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边报如雪,临安震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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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边报如雪,临安震恐

 

临安城的晨钟还未敲响,文德殿的铜缸里己积满了羽檄。内侍省的小黄门们赤脚奔跑在湿漉漉的青砖上,每一次掀开殿门,都带进一股混杂着雨水和血腥的寒气。高宗赵构(高宗)攥着最新的边报,素白的羊皮纸上“庐州(安徽合肥)危在旦夕”六个朱砂大字洇开,像滴在龙袍上的血。

“金兀术(金兀术)的大军……己到巢湖了?”他猛地抬头,冠冕上的十二串珠旒晃动,砸在玉簪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站在丹陛下的秦桧(秦桧)躬身道:“陛下,不止巢湖。粘罕(完颜宗翰)破了濠州(安徽凤阳),耶律斜轸占了滁州(安徽滁州),三路金军呈合围之势,距临安己不足三百里。”他袖中的密信还带着金使的体温,上面承诺只要除掉岳飞(岳飞),金国愿以长江为界,保赵构偏安。

殿内死寂如坟。往日里争吵不休的复圣派与保皇派此刻都垂着头,唯有御史中丞张浚(虚构)突然出列:“陛下!速调岳飞元帅回防!岳家军乃大宋唯一屏障!”

“屏障?”秦桧冷笑一声,“张中丞是想让岳飞带着他的‘岳家军’杀回临安,清君侧吗?”他故意加重“清君侧”三字,看到高宗的手指骤然收紧。

“秦桧!”复圣派残存的领袖王伦(虚构)踉跄上前,脸上还留着前日混战的伤疤,“此刻不启用岳飞,更待何时?徽钦二帝(徽宗、钦宗)新丧,正是激励将士的时候!”

“二帝?”秦桧挑眉,“王大人是想借着二帝的尸身,再演一次‘清君侧’的戏码吧?”

“你!”王伦气得浑身发抖,腰间的玉带扣“当啷”作响。

“够了!”高宗猛地将边报摔在地上,“传朕旨意:命岳飞为江淮宣抚使,即刻……”他顿了顿,看向秦桧递来的眼色,改口道,“即刻固守庐州,不得擅自南下。韩世忠(韩世忠)为江浙制置使,守住建康(江苏南京)。”

张浚急道:“陛下!庐州粮草不足,岳飞孤军难守啊!”

“粮草?”秦桧接口道,“张中丞不知吗?岳飞在庐州为二帝发丧,三军缟素,早把军心涣散了。此刻送粮草过去,岂不是资敌?”

高宗闭上眼睛,挥了挥手:“退朝。”他不想再听这些争吵,脑海里全是靖康之变时汴京城破的惨状,还有金兀术那封密信里“必杀岳飞”的冷酷字迹。

与此同时,庐州城头的雨帘中,岳飞接住了临安送来的蜡丸密信。信是韩世忠(韩世忠)亲笔,字迹潦草:“秦桧与金使密会三次,高宗己备下龙船,不日南逃。兄若回防,必中奸计;若不回,临安危矣。”

“元帅,”徐清(虚构谋士)递过刚截获的金军密报,“金兀术分兵绕道乌江,显然是想截断我们退往建康的路。”

岳飞将两份密信放在烛火上,看着它们卷成灰烬。城外的金军营帐在雨雾中若隐若现,投石机的转动声透过雨幕传来,像死神的磨刀声。他想起三十五章大纲里“边报如雪”的描述,此刻临安送来的不是援军,而是催命符。

“父亲,”岳云(岳飞之子)浑身湿透地冲进城楼,“董先(保皇派监军)扣住了最后一批粮草,说……说要等陛下旨意。”

岳飞走到城墙缺口处,雨水顺着头盔流下,混着血污。三日前他率军突袭金营,虽烧毁了十架投石机,却也暴露了兵力空虚。现在营中只剩两日口粮,伤兵塞满了民居,而临安的“旨意”像一把钝刀,慢悠悠地割着岳家军的喉咙。

“徐清,”岳飞突然开口,声音被雨声吞没,“你说,我是不是真的错了?”

徐清一怔:“元帅何出此言?”

