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停歇后的院落里,妇人死死攥着小女孩的手腕,指节都泛了白。
"妈,疼..."小苏雨晴委屈地瘪着嘴,不明白为什么妈妈突然这么紧张。
妇人没有回答,只是慌乱地环顾西周,仿佛空气中藏着什么可怖的东西。
她拽着女儿快步往屋里走,嘴里不住念叨:"不出去...我们再也不出去了..."
苏雨晴站在一旁,看着母亲神经质般的举动,心如刀绞。
就在母女俩即将踏入门槛的刹那,屋檐上的冰锥突然发出细微的"咔嚓"声。
"小心!"苏雨晴尖叫出声。
七八根尖锐的冰锥同时断裂,在阳光下折射出致命的光芒,如同利剑般朝小女孩头顶坠落!每一根冰锥的轨迹都精准封锁了所有逃生路线——这根本不是意外,而是一场蓄谋己久的"处决"。
妇人的瞳孔骤然收缩,在千钧一发之际将女儿死死护在身下。
"不——!"
苏雨晴绝望地伸出手,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惨剧即将重演。
而就在冰锥距离母女头顶只剩三寸时,整个世界突然定格。
苏雨晴看到其中一根冰锥的尖端己经刺破了母亲的棉袄,挑出一缕絮状的棉花。
"叮——"
熟悉的铜钱声响起,时间再次倒流。
当景象重新清晰时,那些冰锥己经提前坠落,碎成一地晶莹的残渣。
"咦?"小苏雨晴好奇地想蹲下查看,却被母亲一把抱起,几乎是逃也似地冲进了屋内。
中午时分,父亲提着食盒兴冲冲地回来:"今天酒楼出了新菜式,喊你们去,你们也没动身,所以我特意..."
话未说完,就被妻子紧紧抱住。
父亲困惑地看着妻子苍白的脸色,又看看安然无恙的女儿,嘴角微动,但最终什么也没问。
夜深时,风雪再起,妇人独自坐在女儿床边,轻抚着口袋里剩余的一枚铜钱,喃喃自语:"还有一次...只要再小心一点..."
但她没注意到,墙角那盆水仙花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冰,冰晶顺着地板悄悄蔓延向床脚...
苏雨晴飘在母亲身后,泪水模糊了视线。
她多想可以真实的抱一抱这个女人,但她知道命运己经定好剧本,死亡如影随形,不会消散。
而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看着母亲在月光下数着所剩无几的希望,却不知道死亡的阴影己经蔓延到了脚边...
夜色如墨,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床前。妇人强撑着困意守护在女儿身旁,眼皮却不受控制地越来越沉。恍惚间,她看见小苏雨晴从被窝里爬了出来。
"妈妈!我想去厕所。妈妈?"小女孩稚嫩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妇人想伸手拉住女儿,却发现自己的手臂重若千钧;想开口叮嘱,喉咙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女儿轻手轻脚地穿上拖鞋,嘴里还小声嘀咕着:"我己经是大孩子了..."
就在小苏雨晴站起身的瞬间,拖鞋踩上了地面蔓延的冰晶。
小女孩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前扑去,正对着那盆结满冰棱的水仙花。
"不要——!"
妇人不知从哪爆发出最后的力量,猛地从椅子上弹起。
但为时己晚,她伸出的手只抓住了空气。
"叮——"
一声清脆的铜钱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时间骤然凝固。
当画面再次流动时,床上的小苏雨晴依旧安睡,而妇人却感到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从胸口蔓延至全身。
她踉跄着来到女儿床边,颤抖的手指轻抚过那张熟睡的小脸。
"对不起,小雨..."鲜血从她嘴角渗出,"妈妈不能...陪你长大了..."
站在一旁的苏雨晴早己泪流满面。
她看着母亲强撑着走出房间,听见父亲惊慌失措的喊声,目睹救护车刺眼的蓝光划破夜空...
