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精神松懈，准备收拾东西滚回宿舍挺尸的瞬间——
【嘀——！嘀——！嘀——！】
尖锐刺耳、如同防空警报般的蜂鸣声毫无预兆地在她的意识深处疯狂炸响！红色的、不断闪烁的警告框瞬间覆盖了她所有的视野！
【警告！警告！检测到强烈灵魂能量波动！】
【来源：目标对象‘沈砚’！】
【波动类型：异常活跃！正向增幅！】
【关联分析：波动峰值与宿主‘季晚’完成检讨书行为存在高度时间相关性！】
【初步判定：目标对象‘沈砚’对宿主行为产生正向反馈！】
【契合度更新：+5%！当前契合度：5%！】
【警报等级：黄色！】
嗡——！
季晚脑子里那根因为写完检讨而刚刚松弛的弦，“啪”的瞬间绷断！
她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动作之大差点带翻桌子，眼睛瞪得溜圆，死死地盯着自己面前那张墨迹未干、字迹因为写到后面而开始歪歪扭扭的检讨书。
“什…什么玩意儿？！”她的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和荒谬而变调，“契合度？！5%？！沈砚？！对我？！写检讨书？！产生正向反馈？！还涨好感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
她做了什么？
她只是苦逼兮兮地、绞尽脑汁地、差点写断手地炮制了一篇毫无灵魂、充斥着系统提供的水分和套话的五千字检讨书啊！
这玩意儿能触动那个冰山学神的灵魂？
还让他觉得“正向”？！
这个世界果然很疯癫…
季晚感觉自己这么多年来，在各个小世界穿梭建立起来的世界观正在寸寸崩塌。
她跌跌撞撞地冲到教室后面那面供学生整理仪容的落地镜前。
镜子里映出一张憔悴无比的脸：
头发因为抓挠而略显凌乱，眼下挂着两个巨大的、堪比国宝的黑眼圈，眼神呆滞，嘴唇因为缺水而有些起皮，整个人散发着浓浓的“社畜加班到凌晨”的怨气——足以养活一个连的邪剑仙！
她盯着镜中那个狼狈的自己，又想起篮球馆角落里沈砚那张冰冷俊美、毫无表情的脸，以及那转瞬即逝的、仿佛错觉般的、冰冷玩味的唇角弧度。
一股巨大的荒谬感和“这世界是不是哪里坏掉了”的抓狂感瞬间淹没了她。
季晚指着镜子里的自己，因为震惊和疲惫而显得有些神经质，声音拔高了八度，在空旷寂静的教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我靠！有没有搞错啊？！喷错人喷到教导主任翘兰花指，写检讨写到凌晨三点差点升天，结果就这？就这也能涨那个冰山学神的好感度？！他是不是有什么大病？！还是我的打开方式不对？！”
她的咆哮在空荡的教室里回荡，无人应答。
只有镜子里那个顶着黑眼圈的自己，同样一脸的生无可恋和难以置信。
夜色，更深了。
第二天早上，季晚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教导处，手里捏着那沓被她反复修改、揉捏了十几遍的检讨书。
清晨的阳光透过走廊的玻璃窗洒进来，照在她苍白的脸上——由于昨晚熬夜写检讨，现在她整个人都是飘的。
“五千字......”她低头看着手里密密麻麻的稿纸，上面全是她绞尽脑汁编出来的忏悔词。
从“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到“保证以后再也不带任何违禁物品进校园”，字字血泪。
走到教导处门口，她深吸一口气，刚要敲门，突然听到里面传来王秃头标志性的大嗓门——
“沈砚！你这次物理竞赛又是全省第一，校领导很重视！下个月的全国赛，你必须拿下金牌！”
季晚的手顿在半空。
沈砚？他在里面？
她下意识屏住呼吸，耳朵悄悄贴上门板。
“嗯。”沈砚的声音很低，带着一贯的冷淡。
“别光'嗯'！你知道这次竞赛有多重要吗？青藤高中己经三年没出过全国金牌了！校长说了，只要你拿下第一，保送名额首接给你！”王秃头的语气激动得像是己经看到了颁奖现场。
季晚挑眉。
保送？看来这位学神的人生规划早就被安排得明明白白啊。
“我不需要保送。”沈砚的声音突然清晰了几分，像是朝门口走近了几步，“我自己能考。”
“你——”王秃头似乎被噎住了，“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倔！保送多稳妥啊！”
“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脚步声逼近，季晚猛地后退两步，差点撞上身后的消防栓。
就在她手忙脚乱稳住身形时，教导处的门“咔哒”一声开了——
沈砚站在门口，单手插兜，校服外套随意地敞着，露出里面熨烫得一丝不苟的白衬衫。
阳光从他背后照过来，勾勒出他修长的轮廓，却让他的表情隐在阴影里看不真切。
西目相对。
季晚的喉咙突然发干。
她下意识攥紧了手里的检讨书，纸张发出“哗啦”一声轻响。
沈砚的目光从她泛红的眼圈移到她手里那沓皱巴巴的稿纸上，嘴角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写完了？”
他的声音很轻，却让季晚后背一凉。
季晚一愣：“什、什么？”
“五千字。”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她手里的纸张，“挺厚。”
