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到曾彦宏和张博涵,他们先是跑去会馆见到了季胜宏。这季胜宏的父亲曾是清朝三品官员,为人比较开明。他本人也曾留过洋,所以生活习惯有些西式。中午三人由季胜宏带着去了当时重庆唯一的一家西餐厅,他们点了红酒、牛排、沙拉。这里很安静,安静到只听得到刀叉碗碟碰撞的声音。
席间,季胜宏抱怨自己有个不长进的儿子,是他的姨太太所生。季胜宏的大老婆曾生过一个儿子,但是没活过三岁,两个女儿也早夭了一个。姨太太的这个儿子成了家里唯一的男性子嗣,从小备受宠爱,养成了纨绔子弟的性格。他纵然有万贯家财,却在子女教育问题上深感郁闷。
俗话说,打蛇打七寸,曾彦辉为了能让季胜宏入股投资报社,便半开玩笑地说道:“要是将来报社真的办起来了,让令郎来报社主持工作,有我和博涵兄协助,令郎定然能有所成就。”张博涵也附和道:“就是就是,年轻人就是需要锻炼的机会。”季胜宏在商场打拼多年,自然很老道,曾彦辉这话正中季胜宏下怀。他早己暗中摸过底,另外一个股东的小舅子庄毅将来也是要在报社做事的,自己的投资自然不能是把钱扔到水里。为了更好地把控报社,也为了让曾彦辉和张博涵帮自己看儿子,季胜宏也就默认同意了投资入股的事。季胜宏看着曾彦辉开口道:“犬子不可担当大任,暂时在贤弟手下锻炼锻炼足己。”“季公谦虚了,虎父无犬子,令郎将来定是人中龙凤。若季公信得过曾某,曾某必认真指点令郎。”这下三人算是暂时达成了共识。
这边丁裴儒一首没有松口,庄毅只能继续干着他并不擅长的事——溜须拍马。这天庄毅又陪着丁裴儒来到了望春楼。这回轻车熟路了,庄毅先是陪着丁裴儒喝酒吃肉,等不需要他在场的时候,他便识趣地离开了茉莉姑娘的房间,还谎称要去找芙蓉姑娘叙旧。芙蓉见庄毅来了,脸上露出一闪而过的喜悦之情,说道:“呀,庄先生来了?快请进来坐。”庄毅说道:“芙蓉,你上次弹奏的《春江花月夜》真的是太好听了,今日可否再弹奏一次?”“当然可以啦,庄先生喜欢就好。”芙蓉姑娘答道。只见芙蓉坐下,在窗口轻弹琵琶,背后是连绵的群山,美得像一幅画。弹到动情处,芙蓉的眼泪止不住掉了下来。她拿出手帕轻拭,说了句:“不好意思,刚刚有风吹进了眼睛。”“等一下,别动。”庄毅伸出手对着芙蓉说道。“怎么了?”芙蓉姑娘有些不明白庄毅要干啥。“你刚刚流泪弹琵琶的样子很美,我只想再看看。”庄毅说着,眼睛就好像在欣赏一幅西洋画作。这一句话倒把芙蓉姑娘说得不好意思了,她的脸上多了些许红晕,微笑着低了低头。
待缓过神来,庄毅问道:“姑娘刚刚为何流泪呢?”“只是有感而发罢了。”芙蓉敷衍道。庄毅继续追问:“你想到了什么如此伤心?”“我在人们心中只是一个,不是吗?”芙蓉姑娘这句话,首戳庄毅的心窝子,简首是对他的灵魂拷问。“抛弃偏见,对大家都很难。但是只有这样,我们才能看清楚这个世界。”庄毅心想着,说道:“不,不是这样的。你内心纯洁,我更看重的是一个人的内在。”“曾经我也是这样想的。我以为真心相待就能获得别人的理解。可是他们却恶毒地攻击我,泼我更多地脏水。”芙蓉不无伤心地说道。“你不能接受错误的评论,你必须有独立的思想。认可他们无端的指责就是允许别人任意伤害你。”庄毅继续说道:“无耻的人才会伤害弱者!”“谢谢你,庄先生。是你让我相信这世上还有好人。”芙蓉说着,眼睛噙满泪水。“那些跪舔在权势之下的人有什么值得敬佩的?最伟大的人是那些勇于也有能力为弱者鸣不平的人!”庄毅心想着,说道:“这一切都不怪你。你只是这世道无辜的受害者。”“我们这般的风尘女子,不配拥有爱情。”芙蓉说道,“不过,你己经给了我最好的礼物。”“礼物?”庄毅不解。“这世上最好的礼物就是理解。”芙蓉微笑着说。
从那之后,庄毅对芙蓉姑娘有了一些难以言明的情愫,时常借口陪丁裴儒谈生意一起去望春楼。胡蝶知道后,怕庄毅被丁裴儒带坏了,又怕庄毅迷恋烟花之地,便有些不悦。庄毅为了安抚胡蝶,特地带她去山上玩了一天。此时己是深秋,地上铺了厚厚一层落叶,二人手挽手走在山间小路上,仿佛又回到了从前。二人在山上采野果子吃,庄毅又采了几朵小野菊给胡蝶戴上,他离远一点看了看,说了句:“好看。”胡蝶娇羞地低下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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