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瘟疫之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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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瘟疫之源

 

清风城的暮色,宛如一幅宁静的画卷,却被一阵杂乱的马蹄声无情地踏碎。当押送俘虏的囚车,那沉重的木轮缓缓碾过满地尸骨时,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这片土地的悲惨。

墨羽正骑在马上,目光不经意间扫过那些草原俘虏,他的眼神陡然一凝,猛地勒住缰绳。只见俘虏们的腕部,正隐隐浮动着蛛网般的青黑色血纹,诡异而恐怖。

“是寒鸦症。”红袖的声音仿佛从冰窖中传来,浸透着彻骨的寒意。

“三年前南疆屠城,便是这般先兆。”她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仿佛又看到了当年南疆那惨绝人寰的景象。

城东营地里,寂静被打破。第一个发病的马夫,在子夜时分,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紧接着,竟咳出了内脏碎块。

那场景,让人触目惊心。仅仅三日后,高烧如同肆虐的野火,以惊人的速度席卷了半座城池。大街小巷,弥漫着痛苦的呻吟和绝望的哭嚎。

而此时,巫医谷的拒诊令,比疫病传播得更快,迅速传遍了街头巷尾。

那羊皮卷上,朱砂淋漓,赫然写着:“此症无解,焚尸净城乃天意。”

龙渊看着手中的巫医令,气得浑身发抖,攥着巫医令的手背青筋暴起,如同扭曲的蚯蚓。

“天意?”他冷笑一声,眼中满是愤怒与不屑,手中的剑锋猛地一挥,“咔嚓”一声,削断了案角。

“那便逆了这天!”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如同洪钟般响彻营帐。

墨羽坐在一旁,眉头紧锁,算盘珠在灯下急速滑动,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仿佛在计算着这场危机的每一个变数。

“雷霸用染疫战俘作刀,逼我们自毁城墙。若焚城,民心尽失;不焚,十日必成死地。”他的语气沉重,每一个字都像是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众人的心头。

角落里,风羽的剑穗微微震颤,那上面沾染的,正是他昨夜斩断染疫妇人绳索时溅上的血,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就在这时,红袖突然掀帐闯入,她的脸色苍白,但眼神却透着坚定。

怀中抱着的铜盆里,沸腾的浊酒正不断蒸腾出灼人热气,扑面而来。她的腕上新割的刀痕还在渗着血珠,一滴一滴地落下,染红了她的衣袖。

“《机关要术》第十三篇载有‘百沸去浊法’!”她大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兴奋与希望。

说着,她将布条浸入酒液,然后迅速抽出,奋力掷向烛台。

“轰”的一声,轰然窜起的幽蓝火舌瞬间照亮了营帐,在那火光中,传来她嘶哑却又充满力量的宣告:“此物可焚疫,未必焚人。”

蒸馏窑的火光,在黑夜里彻夜不熄,宛如一颗炽热的星辰,照亮了这片被疫病笼罩的土地。

红袖佝偻着身子,守在齿轮咬合的青铜器前,全神贯注地盯着铁管里滴落的液体。那液体从最初的浑浊,渐渐变得澄澈,每一滴都仿佛凝聚着众人的希望。

当第一滴透明醇浆,如同水晶般落入陶碗时,发出清脆的“滴答”声。龙渊闻到那股熟悉的甜腥,心中猛地一动,那竟是幼时偷尝父亲窖藏御酒的气息,思绪不禁飘回到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

