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狼王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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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狼王陨落

 

寒风,如同无数尖锐的冰刃,裹挟着雪沫,在草原那广袤无垠的夜幕下,疯狂地旋成一道道白练。

这白练仿佛是恶魔挥舞的长鞭,抽打着这片土地。黑狼部落首领赫鲁,此刻正瞪着一双血红的双眼,仿佛燃烧着无尽的怒火。

他的掌心,死死攥着那片绘有雷霸图腾的羊皮,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那是三日前宴席上风羽丢在他案前的“战利品”,羊皮上还沾着黑狼部第一勇士巴图的脑浆,早己干涸的血迹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墨羽调制的致幻药,此刻仍在他的血管里如火焰般灼烧,让他的意识有些模糊。

眼前旗杆上悬挂的七颗人头,仿佛被赋予了生命一般,还在凄厉地嘶吼着:

“雷霸屠了我们的牧场!”

这声音,如同一把把重锤,狠狠地撞击着他的内心。

“嗬…嗬……”赫鲁的喉间,滚出如同狼嗥般的低喘。

他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三岁时,父亲将狼牙链轻轻挂上他脖子的场景。那时,父亲那坚定而有力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荡:

“黑狼的子孙只向长生天低头。”

而如今,这句曾经的誓言,却化作了一把锋利的刀刃,一下又一下地剐着他的心窝。

就在这时,帐外忽然传来幼子咯咯的笑声。那笑声,在这充满压抑与愤怒的氛围中,显得格外突兀。

赫鲁知道,那是雷霸赏的南境糖人,带着沾着蜂蜜的甜腥气。这甜腥气,此刻却如同毒药一般,刺激着他的神经。

赫鲁猛地抽出弯刀,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与愤怒,朝着那笑声的方向狠狠砍去。只听“啪”的一声,糖人瞬间碎成黏腻的渣滓,散落在地。

“吹号。”赫鲁咬着牙,嘴唇被咬破,鲜血一滴一滴地落下。

“用雷霸赏的金箭,射穿他亲兵的喉咙!”他的声音,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然,仿佛是对命运的抗争。

子时末刻,草原的夜幕仿佛被撕开了一道口子。雷霸大营东南角的粮草垛,突然腾起冲天火光,将黑暗的夜空照得如同白昼。

那火光,如同一条张牙舞爪的火龙,疯狂地吞噬着周围的一切。赫鲁的亲卫队,如同真正的狼群一般,凶猛而敏捷地撕裂帐帘,冲入营中。

他们的刀锋,在火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寒光,专挑敌人的脖颈与心口捅刺。

一个醉醺醺的百夫长,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赫鲁的亲卫钉死在酒桶上。

血水,如同喷泉一般,从他的身体里涌出,混着劣酒,漫过靴底,散发出一股刺鼻的腥味。

“狼崽子反了!”哨塔上的老兵,终于反应过来,刚吼出声,一枚狼牙箭便如闪电般射来,瞬间插在了他的喉管上。他瞪大了双眼,带着一丝惊恐与不甘,缓缓倒下。

在这混乱之中,没有人注意到,几辆满载粮草的毡车,正悄然驶向鬼狐的偏营。那毡车,在夜色的掩护下,如同几只神秘的巨兽,缓缓前行。

“闹得挺像回事。”鬼狐站在偏营中,着袖中铁算盘,冷眼眺望主帐方向。

他的眼神,如同夜枭一般,闪烁着精明与算计。脚边,跪着赫鲁的胞弟,那汉子浑身哆嗦着,正捧上一卷染血的地契。

“黑狼部愿献草场三成…求军师庇护!”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哀求与恐惧。

鬼狐轻笑一声,那笑声中充满了轻蔑与得意。算珠“啪”地扣紧,他慢悠悠地说道:

“再加五百头战马。”

就在这时,帐帘忽被狂风掀起,远处传来巨锤砸骨的闷响,仿佛是命运的丧钟在敲响。

在主帐前的空地上,雷霸正挥舞着他那沉重的金瓜锤。金瓜锤,第三次夯进赫鲁的膝骨。

这位曾经在草原上叱咤风云的狼王,此刻被铁链紧紧拴在祭柱上,狼狈不堪。他的左眼,己经变成了一个血肉模糊的窟窿,鲜血不停地流淌下来,染红了他的半边脸。

然而,他却仍用那只独眼,死死地瞪着仇敌雷霸,眼中的恨意仿佛要将对方吞噬。

“剥皮匠养的好狗!”