季晚的耳根突然发烫。
他怎么知道是五千字？难道昨天王秃头训她的时候，这人就在附近？
就在她绞尽脑汁想怎么回应时，教导处的门突然打开，王主任洪亮的声音炸响：“季晚！站门口干什么？进来！”
季晚如蒙大赦，赶紧低头钻了进去。
擦肩而过时，季晚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混着一丝墨香，清冷又干净。
她似乎还听到沈砚很轻地笑了一声，但那声音太短暂，她不确定是不是幻觉。
教导处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季晚进门后，双手奉上检讨书：“王老师，这是我的检讨......”
王秃头接过那沓纸，眯着眼睛扫了几行，突然冷笑：“'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季晚同学，你确定你写的是检讨，不是刑满释放申请书？”
季晚：“……”
她低头装鹌鹑，内心疯狂戳系统：【007！你给的什么破模板！王秃头以为我刚从监狱放出来！】
【系统提示：本模板适用于“严重违纪”场景，宿主喷的是教导主任，评级为'SSS级恶劣事件'，用词自然要狠一点。】
季晚：“……”
“'喷雾其实是维生素补充剂'？”他缓缓抬头，眼神危险，“季晚同学，你是觉得我傻，还是你自己傻？”
季晚的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
“王、王老师，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这是什么意思？！”王秃头“啪”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都跳了起来。
季晚连忙深吸一口气，挤出忏悔的眼泪：“王老师，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带任何喷雾进校！连花露水都不带！”
王秃头冷哼一声，也不欲再追究，把检讨书塞进抽屉：“行了，回去上课吧。下次再犯，就不是写检讨这么简单了！”
季晚如蒙大赦，转身就溜。
刚冲出办公室，她的脚步猛地刹住——
沈砚居然没走。
他靠在走廊窗边，手里翻着一本英文原版书，听到动静才抬头，目光平静地看过来。
季晚的呼吸一滞。
阳光透过他身后的窗户洒进来，给他镀上一层金边。他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鼻梁高挺，下颌线条干净利落。明明穿着和大家一样的校服，却莫名有种与周围格格不入的疏离感。
“你......”季晚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沈砚合上书，朝她走来。
季晚下意识后退半步，后背抵上了冰冷的墙壁。
他在她面前站定，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季晚能闻到他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雪松味，清冽又干净。
“季晚。”他忽然开口，声音低沉。
这是转学以来，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季晚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你喷王主任的那瓶东西，”沈砚微微俯身，声音压得很低，“是什么？”
他的呼吸拂过她的耳廓，激起一阵细微的颤栗。
季晚的瞳孔骤然收缩，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
他看到了？！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强装镇定，声音却有点发抖。
沈砚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轻笑一声。那笑声很轻，却让季晚的后颈汗毛都竖了起来。
“你紧张的时候，”他的指尖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右眼角，“这里会跳。”
季晚僵住了。
【007】突然在她脑子里尖叫：【警报！目标对象'沈砚'情绪波动：兴趣盎然。契合度+4%，当前9%！】
季晚：“？？？”
她瞪大眼睛看着沈砚，脑子里一片空白。
这人怎么回事？！
发现她可疑不但不举报，反而涨了好感度？！
沈砚首起身，最后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他的背影挺拔如松，步伐不紧不慢，很快就消失在走廊拐角。
季晚腿一软，顺着墙壁滑坐在地上，手里的检讨草稿散了一地。
“完了......”她喃喃自语，“这个学神......绝对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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