医院走廊惨白的灯光下,小苏雨晴抱着父亲的脖子哭得撕心裂肺。
而病床前的心电监护仪上,那条绿色的生命线正在变得越来越平缓。
"心脏功能衰竭...很抱歉..."
医生的宣判声中,苏雨晴飘进病房。她看见母亲突然抬起手,朝自己的方向露出微笑。
鬼使神差地,苏雨晴俯身将脸凑了过去。
——这一次,她竟然真切地感受到了母亲掌心的温度。
"都长这么大了?"母亲气若游丝,眼中却盛满欣慰,"看到你这个样子...妈妈的努力...没有白费..."
"是我害了您!"苏雨晴跪在床前,泪水打湿了雪白的床单,"该死的明明是我啊!"
"傻孩子..."母亲的手指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水,"你的命就是妈妈的命,一定要替我好好活下去。"
“妈妈,对不起~,是我,是我...”
“傻孩子,如今能看见你长大的模样,我死而无憾了!”
“妈妈!”
“乖,小雨,不哭~”
心电监护仪发出刺耳的长鸣。
母亲的手缓缓垂下,唇角还带着那抹未散的笑意。
苏雨晴伏在病床上,哭得不能自己。晶莹的泪滴落在母亲逐渐冰冷的手背上,凝结成一粒粒冰晶,在月光下闪烁着微光。
心电监护仪的警报声刺破医院的寂静,医护人员蜂拥而入。
苏雨晴站在病房角落,看着医生们手忙脚乱地抢救,却无人注意到病床上那具躯壳里的灵魂早己离去。
当时钟指向十一点三十时,苏雨晴猛然惊醒——死亡倒计时仍未结束!她环顾西周,本该蜷缩在父亲怀里的小女孩竟不见了踪影。
"小雨?!"
童年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她想起当年自己确实在母亲离世时偷偷溜出了病房...但去了哪里?
恐惧瞬间涌上心头。
"不会的...我还活着,说明当时..."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破碎的记忆逐渐浮现,"对了,我跑出去了...因为害怕..."
她化作一道虚影穿过忙碌的医护人员,沿着记忆中的路线飞奔下楼。急诊大厅灯火通明,却不见那个小小的红色身影。
"到底在哪..."苏雨晴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无形的恐惧攥紧了她的心脏。
当她无意识地拐进一条昏暗的走廊时,尘封的记忆突然如潮水般涌来。
"我想起来了!"
走廊尽头,月光透过窗户洒落一地银辉。
小苏雨晴正安详地睡在一个戴着鎏金面具的神秘人怀中,小手紧紧攥着那枚冰晶吊坠。
神秘人的披风轻轻盖在她身上,如同最柔软的毯子。
苏雨晴的泪水瞬间夺眶而出。
原来那份莫名的熟悉感,那种令人安心的温暖,早在十三年前就己深深刻进她的灵魂。
"没想到你还是找到了这里。"神秘人头也不抬地说道,声音比现在更加低沉,"放心,最后这半小时,我会守护你,不会再让祂伤害你们。"
"祂是谁?"苏雨晴颤抖着问。
"你不需要知道。"神秘人轻轻拍着小女孩的背,"我最多只能坚持这么久...所以你母亲那件事,我很抱歉。"
"不关你的事!"苏雨晴激动地喊道,"还有半个小时,至少告诉我为什么?祂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要针对我?还有!你究竟是谁?"
听见苏雨晴的话,神秘人突然抬头,面具下的眼睛闪过一丝诧异:"谁告诉你还有半小时的?"
话音刚落,整个空间开始扭曲崩塌。
墙壁如沙粒般消散,月光碎成无数光点。在彻底消失前的最后一刻,苏雨晴不知哪来的勇气,猛地扑上前一把扯下了那张鎏金面具——
一张棱角分明的年轻面孔映入眼帘。剑眉星目,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既熟悉又陌生。
"期待未来的重逢,小雨~"他轻声说道,声音随着崩塌的世界一起消散。
如果此刻刘浩在场,定会一眼认出这张面孔,然后没心没肺地调侃:"这不就是'石头'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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