“酒气愈烈则愈净。”红袖将碗沿抵在龙渊唇边,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与鼓励。

“敢试否?”龙渊看着红袖,微微点头,正要张口,墨羽的银针却快如毒蛇探信,“嗖”的一声,倏地扎进碗中。

“针淬黑则毒未消。”墨羽紧紧盯着银针,神情严肃。

三人都紧张地凝视着银针,只见银针渐渐褪去乌色。

就在这时,窑外忽然传来凄厉的嚎哭,那声音仿佛一把利刃,刺痛了众人的心。

风羽的剑“噌”的一声,己出鞘三寸,眼神瞬间变得冰冷而警惕——原来是染疫的孩童,在疯狂地啃噬母亲的尸首,那血腥而残忍的场景,让人不忍首视。

当烈酒“哗”的一声,泼洒在溃烂的创口时,伤兵发出了野兽般的嚎叫,那声音充满了痛苦与绝望。

“忍住了!”红袖咬着牙,用烧红的刀刃,小心翼翼地剜去腐肉,每一刀都仿佛割在自己心上。

酒液浇落的瞬间,“嗤”的一声,腾起刺鼻的白烟,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臭与酒精混合的味道。老铁匠的儿媳在剧痛中昏死过去,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然而,当晨曦微露,第一缕阳光洒在大地上时,奇迹发生了,她臂上蛛网般的黑纹竟淡去了三分,这微弱的希望之光,让众人看到了一丝曙光。

全城的铁釜陶瓮,在当夜如潮水般集于校场。蒸馏器不断喷吐着蒸汽,发出“呜呜”的声响,仿佛在演奏着一曲希望的乐章。

墨羽在忙碌中,突然注意到红袖颤抖的手,他心中一紧,急忙按住。只见红袖腕间为试药割开的十七道旧伤,正在化脓,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

“此酒该唤何名?”龙渊舀起一瓢澄澈浆液,看着那晶莹的液体在瓢中晃动,仿佛看到了这座城市的未来。

风羽的剑尖在泥地划出火星,沉思片刻后说道:“焚身以火,向死而生。”

龙渊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便叫焚城。”说着,酒浆被他猛地泼入烈焰之中。

刹那间,“轰”的一声,龙渊眼底映出冲天赤光,那光芒,照亮了整个校场,也照亮了众人充满希望与坚定的脸庞。

染疫区的木门,被铁链紧紧绞紧,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门缝里,伸出无数枯瘦如柴的手,在空中无助地挥舞着,仿佛在向世人求救。

“将军开恩啊!”一个书生模样的人,用溃烂的额头,绝望地撞击着门板,声音中充满了哀求。

“晚生愿将祖传兵法相赠...”然而,他的哀嚎声戛然而止——风羽的剑鞘,如闪电般击碎了他的喉骨。

风羽的眼神冰冷,没有一丝犹豫,“此时心软,明日便是满城枯骨。”

龙渊看着眼前的场景,心中五味杂陈,但他知道,自己不能有丝毫心软。

他将火把掷向淋透酒液的茅檐,“轰”的一声,火光瞬间窜起,照亮了整个染疫区。就在这时,墨羽的银珠“嗖”的一声,射穿了某扇欲启的暗窗。

窗后,偷藏的草原斥候轰然倒地,怀中滑落的羊皮卷上,赫然是城内水脉图。龙渊心中一凛,原来雷霸的尖刀,早己插入了这座城市的腑脏。

烈焰疯狂地吞噬着屋梁,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就在这时,龙渊忽然听见一阵童谣,那声音清脆却又透着一丝诡异。

浑身焦黑的小七,从狗洞艰难地爬出,怀中紧紧搂着半焦的《机关要术》。烧卷的书页间,隐约露出“神机弩”三字,仿佛在暗示着什么。

浓烟蔽月的子夜,墨羽独自在角楼暗处,借着微弱的月光展信。

幽影的蛇形印,醒目地烙在帛书上:“云霆购得寒鸦菌种十匣。”

他的指尖轻轻着信纸夹层,那里嵌着半枚染血的马蹄金,冰冷而沉重。当焚城的火光,染红他的瞳孔时,一粒银珠悄无声息地碾碎了密信,仿佛要将这个秘密永远埋葬。

此刻的龙渊,正静静地站在焦土之上,周围弥漫着刺鼻的焦味和血腥气。

风羽走上前,眼神中带着质问,如冷剑抵喉般说道:“今日焚疫区,明日焚何地?”

龙渊沉默不语,心中充满了无奈与挣扎。

余烬里,突然传来金铁交击声。小七用焦黑的断木,有气无力地敲打着铜盆,嘶声唱起己无人识得的古调:“焚我残躯...怜我世人...”那声音在夜空中回荡,显得格外凄凉。

夜风呼啸而过,卷起灰雪般的骨尘,在空中肆意飞舞。龙渊的披风下摆,渐渐凝出霜色血冰,仿佛是这座城市伤痛的凝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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