雷霸啐了口唾沫,那唾沫带着他的愤怒与不屑,落在赫鲁的脸上。他将锤尖戳进赫鲁的牙关,恶狠狠地说道:

“谁给你的胆子动老子的粮?”

赫鲁啐出半截断齿,带着血水,他突然癫狂大笑起来。

“你帐篷里的女人…咳…昨夜还在我身下叫唤…”他的笑声,充满了挑衅与疯狂,仿佛要在生命的最后时刻,给予雷霸最沉重的打击。

雷霸听后,怒不可遏。金锤裹着厉风,再次狠狠砸下。只听“咔嚓”一声,颅骨爆裂的脆响在夜空中回荡。

雷霸反手揪起奔逃的赫鲁幼子,那孩子还在惊恐地哭嚎着。雷霸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将那哭嚎的娃娃狠狠掼向石柱。

顿时,一声闷响传来,孩子的哭声戛然而止。风裹着雪片,无情地卷过营地,旗杆上己悬起九颗头颅。

最小的那颗,随着北风不停地打转,腕上银铃叮当乱响,仿佛是一首悲凉的挽歌。

“狼头旗?”

雷霸愤怒地踹开脚边的无头尸,大声吼道:

“给老子换成尿布挂上去!”

他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充满了愤怒与羞辱。

鬼狐踏过凝结的血冰,走进主帐。此时,雷霸正用狼王的头皮擦拭锤柄,那血腥的场景让人不寒而栗。

“禀主公,黑狼部残兵己收编。”

鬼狐躬身递上名册,他的动作看似恭敬,可眼神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袖中滑落的药粉,悄然沾在毡毯边缘,如同隐藏在黑暗中的毒蛇。“缴获粮草两千石,足供十日。”

“十日?”

雷霸突然暴起,像拎小鸡一般掐住鬼狐的脖颈。

“墨羽那狐狸崽子烧了老子三成存粮!”他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得有些沙哑,手上的力道也越来越大。

鬼狐的喉骨在巨力下咯咯作响,可他却笑着咳嗽起来。

“所以…咳咳…得用清风城来补…”

他染血的指尖,点向地图上某处山谷。“龙渊的援兵三日后必过此地,可用火攻。”

就在这时,帐外忽传来凄厉马嘶,押粮兵连滚带爬地冲入帐中。

“粮袋里钻出黑毛老鼠…兄弟们的脸…脸烂了!”他的声音,充满了恐惧与绝望。

风羽单骑伏在雪坡上,正看见鬼狐掀开粮车篷布。月光如水,洒在麻袋缝隙里涌动的黑潮上。

那黑潮,正是无数只黑毛老鼠,它们疯狂地涌动着,发出“吱吱”的叫声。腐臭味,顺风飘来,让人闻之欲呕。风羽的思绪,瞬间被拉回到七岁那年,那个闹鼠疫的村子。

那时,母亲用艾草灰抹在他眼皮上,温柔而又担忧地说:

“黑鼠过境,阎王点灯。”

就在这时,旗杆上幼童的头颅突然被狂风刮落,“咚”地一声砸进雪堆。

风羽像是被某种力量驱使着,鬼使神差地策马靠近。他看见那冻成青紫色的小手里,竟死死攥着半块硬糖。那半块硬糖,在月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仿佛是生命最后的一丝温暖。

“慈悲是乱世最毒的刀…”墨羽昨夜的话,在他耳边如炸雷般响起。

风羽猛地扯缰回驰,马蹄扬起的雪地里,只留下一道被马蹄踏碎的糖渣,仿佛是这个残酷时代的一个小小注脚。

更深露重,草原被一层神秘的寂静所笼罩。鬼狐独自站在染疫粮车旁,西周一片死寂。

他用银簪挑开一只死鼠的肚腹,肠腔内赫然黏着半片青色鳞甲——产自东海绝壁的“鬼面蜥”剧毒。

算盘珠在他掌心捻得发烫,他望向清风城方向,仿佛透过黑暗,看到了墨羽执棋浅笑的身影。

“好一招祸水东引啊…”鬼狐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他摊开捂嘴的帕子,一团带黑丝的浓血,正在雪地上洇出妖异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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