“当年在五国城(五国城)救出二帝,”岳飞望着南方,仿佛能穿透雨幕看到临安的宫墙,“如果没有那一战,是不是就不会有三帝并立,不会有今日的内乱?”他想起西章里初见二帝时的场景,徽宗(徽宗)眼里重燃的权力欲,钦宗(钦宗)藏在怯懦后的野心,像两根毒刺,扎得他至今心痛。

徐清沉默良久,低声道:“元帅救的是君,错的是权。”

就在这时,一名亲卫背着中箭的信使冲进城楼:“元帅!建康急报!韩世忠将军……韩世忠将军被秦桧以‘通敌’罪名拿下了!”

“什么?”岳飞猛地转身,眼中血丝暴起。韩世忠是朝中最后一个敢支持他的人,如今也遭毒手,意味着长江防线彻底失去屏障。

“还有,”信使咳出一口血,“临安……临安开始抓复圣派了,王伦大人被腰斩于市,头颅挂在朱雀门上……”

岳飞扶住女墙,只觉天旋地转。他终于明白金兀术(金兀术)的毒计——先以二帝挑起内乱,再借内乱铲除主战派,最后趁虚而入。而他岳飞,从救出二帝的那一刻起,就成了这盘棋上最关键的弃子。

“元帅,”徐清扶住他颤抖的身体,“我们……我们不能再等了!下令突围吧!”

岳飞看着城下如蚁的金兵,又想起大纲里“临安震恐”的描述,心中一阵悲凉。临安的震恐,不是因为金军南下,而是因为自毁长城。高宗的猜忌,秦桧的奸计,复圣派的愚蠢,像无数把刀,插向大宋的心脏。

“突围?”岳飞苦笑,“往哪里突?北边是金兀术,南边是秦桧,西边是被打散的宋军,东边……”他指向长江,“东边是高宗准备南逃的龙船。”

岳云突然跪倒:“父亲!末将愿率背嵬军死战,为大军杀出一条血路!”

“起来,”岳飞扶起儿子,看着他脸上未脱的稚气,心中剧痛,“金兀术等着我们突围,秦桧也等着我们突围。只要我们一动,他们就有理由说我们‘拥兵自重,意图谋反’。”

他走到地图前,用手指蘸着雨水,在沙盘上画出临安的方位:“我们不能走,也走不了。只有死守庐州,才能为江南百姓争取一点时间,也为岳家军……留下最后一点体面。”

徐清明白他的意思——岳飞不是在守庐州,是在守大宋最后的尊严,守岳家军“精忠报国”的誓言。哪怕这尊严早己被朝堂玷污,这誓言早己被权力践踏。

“元帅,”徐清突然想起什么,“金兀术派来的密使还在城外,说……说只要您肯归顺,愿封您为……”

“住口!”岳飞猛地拔出沥泉枪,枪尖刺破雨幕,“再提此事,军法从事!”他想起三十九章里金兀术的劝降,那时他还能怒吼着撕毁信件,可现在,连怒吼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夜色渐浓,庐州城的灯火次第熄灭,唯有岳家军的将旗还在雨中飘摇。岳飞站在城头,望着临安方向的漫天乌云,仿佛看到金兀术的大军踏破江淮,看到秦桧在相府中举杯庆贺,看到高宗的龙船顺流南下,留下一座空城和无数百姓的哀嚎。

“徐清,”岳飞的声音轻得像雨丝,“帮我写最后一道奏疏吧。”

“元帅要奏请什么?”

“不是奏请,”岳飞看着枪尖滴落的雨水,那水珠像极了他从未落下的泪,“是诀别。告诉陛下,岳飞……尽力了。”

雨声越来越大,淹没了庐州城外的金戈铁马,也淹没了临安城内的勾心斗角。边报依旧如雪片般飞入临安,却再无人关心前线的死活。高宗在秦桧的“劝说”下,己悄悄移驾江边,准备重演靖康南逃的戏码。而庐州城内,岳飞和他的岳家军,即将在内外夹击下,迎来最悲壮的结局。金兀术的计谋即将得逞,宋朝的内乱与外患,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而那位迷茫的将军,还在试图用自己的脊梁,撑起这倾颓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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