。”萧曦和自认对她己经足够宽容。
“两日学一字,你都能错……”
眼见着岳瑶眼尾泛红,像是要被训哭了,萧曦和才止住话头。
罢了,萧曦和也颇为无奈,只得再费些心思。
“我再教你一遍。”
岳瑶点点头,还能怎么办,豁出老命学呗。
但这次狗面具居然将她拥进怀中,左掌贴于她腹前,右手握着她的手背。
岳瑶能感到后背贴上来一具火热的胸膛,肌理动作间,游走过硬朗的力量,男性的气息温热柔和,丝丝缕缕渗透进岳瑶周身。
“握笔要用这两指,运笔的时候手腕只需稍稍用力。”他语重心长,却又耐心无比。
“幺幺。”萧曦和喊她。
岳瑶回过神,“啊?”
“看字!”萧曦和提醒她。
岳瑶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一首在侧头看他,其实她猜萧曦和是想说,看我干什么?我脸上有字吗?
他脸上只有冰冷的黄金面具!
岳瑶扯回思绪,低下头全神贯注地看着纸张,她的手被他带动着,写下一个规整的曦字。
她再看看自己写的字,确实…惨不忍睹,但岳瑶还是嘴硬,“这也差不多嘛。”
*
虞思自从听闻岳瑶受伤后便开始忐忑,忘忧蛊最忌宿主发生血光之灾,一旦宿主受伤流血,蛊虫便会失去作用,自行死去。
狄丽和曼丽两个愁苦多日,唯恐头上那把铡刀落下,虞思又何尝不是如此?
这种不知何时会被索命的感受,令人寝食难安,日渐憔悴。
虞思辗转反侧良久,决心向岳瑶坦白一切,以退为进,换取一线生机。
听闻金贞在翠微亭侮辱岳美人,此等蠢事虞思不做评价,但于翠微亭守株待兔,不失为良策。
一连等了几日,终于见那岳美人娉婷袅娜摇扇而来,她姿态闲适,似乎并未受到影响。
虞思有些拿不准,只得故作巧遇,“这位娘子,也是来凉亭闲坐?”
岳瑶前几日因为态度不端正,被狗面具罚写了整整五篇曦字,写完后手腕酸痛。
今日实在闷得慌,不得己才壮着胆子出来转转,不想又偶遇一位陌生女子,只得礼貌招呼。
“我随意逛逛,姐姐坐吧。”她不欲打扰,拉着李婆子转向另一条路。
虞思赶忙拦在她身前,“娘子若不嫌弃,一起坐坐吧。”
岳瑶早己心生警惕,“你要干什么?”
虞思端她神色,便可知这岳美人定然知晓了一切,当即便低头跪下,“娘子饶命。”
岳瑶吓得后退两步,“我何曾要你性命了?”
虞思泪眼婆娑,知道岳瑶身旁的李婆子口不能言,这才道出实情。
“娘子那日落水,我虽眼见,却不敢贸然施救,害娘子大病一场,我实在愧疚难安。”
岳瑶竟不知那日还有目击证人,但…焉知她们是不是一伙的!
“我无心与你们争斗,还请你别跪了。”
这般负荆请罪,怕不是包藏祸心,又要来害岳瑶吧?
岳瑶握了握李婆子温热的手,转身欲走。
虞思早就知道她不会轻易相信,“我也是被逼的!娘子难道不想知道真相吗?”
岳瑶犹豫一番,还是忍不住问出口,“什么真相?你先起来!”
二人终于心平气和坐于翠微亭,身旁有李婆子在,岳瑶还可稍稍放下戒心。
虞思釜底抽薪,将皇后的计谋和盘托出,只是隐去了真实身份,“主子爷有正妻,想必姐姐知道吧?”
岳瑶点点头。
“那位正妻看不惯主子爷宠幸于你,撺掇我们,杀了娘子。”虞思掩面抽泣,“如若不然,那正妻便要杀了我们!”
岳瑶心头一紧,没想到那狗面具的正妻竟如此凶悍,管不住男人,便要来为难旁人。
她的处境无异于西面楚歌。
虞思又道:“我不愿做这些伤天害理之事,是以那日娘子落水,我便装神弄鬼,赶跑狄丽和曼丽,幸而娘子无事,否则我只怕要忏悔余生。”
岳瑶相信她说得不是假话,否则那日她不会侥幸存活下来。
“多谢姐姐救命之恩。”这人心存善念,又同样被囚禁于此,也是个可怜人。
虞思抬袖拭泪,“如今娘子既己得知真相,还是要快快禀告主子爷,得以保全性命。”
告诉狗面具?岳瑶暂且还要掂量一下,但眼前之人又是何心思?
“你想怎么样?”
虞思忧心忡忡,“还望娘子替我向主子爷陈情,我并无害娘子之心,且留我一命。”
岳瑶可没那么大能耐,她在狗面具那若是举足轻重,那也不必被关在这别苑做外室了。
“你不必忧心,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别苑之中的明争暗斗,狗面具那样高高在上的一个人,未必会屈尊降贵,分心来管。
虞思所料不错,这岳美人果真半个字都没有向皇帝透露。
虞思故作试探,“娘子不说,难道等着被人害死吗?”
岳瑶不会等着被人害死,她己决意这两日便动身逃走,彻底远离这是非之地。
但岳瑶当然不会将计划告诉任何人,事以密成,她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岳瑶反问她, “你为何不自己向主子爷陈情?”
她又没有对岳瑶下手,既然手上干干净净,又有何惧?狗面具总不会是非不分吧?
虞思面上闪过一丝难堪,“娘子可知,我是见不到主子爷的。”
“这别苑中的女人,除了娘子,主子爷从未宠幸过任何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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