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丈,生意不错啊。”
“托韩将军和书院的福!日子有奔头了!”
老摊主笑呵呵地抹着桌子,
“以前哪敢想啊,这集市安安稳稳,东西卖得出去,
还有书院平价坊压着,黑心商贾也抬不起价来!”
“韩将军如此仁德,想必出身非凡吧?”张良貌似不经意地问道。
“那可不!”
老摊主来了精神,压低声音,带着几分神秘,
“听人说,咱们韩将军,那是大有来头!
是…是以前那个落魄韩国王族的后人!
正经的贵胄血脉!”
“哦?”
张良心中猛地一跳,面上不动声色,“韩国?何以见得?”
“嗨,这咱小老百姓哪能清楚!”
老摊主摆摆手,
“不过,城里都这么传!
说韩将军有把祖传的宝剑,叫什么…‘含光’?
对,就是这名!
亮得很!那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东西!肯定是王侯将相家传的宝贝!”
“含光剑?”
张良握着陶碗的手猛地一紧,指节微微发白!
他博闻强记,精通天下典故,更因复韩大志,对韩国旧事了如指掌!
韩襄王嫡子韩虮虱,因夺嫡失败流亡楚国,其佩剑,正是名剑
“含光”!
韩虮虱…其子韩臣颜…娶商贾吕氏之女…其后人流落楚地淮阴…
一条尘封的韩国王室支系血脉线索,瞬间在张良脑中清晰无比地串联起来!
结合那“含光剑”的传闻…
巨大的惊喜如同电流般瞬间贯穿张良全身!
他苦苦寻觅的韩国王族后裔,难道就在眼前?就在这淮阴?
就在这开创了“书院”奇迹的韩信身上?!
他强压下几乎要脱口而出的追问,努力维持着平静,又和老摊主闲扯了几句,匆匆付了钱,快步离开。
寒风似乎变得不那么刺骨了。
张良的心,如同被投入滚烫岩浆的冰块,剧烈地翻腾着!
巨大的希冀与一丝难以言喻的疑虑交织。
“韩信…韩虮虱之后…韩王孙…含光剑…”
他反复咀嚼着这几个名字和物件,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
“若真是如此…天佑韩国!天佑我张良!”
他不再犹豫,决定不再隐匿行藏。
他要立刻、亲自去拜会这位韩将军!
去确认那柄传说中的“含光”剑!
若一切属实…那么他张良穷尽半生追寻的复国大业,将迎来最璀璨的曙光!
大华书院深处,韩信的书房内暖意融融。
炭盆烧得正旺,驱散了冬日的寒意。
韩信正与陈平对着地图,低声商讨着接收琅琊郡后的政务梳理与东进即墨的方略。
“主公,”
陈平的手指在地图上琅琊郡北部的标记上划过,
“徐源虽除,田氏归附,然琅琊世家豪族盘根错节,非田氏一门。
当务之急,需借‘清源’之势,以雷霆手段,再行‘明升暗降’之策,
将郡内其余几家实力尚可、心思难测者,尽数‘请’至开阳书院‘襄赞’,其属地,
则由书院学员及我军中干吏接掌,彻底涤荡旧弊,
方能使琅琊真正化为铁板,为我东进之坚实后盾。”
韩信颔首:
“先生所言极是。此事由你与萧九全权操办,务必迅捷稳妥。
田畴新附,其心可用,然亦需制衡,
可令其主持部分清源审案,既示信任,亦可观其手段心性…”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萧九略带急促又隐含激动的声音:
“主公!有贵客来访!”
“贵客?”
韩信与陈平对视一眼。
值此琅琊初定、百废待兴之时,何人能称贵客,又让沉稳的萧九如此语气?
“何人?”
韩信沉声问。
“来人自称…张良,张子房!”
“张良?”
韩信霍然起身,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喜光芒!
那个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谋圣!
那个博浪沙刺秦、一心复韩的张子房?!
他竟来到了淮阴?!
后世对这位
“汉初三杰”
之首的无限推崇与敬仰之情瞬间涌上心头!
韩信没有丝毫犹豫,甚至来不及整理衣冠,大步流星走向门口,口中急道:
“快!大开中门!我亲自出迎!”
陈平眼中亦是精光一闪。
张良之名,他亦如雷贯耳!
此等人物突然造访,是福是祸?
书院正门洞开。
韩信带着陈平、萧九等人,快步迎出。寒风卷过庭院,吹动众人衣袂。
只见阶下,一位头戴斗笠、身着旧袍的文士,正负手而立。
他身形挺拔如孤松,风尘难掩其清雅气度,斗笠下露出的半张脸,
平静无波,唯有一双眸子,深邃如渊,仿佛能洞穿人心。
韩信压下心中的激动,快步下阶,对着张良,郑重抱拳,深深一揖:
“淮阴韩信,久闻留侯大名,如雷贯耳!
今日得见仙颜,三生有幸!
未曾远迎,还望恕罪!”
他姿态放得极低,语气真诚无比,没有丝毫一方雄主的倨傲。
张良抬手摘下斗笠,露出一张清癯而充满智慧的面容。
他坦然受了韩信这一礼,目光如电,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位名动淮泗的年轻统帅。
身姿挺拔,气度沉凝,眼神锐利如鹰隼却又带着一种难言的深邃,
那份发自内心的尊重与热切,绝非作伪。
“韩将军客气了。”
张良还了一礼,声音清朗平和,
“良,山野鄙夫,何敢当将军如此大礼?
冒昧来访,实因将军仁德之名广播宇内,书院兴学安民之举,闻所未闻,心向往之,特来一观。
今日一见,将军气度恢弘,虚怀若谷,更胜传言!
良,佩服!”
他话语谦逊,目光却始终未离韩信左右,似在寻找着什么。
“先生谬赞!快请入内奉茶!”
韩信侧身让开道路,态度恭谨。
众人回到温暖的书房落座。
香姬亲自奉上热茶,悄然退至一旁。
韩信与陈平陪坐,萧九侍立。
寒暄几句,张良话锋一转,那双仿佛能看透世事的眼眸首视韩信,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寻与希冀:
“韩将军雄才大略,开创书院,惠泽万民,实乃乱世明灯。
良观将军气度非凡,隐隐有王者之象。恕良冒昧,敢问将军…祖上渊源?
可是…出身韩国故地?”
来了!韩信心中了然。
后世史书早己点明张良复韩的执念。他坦然一笑:
“信祖籍确在颍川,旧韩之地。
然家道中落,世代贫寒,
流落淮阴己久,先祖之事,己多不可考。”
“哦?”
张良眼中光芒更盛,追问道,“将军可曾听家中长辈提及…‘含光’二字?”
韩信心中一动,面上不动声色:
“含光?先生何有此问?”
张良身体微微前倾,语气带着一种历史的厚重感:
“良祖上世代为韩相,对韩国故物,略知一二。
昔年韩襄王庶子虮虱,流亡楚国,其随身佩剑,
名唤‘含光’,乃韩国王室重宝!
此剑形制特异,剑身隐有秋水寒光,剑格处铸有古篆‘含光’二字!
此剑随虮虱流落楚地,后传于其子臣颜…
不知将军…可曾听闻此剑下落?或…见过此剑?”
书房内一片寂静。
陈平、萧九等人皆屏息凝神。香姬也睁大了美眸。
他们从未听主公提及过如此显赫的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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